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小白不满意了,似乎在说:“人家大半夜爬起来迎接你,不过和你开个玩笑,有你这样欺负人的么?”末了,还拿晶莹剔透的小爪子,不住扒拉薛向的衬衣口,眨眼,尖利的爪子将两只袖口扯了个粉碎。
薛老三苦笑摇摇头,赶紧将小东西提溜进怀,轻拂背脊,内劲外吐,劲力透着小白的毛皮而入,温暖的热流,让小白松快无比,不一会儿,傲娇的小东西便又萌态重发,从他掌中跳出,蹿上肩头,左跳右跳,乐个不停。
一人一虎闹了一会儿,薛向便伸手将他捉回,抱了继续前行,还未踏进堂屋大门,便瞧见戚如生捏着话筒闭口不言,似在在听那边讲话。
瞧见薛向进来,戚如生冲那边道声“薛专员回来了,你稍等”,便捂住了话筒,冲薛向道:“小首长,德江的江方平来电,说有急事儿找您!”
薛老三眉头顿紧,暗忖,还真是多事之秋,德江到底又出了什么乱子,惹得江方平深更半夜还往这边来电话。
心头疑窦丛生,脚下更是不慢,三两步跨到近前,伸手接过电话,便听他道:“方平,我是薛向!”
“首长,报告你个消息,今晚十点,地委突然召开紧委员会议,刚刚散会,会上孔专员提议筹建云锦湖管委会,得到了周书记的首肯,提议获得通过,明天就要呈交省委了……”
电话那头的江方平显然急得不行,话出口来。又急又快,还带着飘音。
不待江方平话音落定,啪的一声,薛老三扔了电话,把小白往沙发上一送,冲莫名其妙的戚如生喊一声“老戚,给我安排直升机”,话音未落,人已奔出老远。
却说,薛老三方奔出门外。迎面撞上送客归来的薛安远。来不及解释原因,只冲薛安远交代一句“无为而治,静观其变”,便冲上了薛安远的专驾。不待莫名其妙的薛安远反应过来。这家伙就打响了火。踩死了油门,轰出老远。
要说,薛老三如此惶急。好容易归家一趟,甚至来不及看一眼至亲至爱,便匆匆离去,实在是不妥。
可再不妥,也得走了,这家伙意识到,德江方面又一波阴风冷箭,朝自己袭来。
原来,方才,江方平话虽没说完,可未尽之意,薛向已经明了了。
几乎不用过脑子,他就知道那所谓的云锦湖管委会,是冲着自己来的,摆明了是那两位想将自己一脚踢到那是非之地。
要不然,干嘛深更半夜召开什么紧急委员会,去讨论一件并非需要紧急处理的事件,且还专门挑了个他薛某人恰好离开德江的时间点召开。
说来,周道虔和孔凡高的手段,薛老三也见识过,但薛老三绝不会因为小小几次胜利,就看低这二人。
毕竟,一地党政一把手联手,几乎是无敌的存在,薛老三几次翻盘,无非是占了口舌之利,且利用了消息不对称之故取胜,乃是取巧而已。
而这取巧手段,如何能长远,若周、孔二人走组织程序,以堂堂之阵对付薛老三,薛老三便是再有巧思,只怕也难招架。
再者,薛老三深入过云锦湖,太知道那处有多混乱了,他若贸然接手云锦湖,保管立时掉进了麻烦堆里,届时,人家只要稍稍出丁点查漏,周、孔二人手握大义,轻轻松松就能治他于死地。
正因深悉其中凶险,所以,薛老三才惶急回归。
这不,这家伙将薛安远的那辆专车,开得快要飞了起来,短短十多分钟,就驰出二十多公里,到了来时的停机坪所在的西苑机场。
车冲进机场时,一架直升机早已发动,螺旋桨直扇得空气猎猎作响,显然,戚大秘的军令及时传到了这里。
上得直升机,驾驶员忽然递给他个耳机和对讲机,薛向莫名奇妙,接过一听,电话那头,竟是小家伙气呼呼的声音。
原来,方才他骤然离去,惹得小白大为不满,在堂内呜鸣不止,吵醒了小家伙。
小家伙莫名奇妙,抱着小白不住抚摸,小白却不住拿小脑袋往大门方向摇摆。
小家伙和小白相处数年,一人一兽,几同心意,见小白如此举止,小家伙急忙问戚如生,到底是谁来了。
戚如生无奈,只好如实相告,不曾想,他话音方落,小家伙哇的一下,就哭出声来。
说来,如今的小家伙已经十二岁了,上到初中一年级了,心智渐熟,对薛老三也不如小时那般依恋。
可不依恋,并不代表不亲爱,更何况,在小人儿的傲娇思维里,自己不亲近臭大哥可以,臭大哥怎么敢不亲近自己呢。
臭大哥这大半夜才回家也就罢了,居然敢连自己面都没见,就悄悄跑了,这怎么可以…………
这种被遗弃的感觉一起,顿时悲从中来,不可断绝,霎时,小家伙就哭了个昏天黑地,立时惊得全家人都聚齐了。
薛安远更是赶忙搂着小家伙在沙发坐了,一边不住安慰,一边大骂薛老三,可小人儿心中委屈,哪里是哄得好的,薛安远劝了几句,她反而越哭越厉害了。
堂堂薛政局,赫赫声威,掌兵百万,偏偏丝毫奈何不得怀里的小魔头,立时便被逼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还是戚如生急中生智,出了主意,说可以联系直升机那边。
要说戚如生不出主意还好,一出主意,算是遭了池鱼之殃,没得了夸奖不说,反被气鼓鼓的薛政局怒斥了一顿,抱头鼠窜去抓了电话机,就开始命令电讯班开工。
这不,薛老三刚爬上直升机,线路就接通了。
却说,薛老三戴了耳机,那边只听见小家伙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半晌不闻言语。
而薛老三实在是太熟悉小家伙了,立时就知道她在电话那头是什么模样,进而猜到自己是怎么惹翻了那边的小姑奶奶的。
“哎呀,可累死我了,小宝贝,你猜我今天一天跑了多少里路,我告诉你呵,整整三千公里,跑了大半个共和国,累得我前胸贴了后背,连骨头都疼,好辛苦啊,都怪你,还不快点长大,害我还要赚钱养你,不得不这么辛苦工作,等你快些长大了,你大哥我就准备退休了,以后,就你赚钱养我了,不对不对,你学习又不好,将来肯定找不到工作的,自己未必养得活,让你养我实在太强人所难……”
一路陪伴小丫头成长,薛老三哄她早哄出了经验。
果不其然,已经打定主意不理臭大哥的小家伙,开始听到臭大哥开始老套的叫苦叫累,理也懒得理他,就差说“活该”了。
可哪知道,转瞬听薛向扯到让自己长大了养活他的话题上,小心思立时按捺不住,展开了联想,一想到臭大哥没了工作,每个月惨兮兮地朝自己要零花钱的场面,她就忍不住有些想笑。
哪知道,紧接着,薛向又说她定然养活不起,因为她学习差,将来定然找不到工作,小丫头再也按捺不住,张口就道:“谁学习差了,你别冤枉人,上次测验,人家还考了半级前三呢,如果不是数学最后一个大题,把1.8看成了18,人家总成绩就是班级第一,哼……”
听得小家伙开始得意洋洋卖弄成绩,旁边众人各自或低了头,或捂着嘴,强忍着笑意。
小人儿犹自不觉,被薛老三引逗得大谈特谈自己在学校是如何勤奋好学,担任班干部是如何威风、负责,俨然个小广播。
终于,一边的小意听得实在忍俊不禁,“哈哈”笑出声来,小家伙这才猛地警醒:“自己不是该生气么?怎么跟他聊得这么开心,哎呀,又上臭大哥当了,我,我……气死了!”
小家伙暗暗咬牙,小脸立时臊得通红,对着话筒重重哼了一声,丢了电话,抱着小白,踏踏踏,拖着小拖鞋眨眼自去得远了。
小家伙方去,薛安远拿起电话和薛向便冲苏美人递来,哪知道苏美人竟是不接,礼貌地说了句“大伯,我困了,明天还有课”,径自婷婷袅袅地去了。
显然,薛老三千里返京,过家门而不入,不止惹翻了小家伙,苏美人也气得不行。
她可没小家伙那么容易对付,薛安远在侧,她不好冲薛老三发脾气,可却是能通过不接电话,对薛老三发出最严正的警告。
却说,苏美人去了,小意接过了电话,和薛老三聊了起来。
如今小意已经上高一了,算得上大小伙子了,性格虽依旧腼腆,但和这个大哥亲近了不少,音乐,足球之类的,很是扯了一会儿。
当然,除此外,还汇报了小晚的动向,言说小晚已经结束了大学全部课程,开始了社会实践,上个星期就已经离开了京城。
瞧见薛安远始终安坐不动,小意猜到薛安远和薛向还有话要说,闲聊了几分钟,便跟薛向道了晚安,将电话交给薛安远,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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