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我可答应过再做一次就说给你听。”
“你……你无赖。”顾一念又羞又恼,伸手推开他,裹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聂东晟伸臂环住了腰,重新把她搂进了怀里。
顾一念不满的在他怀里挣扎,聂东晟却只是温笑着,任由她打闹。直到她闹累了,聂东晟才用一双长腿把她重新困在怀里,禁锢在身下。
他深敛着眸子,温柔的凝视着她,眸中的流光辗转,“念念,别闹了,你不累吗?”
“聂东晟,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才算数。”顾一念扯着他的手臂说道。
聂东晟听罢,淡淡失笑,两指轻捏了下她的鼻尖,“另外两遍先欠着,念念,我想对你说一辈子。偿”
顾一念笑凝着他,眼中凝聚着璀璨的星光。一个从不懂得浪漫温情的男人,一旦说起情话来,反而更让人感动,一念甚至感动的想哭。
“乖,睡吧。”聂东晟搂过她,温柔的把她护在怀里,轻哄着她入睡。
这一觉,顾一念一直睡到了午后才醒。她的手机上多了几通未接来电,都是夏婉打来的。
她慌慌张张的套上了衣服下床,双腿突然一软,险些没跌坐在地板上。一念这才后知后觉到浑身都酸疼的难受。
聂东晟推门走进来,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失笑。“不急,我送你回去。”
聂东晟开车把顾一念送回了家,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一念下车前,还被聂东晟捉着亲吻,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明天你下午没课,我去学校接你。”他放开她后说道。
“嗯。”顾一念红着脸点头,又问,“聂医生抽得出时间?”
“尽量争取。”聂东晟的鼻尖在她一侧的脸颊又蹭了蹭。两个人之间刚刚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现在才是最该腻味在一起的时候,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
“聂医生不用太勉强。”顾一念笑着,戏虐的回道。然后快速推门下车,跑进了小区内。
她推开家门时,夏婉正在书房的电脑前忙碌,夏婉是专职作家,在圈子内小有名气,还兼职做过编剧,年轻的时候是个典型的文艺女青年。
顾一念见母亲正在写作,乖乖的退出书房。夏婉创作的时候很不喜欢被人打扰,灵感这种东西,并不是随时都能产生。
顾一念回了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继续睡大头觉,等她再醒来时,天都蒙蒙黑了,夏婉已经烧好了晚饭等着她。
“天气不好,古镇四周环山,没有信号。”吃饭的时候,一念对夏婉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没有接听电话。
夏婉点了点头,也并没有多问什么。出于对聂东晟的信任,她并没有对一念彻夜不归的事情进一步深想。何况,她也还算是个开明的母亲,感情的事,父母一向都不好插手。
“下半年东方交响乐团就要开始公开报名了,你现在玩心太重,好好的收收心,准备报名考试,如果考不上,看我不把你送到国外去。”夏婉随后便转移了话题。
“知道啦。”顾一念撒娇的吐了吐舌头。
随后的日子,顾一念的确对学业更用功了,但这并没有耽误她和聂东晟恩爱,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身体,越发的渴望纠缠。
聂东晟自认为并不是纵欲的人,却对她总是要不够。
自从两人发生关系之后,聂东晟对一念越发的好,几乎要宠到了骨子里。而一念被他惯得也越来越任性妄为,不过感情的事,还不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个人依旧好的蜜里调油,分都分不开。
上穷碧落下黄泉,那时候的聂东晟与顾一念都以为彼此会生生深深纠缠在一起,不死不休。
有一次,顾一念见到一辆大货车的后面拴着一条小狗,快速的在道路上行驶着。刚开始,小狗还能跟着车子跑,但后来,体力渐渐不支,只能被大货车拖着前行,眼看着就要被活活拖死了。
顾一念一向都是个心软的人,见不得别人这样的践踏生命。她几乎忘记了危险,直接冲向了大货车前,试图把车子拦下。
“一念!”聂东晟见此大惊失色,快步跑过去,用最快的速度把她扯进了怀里,紧紧的护着。
好在,大货车的司机反映不慢,车子在紧急关头急刹车停了下来。否则,聂东晟可就不是皮外伤那么简单,只怕生命都会有危险。
他的手臂擦破了一大块皮肉,侵着血。但他根本无心理会,第一时间查看顾一念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顾一念摇了摇头,大概是被刚刚的情形吓坏了,声音都有些发颤。
聂东晟见她并未受伤,这才放了心。
随后,大货车司机从驾驶室走下来,劈头就是一通脏话,骂他们不知死活,要找死也滚远点,别连累了他。
聂东晟自然不会与他浪费口舌,他直接绕道车后,把那条可怜的小狗从车子后面解下来,然后又从皮夹里取出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递给货车司机。
“这只狗我买了。”
大货车司机难得遇见这样的好事,痛痛快快的收了钱。一只笨狗丢在路上都没人要,领回家只会浪费粮食而已。
“有钱人要是都这么同情心泛滥,那我可就发财了。”司机拿着钱,随后把车开走了。
聂东晟直接把狗丢进了车后座,那只小狗早已经被吓坏了,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老老实实的趴在座位上,一动也不敢动。
顾一念知道自己好像闯了祸,比那只小狗还要乖顺。见他受伤的胳膊还在流血,紧张的说,“阿远哥哥,我们先去医院吧。”
聂东晟清冷的目光瞥了她一眼,转身走向后备箱,身为医生,聂东晟的车子里常年备着一只医药箱,里面放着一些常用的药物。
他把医药箱拎进车厢内,打开,用棉签沾了医用酒精给伤口消毒,顾一念几次想伸手帮忙,却又无从插手。
聂东晟自己处理了伤口,动作十分的利落,但单手包扎的时候,却免不了有些笨拙。
“我帮你。”顾一念不顾聂东晟的冷脸,愣是拿过纱布,替他包扎手臂。她虽然包扎的很丑,但好在是包严实了。
聂东晟动了动被包的僵硬的手,已经无法打弯了,他只能单手开车,先去了附近不远处的一家宠物诊所,把那只脏的要命的小狗丢给了里面的护士。
小狗被清洗干净,又吹干了毛,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小小的一团,那么老实乖巧,还是很惹人疼爱的。即便是打狂犬育苗的时候,它都趴着没有乱动,生怕惹了新主人讨厌。再次被丢弃。
宠物医院的护士把小狗还给一念的时候,已经很有模有样了。一念把它抱进怀里,小狗伸了伸舌头,讨好的舔着她的指头。
“阿远哥哥,你看它多可爱啊。叫它朵米好不好?”一念看向聂东晟,笑着说道。
聂东晟却没有理她,而是拿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收银员。刷了卡,他径直向宠物店外走去。
顾一念只能抱着狗,乖乖的跟上他。
因为聂东晟的手不太方便,他的车速一直不快,回到公寓用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都十分的沉默,聂东晟不理她,一念也不敢多话。
车子停下后,聂东晟把医药箱拎上楼,一念抱着朵米乖乖的跟在他后面。
进屋后,一念把朵米放到地板上,蹭到了聂东晟的身旁,讨好的扯了扯他的手臂。
“阿远哥哥。”
聂东晟脱了外套丢在一旁,目光终于落在了她的身上。“抱完了狗又过来扯我的伤口,你是想让我感染狂犬病是不是?”
顾一念听完,惊吓般的立即放开了他的手臂,紧张兮兮的说,“那是不是要到医院看看啊,万一被感染了怎么办,我听说狂犬育苗没办法医治的。”
聂东晟走到吧台旁,倒了杯温水喝了一口,唇角浅浅的抿着。见她一副焦急不安的样子,又有些舍不得与她置气。
“别操心了,你的狗打完育苗还活蹦乱跳的,证明它并没有感染狂犬病毒,它都没病,自然也不会传染给我。”
顾一念听完,才知道聂东晟刚刚只是吓吓她而已。
她把朵米从地板上拎起来,扯着它的两只前爪,给聂东晟作揖。“阿远哥哥,求收留。”
聂东晟白她一眼,没理会。他早该想到,他又给自己添了一个大麻烦。
“看好它,别让它随处大小便。”他冷冰冰的回了句。
顾一念把朵米放在了阳台上的小笼子里,倒了些进口狗粮给它吃。然后回到客厅,她的手臂缠上聂东晟的脖颈,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紧抿着的唇,就算是讲和。而聂东晟却偏偏吃她这一套。
他反客为主的搂住她亲吻,而一个单纯的吻显然不够,他打横抱起她,直接丢进了卧室的大床上一番温存。
欢暧后,聂东晟还是不忘教训她两句。今天她就那么不管不顾的冲到大货车前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当时没考虑那么多。”顾一念心虚的回答,随后又问了句,“既然知道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冲过去?聂东晟,你不怕死吗?”
她是没有意识到危险,而聂东晟明明知道危险,却还是冲了上去。他不是比她更愚蠢。
聂东晟的指尖缠着她柔软的发丝,颇为无奈的说了句,“傻妞。没有人是不怕死的,但如果用我的命能换你的,我可以毫不犹豫。”
他说,“念念,情用命赌。”
那一刻,顾一念靠在他怀里,晶莹的泪珠一直不停在眼中打转。她何曾有幸,能遇见一个愿意为她生,为她死的男人。
然而,顾一念做梦都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口口声声对她说‘情用命赌’的男人,转身却和别的女人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先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和食材,外加一袋猫粮和一袋狗粮。然后拎着满满的一只大购物袋来到聂东晟的公寓。
顾一念拿着房卡开门,她知道今天下午聂东晟没有手术,例行的轮休。然而,客厅和书房都没有人,卧室的房门紧闭着,屋内很安静。
她把购物袋里面的东西放进了厨房的冰箱里,然后到阳台去喂白雪和朵米。她把白雪从笼子里面拎出来,轻轻的搂在怀里,手掌抚摸着它身上雪白的毛。
“白雪,你知道阿远哥哥去哪里了吗?”
回答她的是白雪慵懒的姿态和迷离的眼神。
顾一念淡淡一笑,抱着它,打算给它梳毛。她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儿,却没找到白雪平时用来梳毛的梳子。
“难道放在卧室里了?”顾一念嘀咕了一句,向主卧走去。
她一只手抱着白雪,另一只手握住门把,缓缓的推开了面前的房门,就好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她人生中所有的痛苦、悲伤、无助与绝望,统统的被释放出来。
她看到聂东晟与林伊睡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张被子。那张床,她和聂东晟曾经无数次的抵死缠绵,那张柔软的太空被,她喜欢抱着它一同入睡。
而这一刻,它们和他,都被另一个女人占据着。
顾一念愣在当场,脑海中翁的一声,瞬间空白。她用力的揉着发酸的眼睛,有那么一刻,她甚至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僵硬着的手臂突然一松,怀中的白雪摔到地板上,发出‘喵’的一声嚎叫。
白雪的叫声吵醒了床上的人,林伊惊慌失措的从床上坐起来,用被子紧裹住身体。一脸茫然的看着门口的顾一念。
聂东晟随后也睁开了眼睛,一双墨眸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清冷,顾一念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中找到些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有,他只是那样高高在上的看着她,甚至没有一丝被捉奸在床的慌乱。
是啊,只要他不在乎她,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她并不是他的妻子,她仅仅是一个陪他睡过的女人而已,也许,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顾一念发现自己的身体颤抖的非常厉害,是不受她意识控制的那种颤抖。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哭闹并质问什么,甚至胆小到转身逃走。
这种行为,让她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可她就是那么做了。
离开聂东晟的公寓后,一连很多天,她都过的浑浑噩噩的,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病入膏肓。而唯一能救治她的药,是一个叫做聂东晟的男人。
可是,他一直都没有联系过她。顾一念每天、每时每刻都紧握着手机,包括吃饭、睡觉、上厕所的时候,生怕漏掉了他的来电。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自欺欺人人的解释,无论多么的不合理,哪怕明知他在骗她,顾一念也愿意相信。
但他并没有再打来,聂东晟就好像从她的世界完全消失了一样。
顾一念开始变得恐慌与害怕,然而,让她更恐慌害怕的是,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当验孕试纸上出现两条清晰的红线时,一念躲在洗手间里,害怕的不停的哭。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给聂东晟打过无数个电话,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去他的公寓等。
公寓已经换了锁,她蹲在门口,等了整整一个晚上,才终于等到他回来。
聂东晟依旧穿着得体的衬衫和短裤,衣服熨烫的平平整整,没有一丝的褶皱,和他的为人一样严谨。他还是那么英俊,只是看起来有些憔悴,双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如同几夜未眠的人。
“顾一念,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是他见到她后,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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