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娶你!”
萧东霖定定的看着张淑儿。
“为什么!!!”张淑儿脸色灰败,“我喜欢你这么多年……”
“是不是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勾引的你……你就移情别恋了,她不好的,她一点都不好的……东霖你看看我……我才是最喜欢你的人……”
“不是。”萧东霖面无表情,“就是没有白姑娘我也不会喜欢你……”
张淑儿面色凄苦,“东霖,你让我太难受了……喜欢喜欢我是件很难的事情吗?!”
萧东霖点头,“是,很难!”
张淑儿苦笑,又听萧东霖道,
“如同你想让我喜欢你一样,也是一件很难得事情!”
“你想让我喜欢你,求不得是很难受!但是我想远离你,恨相逢也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情!你用我爹的性命逼我娶你……若真是如此,那你觉得你我二人就能是一对互相喜欢的爱侣么?!”
“东霖……”张淑儿的眼眶盈满泪水,若是换成别人,也该是疼惜不已的,但是萧东霖忘不了,自己的亲爹被人刀架在脖子上,明明已经……
他转身就要走,但是张淑儿拉住他。
“你将所有的不满发泄出来了,但是我没有!”
张淑儿仰天大笑,“你不愿,你说‘恨不相逢’,呵……萧东霖,我张淑儿这辈子嫁定你了!你痛苦也好,失望也好,我张淑儿就要嫁你!”
“我不得开心,你也得跟着我难受!”
“喜欢那个贱人是吗?!稍后你等着……我一定给你送一份大礼!”
“你要做什么?!”萧东霖心尖发凉。
方才他一时气急,便不顾后果的将张淑儿惹恼了,如今……他心里通通直跳,“你不能害她!”
张淑儿揪住萧东霖的衣领,凑上去盯着他慌急的眸子,
“这会儿急了?”
“可是已经晚了……萧东霖,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分别,以前我傻,我以为凭借我的真心就足以打动你,但是现在……只要能将你攥在手里,能够光明正大叫你一声‘夫君’,我便满意了!”
“呵……你也别忘了,萧老爷缠绵病侧,如今还等着我救呢?!”
“你!”萧东霖捏着拳头,几乎忍不住就要动手,但是掌柜的在他身后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公子……”
萧东霖目眦欲裂,但还是慢慢松开手。
他懂!他什么都懂!但就是因为懂他现在必须忍耐,对于自己的无能他才产生极大的愤懑和厌恶。
因为无能,他保护不了父亲,眼睁睁看着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因为无能,他保护不了白虞,只能在白虞被抓走之后才知道人不见了,而且他连出去救她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无能,他萧府的下人由人随意折磨,而他只能看着他们生生受着!
“张淑儿!”萧东霖突然喊住她,
“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能放弃我!”
“死?”张淑儿回头,“你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她轻笑着,“你死了,我就为你续命,哪怕你是具行尸走肉我也会困着你,让你永不超生!”
“还有,不要以为你死了就万事大吉了,你莫要忘了,我手里的东西若是怀了,我一定要拉着其他人陪葬!你爹……你的朋友,府里的下人……全部都要死!哦,还有你心心念念的那个贱人……我要将她挫骨扬灰,将她拉入无间地狱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混蛋!”萧东霖疯了一样就要扑上去,但是张淑儿手里的鞭子圈住,她走近扣住他的下巴,“东霖,我的耐心有限!”
“你切莫做哪些无谓的蠢事!我张淑儿有的是时间陪你耗!”
说完她将鞭子一松,萧东霖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踩空瘫坐在地上。
掌柜的蹲下连忙就要扶起他,但是却被他挡了挡,“别动我……”
萧东霖直直的躺在地上,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如同塞满了石头一般,堵得他几乎要呼吸不上来,
“为何……是我?”
“为何……”
“公子!”掌柜的跪在旁边,张淑儿早就不见了身影,在场数十人却没有一丝声音。
“该是一劫……躲不过的!”掌柜的叹了一口气,“张家小姐是中了邪……下人前不久告诉老奴,她当着半府的人,生生将一个人撕碎了!”
“而且暴怒起来,一口獠牙……公子,我们还是另做打算吧!您这婚事是万万结不得的!”
“现在阖府上下都被监视着,就是一苍蝇都飞不出去,而且你能保证萧府的人就都是忠心的,万一……”
萧东霖的担忧并不无道理,而且就现在来看,张淑儿已然是不能将她看作是凡人,而且别说萧府,就是外边遭她报复的人家每一个能避过的。
“让我想想!”萧东霖躺在冰凉的青石板上,隔着薄薄的衣衫只觉细细密密的寒意透过骨头传到心尖。
掌柜的怜惜的看着萧东霖,自家公子缠绵病榻多年,好不容易身体好了一点,结果就遇到张淑儿逼婚,更可怕的是,那位似乎已经不是人了,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
萧东霖魂不守舍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边的下人都去布置府里,他耷拉着眼,目光触及屋檐下的大红灯笼。
“呵……”
他突然几步过去一个个揪掉摔在地上。
火红的灯笼,本该是映红心扉的物件,但是他看见只觉得彻骨的寒意,“成亲?”多么残忍的两个字,他想逃吗?
想,自然是想的!
但是当脚踩过院门,便重于千斤!
张淑儿没有派人盯着他了,但是……他苦笑: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可能逃走的!
“叩叩……”
突然一阵微小几不可闻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萧东霖环顾四周,那声音又响起来,“叩叩!”
他的目光触及屋门,那声音重新归于平静,萧东霖脚步抬起,一步一步过,慢慢推开门。
屋里一片寂静,许是没有人的缘故,只有萧东霖的脚步声,他手指搭在桌边,突然,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