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H市清河区的农家小院饭馆内。
李政带着何忠平、孙烨两人开好了一个中等包厢,各自坐在一旁,等待着程桂山的到来。
没过多久,包厢的大门就被打开了,打开包厢大门的程桂山身后没有任何人,只有他自己只身一人与李政见面。
“哎哟,山哥来了,快坐。”李政看着程桂山已经到来,立马站起身招呼起来,一边的孙烨跟李政对了个眼色,走到程桂山的身旁,将椅子给抽了出来,示意程桂山坐下。
程桂山笑着点了点头,有些拘谨的坐了下来。
“政爷,今儿我来这赴约,说白了,我就是给您认错的。”程桂山看着李政,语气有些谦卑地说道。
李政笑了笑,晃了晃手,不在意地说道:“诶,你这话说的,你做的那些事,我也没有放在心上。今儿,跟你就是单纯的吃吃饭,聊聊天。”
程桂山面露不解的疑惑神色,李政则是微微一笑,“你这个年纪,比我小个七八岁,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和我现在混得这样就差不多了。但是,那也是因为我有一个好哥哥,你能混成现在这样,说句实话,不能算好,也不能算差了。”
“政爷过誉了。”程桂山连忙答道,神色有些惶恐。
“但是你这事做的不漂亮,明白吗?还有,你不会看人,也不会抓机会。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辈子,也就在这个区折腾了。”李政没有在意程桂山的态度,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程桂山点头,不敢反驳。
“你和莫浩文宇他们怎么斗,我不会管,也管不着。那是你们这一辈的争斗,跟我搭不上边,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要理清楚自己是什么段位,有些人,你暂时搭不上边,就别往上靠。”李政说着端着餐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政爷,我知道,以后一定理清楚自己的位置。”程桂山依旧点头应着,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
李政言外之意他清楚明了,自然是说他以后做什么事也不能把目光或者手段用在不同等段位的人身上,因为他还没有那个能力和本事。
“你家里边的孩子,被我放了,你也没必要对我诚惶诚恐的。”李政瞥了一眼程桂山,轻描淡写地说道。
程桂山一愣,随后立马说道:“多谢政爷大人大量,不跟我计较。”
“让服务员上菜吧。”李政对着程桂山点了点头,随后砖头对着一旁的孙烨说道。
孙烨点了点头,随后走出了包厢。
“人老了,我话有点多。有一点还是得提醒你,以后少调查莫浩。”李政拿出一根十元的真龙香烟,自己点了起来,含在了嘴中抽了起来。
程桂山听到李政的话,无比疑惑,但又不敢出口提问,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个李竞希,估计活不过今晚了。”李政看着程桂山疑惑不解的模样,继续说了起来。
程桂山双眼瞪得老大, 无比震惊地望向了轻松无比的李政,他突然感觉后脊梁有些发寒,李政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关系网的?李竞希,就是程桂山在外的一个老朋友,专门为他调查收集各种资料,手段虽说不算通天,但也可以说是无所不能了。
这么多年,李竞希这个人除了他程桂山自己清楚之外,还有谁知道李竞希是他的人呢?可是此刻李政就如此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还说李竞希今晚就要死,他如何平静的下来?
“政爷,你这是什么意思?”程桂山瞳孔微缩,神色惊异地出声问道。
李政摇了摇头,“你不该调查莫浩的,你单单调查他就算了,但是他后面的人,你碰不得,但你还是让李竞希去查了。”(详见28章)
“什......么?”程桂山不可置信地望着李政,随后着急忙慌地就要掏出自己口袋里的手机。
李政站起身走到程桂山身边,伸出大手抓住了程桂山准备掏手机的右手,“没机会了,你现在联系他,没用。”
程桂山看着李政严肃的目光,几近绝望地攥紧了拳头。
“我提示你,是因为不想让你重蹈李竞希的覆辙。你听不听是你的事。你可以继续跟莫浩斗,但是他身后的那个人,是个禁忌。还有,我给你的建议,就是退出清河区吧。把自己这双手好好洗洗,也该拾掇拾掇了,毕竟年纪大了,想再找个家,难。”李政语重心长地说道。
程桂山看着李政,无比颓废地提着头。
包厢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就看见四五个服务员端着十几盘菜走进了包厢,依次把菜肴放在了餐桌上,而孙烨也在服务员走后再次进入了包厢。
“政爷,谢谢你。”程桂山很是感激地看着李政,由衷地道谢。
他今天明白了,为什么李政要请他吃饭,不是为了找他算账,而是为了提醒他,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自己目前已经在清河区混不下去了。
当然更多的,李政是想要劝解他自己不要在清河区这个泥潭挣扎,因为他自己,现在的清河区,最为重要的两股势力, 不是他程桂山,更不是季德明或者古志斌,而是关石玉和莫浩!
莫浩身后的人,只手遮天,能力有多么恐怖,他早已片面的了解了,但今天在李政的口中得知的更为透彻。而关石玉呢?身后的人,也不简单。
程桂山恍惚之间,真的有了想金盆洗手的想法,他突然明白,自己这么些年的努力,在很多时候,也不过是虚无。
“政爷,我打算退出圈子了。”程桂山有些颓丧,无奈地笑了笑。
“呵呵,没几个汉子可以在这种时候放下。”李政很是欣赏地看了程桂山一眼,“退了好啊,你们看着我这个地位,可能觉得那叫一个舒坦,但是到了顶峰,你会发现,下面的人仰视你的时候,同样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欲望,他想要知道,顶峰的风景如何?可以你一个人站在顶峰,不是不让下面的人活吗?他们费劲一身,也想要看看顶峰的风景的,但你一个人独占着顶峰,俯视所有人,总有人不满!但顶峰之下的人,欲望达到了极致,无法控制的时候,不是下方的人揭竿而起,就是顶峰上的人全身而退。”
程桂山听着李政的话,苦笑了一声,里面包含了太多的哲理,他可能无法全部体会,但他知道李政那种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