王母娘娘怔然，“那还有什么？”
白泽往后靠了靠，身子贴着白玉栏杆，“凡人寿命短暂，对天枢神君而言，他的爱人却只如朝生夕死……二人别离是必然。”
“但是若有一天，他在爱人行将就木之际突然萌发出别的心思……譬如，为爱人续命……”
王母娘娘微微吸气，白泽看了她一眼，“若我记得不错，这事并非没有……”
王母点头，“四千年前，青丘狐族善白因为痴恋凡间一男子，先是用内丹为她舒经活络，后来又去大闹阎罗殿……之后太上老君为天帝炼的丹药也被打翻，落入凡间致使数妖得道上天……而那些妖素来无恶不作，得道升天对天界就是莫大的侮辱……”
白泽继续道，“不仅如此，善白还将去缉拿她的天兵打伤数百……青丘大乱，最后竟然还差点引得天雷劈下……”
王母娘娘叹了口气，“善白原是青丘下一代族长……”
“善白与风麟洲结亲，她的行为触怒了凤凰一族，等到善白知道时，那凡人男子已经灰飞烟灭……与其说那凡人男子永世不得超生，还不如说善白被打入死地……所以之后的复仇也就不难理解了……”
“啊……”王母一脸郁卒，“不就是情情爱爱的事情么？！怎的最后都给闹成这样……”
白泽没有答话，说起来她也不懂。
二人在那儿窝着，远处几个小仙娥慌急的到处找王母。
“啊呀……死了死了，怎么把正事给忘了，这下完了！”王母拎起裙子就要跑，差点绊倒，白泽无奈的在后边替她整了整，“反正已经晚了，慢点过去吧！”
王母瞪了她一眼，“你这个勾人的小妖精，若不是陪着你安慰你，我才不会迟到呐！”
话虽如此，但是她的话里也听不出什么不满。白泽也乐得配合她，“怪我怪我……但是现在再磨叽一会儿你就该惨了……”
王母闻言拎着裙子就跑，白泽在后边跟着，微微叹了口气。
……
盛会一结束，白泽就走了。
王母即便早早遣人去留住她，但也没能实现。
离开凌霄台以后，白泽就回了桓山，整日修炼打坐，一晃过了不知几年。
某日，桓山山下跑来两只妖精，一个是兔子精，另一个则是野狐狸。
白泽坐在树上看了许久，到最后也没琢磨明白这狐狸和兔子竟然相安无事，似乎还相处得不错。
溪水清澈，狐狸带着兔子过去，“走了这么久也没看到一只妖怪，你我二人还迷路了……天哪，再走不出去，就要饿死了！”
兔子不过才两百年的修为，身后的尾巴和头顶的耳朵都还没彻底化为人形，倒是狐狸要厉害一些，起码第一眼就和凡人无甚区别。
白泽双腿轻轻的晃着，树叶相碰，发出沙沙的声音。
狐狸原本是捧了水让兔子喝，但瞬间往后看去，吓得兔子差点一脚踩进水里。
“怎么了？！你可吓死我了！”
声音乖巧，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兔子精，白泽不晃了，周围恢复安静。
狐狸狭长的眼往四周打量了两圈，也没发现什么不妥，空气中也没有什么气味儿，似乎方才的声音只是他的错觉。
不过他才放松了一点，白泽就从树上跳下来。
狐狸有防备倒还没有太过惊诧，反而是兔子精，这次好死不死，端端给掉进水里。
“啊……”
白泽怀疑这根本不是兔子，那会儿还软糯的声音顷刻间就要将她的魂儿给吓出来了。
狐狸一把将兔子捞出水，往后一藏，然后就以白泽都差异非常的速度瞬间变脸，“你是何人？！”
白泽指了指自己，弯了弯唇，“我么？”
“废话！”狐狸明显是个暴脾气。
白泽再一次怀疑，说好的狐狸都挺狡诈的呢！
她懒懒的往树上一靠，然后开口，“你们现在脚下踩着的地是我的地盘……包括方才喝的水也是……”
狐狸脸色稍变，兔子却像是憋不住了似的，从狐狸肩膀后悄悄探出一颗头，小声开口，“此山你开，此树你栽，想要打此过就得留下买路财……嗯，是这个意思吗？”
白泽：“……”
狐狸：“……”
狐狸无奈的将兔子的脑袋又给推回去，然后对着白泽竟也没法凶狠起来，毕竟身后的这家伙傻话都说了，他只能冷着脸开口，“我二人无意惊扰，只是路过迷了路……”
“所以呢？”白泽故意逗弄着开口，“告诉你们也无妨，我是饕餮……近来好些时候没有吃过荤菜了，你二人正好，我发发慈悲，狐狸你可以走，那只小兔子就留下给我解解馋吧！”
“不行！”
狐狸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倒是身后的小兔子又探头，害怕的看了白泽一眼，“我……我可以……”
“你闭嘴！”狐狸差点炸毛。
那兔子把脑袋缩回去，但是依旧小声开口，“只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白泽饶有兴趣，“你说。”
“我怕疼……你别咬我，一口吞下去行不行？”
白泽没开口，咬着牙憋住没笑。
狐狸几乎想将兔子给拎过来好一顿打。
白泽忍着笑，“这个不能答应你……我好些时候未曾吃过肉了，这突然有肉可吃了，至少要好好嚼嚼……”
“呜……”兔子呜咽了一声，狐狸已经看出白泽是有意逗弄，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兔子可不知道，他也打定主意要让死兔子好好受个教训，便配合着白泽开口。
“既然上神能放小的一命，那小的就先走了……恳求上神在吃她的时候少让她受点苦头……”
兔子：“……”
白泽越发有兴趣，看着兔子不顾她在场，突然跳到狐狸面前，“负心汉！你这个负心汉！我为了你都肯让那坏人吃，你竟然就这么走了，都不对我说些话……”
“说什么？你想听什么？”
狐狸一开口，兔子精差点被气死，“你你你……你这个混蛋！”
“我不想被吃了……上神，你吃他吧！它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