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与坚持,成功者的演说。即便全是虚假,我也不会置之不顾,因为我知道,我被成功的**迷失了心胸。走吧,未来怎样你怎能知道?即便是我都不曾知晓啊!
虚无之谷上空,乌云密布,沉沉的世界。
蓝剑站立在这个昏暗世界的一个不起眼的山头,手里拿着蝉翼。
闭目站在略显黑色的山石上,回味着《舞剑》中的种种奥秘,就像是徜徉在万千飞舞的剑魂长河中似的。
剑,古之圣品,至尊至贵,人神咸崇。
剑,百兵之君,近搏之器,短兵之祖。
剑,量身而定,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
剑法,有快有慢,有刚有柔,有虚有实,龙飞凤舞,飘洒大方。
剑招,以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扫等为主。
应时而变,随意而行,舞剑并非只有固定招式,而是心与剑合,剑与身合。
蓝剑平心静气的体味着剑的世界,似乎忘记了身遭的一切,但是从外界看就像一把丰神俊逸,峥嵘锋利的宝剑,不容于这个空间。
无我无他,有心有剑。
《舞剑》一共七路剑法,有狂猛,有迅捷,有奥妙无穷,有气势飞鸿,有渊博似海之深邃,有银河九霄之高远,更有万剑齐仙之金色辉煌。
蓝剑睁开眼睛,眼光如炬,有精光闪过,抬起剑,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剑。
刚开始蓝剑并没有直接训练剑法,相反他需要打基础。以前的他从未有过练剑的经验,所以刚开始练那基础的招式却是最苦最累的。
劈,自天空横跃而下,长剑自头顶从背后直劈下来,剑光匹练,山石乱飞。
砍,站定不动,随意起剑,然后双手共持剑柄,运力于剑,狠狠地向下直去,一道白光,一道沟壑。
格,轻捷但不花哨,有技巧,更有心神意。
压,以势压人,以剑手的剑意摄人心魂也是压。
扫,看似毫无章法,但是技巧甚深,要把握时机、方位、还有用力的点。
蓝剑在虚无之谷上方忘我的修炼着,不知岁月更迭,不知烦恼忧愁。
汗水流淌,衣衫纷飞,剑光如瀑,山石乱溅。
先天之主在把他接过来之时告诉他,虚无之谷并无时间的概念,但也不能把它太不当时间了。
但蓝剑知道现在的他只能把时间不当时间,没有努力,哪有成果?
而且蓝剑也被告知,自己其实出生已经上百年了,但一直以来都像是沉睡一般。即使如此,除了体质要好一点而已之外,他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用剑不知年,蓝剑疲惫的时候便打坐休息,然后被先天之主接回人间,很奇怪的是,蓝剑回去的时候发现都是黎明时分。
白天蓝剑几乎都是修炼《八素冲灵诀》,而晚上依旧回到虚无之谷修行剑法。
至于先天之主,虚无之谷很少去了,一直逗留在人间,有时候还自己一人游荡大陆,真当自己是一个游方道士了。
乌鸦天玄,自从那次消失之后便再没有出现在蓝剑身前,先天之主说它有事情要做,短时间内蓝剑应该不会再看到它了。
蓝剑想放松的时候也和师父先天之主一起在尘世间打转,也遇到一些修行者。但是修为都不高,最高的也只是上阳境巅峰,后来听先天之主解释才明白。
不同的人不同的路,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际遇。
凡人追求世俗荣华富贵的同时也追求长命百岁,而修行者,因为有实力,所以人间财富已经不太留恋,而是转而去追求力量,更大的目的是为了长生,即使希望一直很渺茫。
而蓝剑遇到的修行者大多是修为再没有前进的可能,且又贪恋人间富贵的人。不过蓝剑没有遇到一个修行者当上人间帝王,原来是有冥冥中的规则阻止,不只是天在阻止,就连人都在阻止。
就像先天之主之前所说的六大门派,他们制定下规则,正魔共遵,不准修行者称为人间帝王。这也算是维护了凡人世界的秩序吧?蓝剑默默想道。
这一年,蓝剑十八岁,他已经到达灵玄境上阶,接近巅峰。
灵玄境中阶巅峰是彩云全部化为白色,上阶就是在白云上方出现通玄路,通玄路是金色的,一共十三阶。
跨入第十阶算作登堂入室,一般意义上的灵玄境巅峰。而蓝剑现在就是在灵玄境上阶巅峰挣扎,每次感觉自己能够跨上的时候都以失败告终。
这里的跨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用脚迈上阶梯,而是用心神。
用心感受着自己的存在和通玄路的存在,心神就像是粘附在阶梯上,一点一点的跨。如果机遇不到,或者说修为不够,心神就会像是悬浮在半空脚,虽然已经在第十层阶梯之上,但就是压不下去,很难受的感觉,能够让人吐血。
蓝剑此时盘坐在床上,准备再一次的冲击第十层!!!
元海内,密布着白色浮云,似是把整个元海分成两半一样。蓝剑也曾打探过白云下面是什么,但是无果,好像深不可及似的。
一旦想到以前元海是圆形的,蓝剑的心中就会有更大的好奇,白云下面总不可能都是白云吧!?
一次次的无功而返,蓝剑也不再耗费那么多的心力追求自己暂时无法明白的东西了。
看着白云上面的通玄路,蓝剑不自禁的感到一股压抑,那种无论怎样凝聚精神也没有丝毫着力感的体会实在是让人感到可怕。一次不行有第二次,第二次不行还有第三次,但是越向后越难,心里就像是有阴影一样。
蓝剑用心神感知通玄路的点点滴滴,渐渐地感觉就像是要和它融为一体。但是蓝剑瞬间从这种感觉里撤出身来,他知道,又失败了。
如果不把自己当做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是不能登上更高的台阶的,本就是一体,哪里都是目的,那么还有机会爬的更高吗?
“操纵如心,昏沉自然生,散乱自然归。”
蓝剑又一次入定进去。
这一回蓝剑没有直接就去通玄路,而是凝聚心神和白云,让白云在自己的心神之下,这样他会有一点控制感。
渐渐地向下,停留在以前的那个位置上时蓝剑发现自己还能接着继续,不由心头狂喜,就在那最后一瞬间,蓝剑的心神上一股脚踏实地的感觉油然而生。
灵玄境巅峰!蓝剑这样狂喜的默默告诉自己,在第九阶上他已经停留了有半年的时间了。
睁开眼,蓝剑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脸色也有一些苍白,衣服都开始潮湿起来。
灵玄境其实是最考验耐力、精神意志的一个境界,耗费的是时间,花费的是精力,但是可能毫无结果。所以在这一关停步不前的人是太多太多了,这就导致能够跨入藏虚境的人都是强者,或者说是天赋优异之人。
蓝剑也是因为沉睡了百年,体质得到大大强化,若不然不到二十岁也绝不可能到达灵玄境巅峰。
蓝剑也是苦尽甘来,一次次的尝试,看似没有进步,但是心神的意志一直在增加,若不然那浮云能够让他控制一丝一毫吗?
走下床,头微微动了两下,缓解一下疲劳,推开房门,一束阳光射到身上,暖洋洋的感觉。
现在是冬天,刚刚下过一场纷扬大雪。
漫步庭院,淡淡的阳光中,白光烁烁。
看了一下师父的房间,发现毫无人迹,知道师父又出游人间了。
“最近越来越频繁了?”蓝剑小声嘀咕着。
推开大门,街上几乎没人,刚巧看到严生,严生正坐在门口被冬日阳光照耀着,一副农家人的模样。
看到蓝剑,严生连忙站起来张口道:“蓝老弟,好久不见啊!过来坐坐啊!”看起来十分高兴。自从严生媳妇病好之后,他们一家的生活也慢慢好转过来,他知道,是托了这旁边的一老一少的福了。
蓝剑看到他打招呼也是微微一笑:“严大哥,怎么就你一人啊?”蓝剑和先天之主刚开始几乎不见人,除了病人来访。所以严生看到的机会很少,但是他也知道这两人不是寻常人,没有事也就不去打扰人家,但是打心里是感激的。
“孩儿她娘和两个小鬼回娘家了,就我一人在家呢。”严生走过来说道,手里提着两只凳子。
“来,一起坐坐吧。”说着的同时,严生将一个木凳递过来,这是他自己做的。
蓝剑看着这只虽然不是高贵华美,但是小巧结实的凳子开口说:“严大哥好巧的手啊!”
看着蓝剑接过凳子坐下,严生说道:“蓝老弟客气了。粗家人的手艺哪能和你们比啊!你们都是方外高人。”
蓝剑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什么方外高人啊!严老哥你就别打趣我了,一介凡夫而已。”
严生望着蓝剑不置可否的说道:“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和周围的一切不一样吗?”
蓝剑转过头,看着严生那被烈日晒得有些泛紫色的皮肤,还有那已微斑白的头发说道:“这怎么说?”蓝剑一直以来以为自己过的就是平凡人的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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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想望啊我的逝去!你是曾经的我的梦想!对不起,不知从何时起我已经忘记我是谁了?那个少年,单纯的少年,你存在于哪个时代?找不到你了,这是我现在的懊悔。
蓝剑看着严生,等待着他的下文。
严生沉思一下,反问道:“你觉得我的生活怎样?”
蓝剑倒是没有想到严生会如此说,微微思索一下,似是不确定的说道:“不太好。首先严大哥你仕途未通,肯定与你大理想、大方向相悖,其二,生活总有许多不尽如意的地方,严大嫂多病,儿女需要负担,还要时时刻刻受到突如其来的生活压力的袭击。”
严生看着蓝剑英俊的脸庞,细细的听着他的讲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等到蓝剑说完,这才接上口:“曾经我也这么认为的,你知道吗?”
“哦?”蓝剑惊疑一声,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曾经是什么意思?
严生继续说道:“我在你严大嫂生病之前,总是一心想着功名,对家里事丝毫不进行过问,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严生似是有些懊悔,然后开口:“我当时对你严大嫂还有一种鄙夷的态度,所以对于生活上的重活都不做,认为这不是我应该做的。我若做了,我便认为这是自降身份之举!”严生说完之后看着自己那双黝黑的满是老茧的手,似是有些嘲讽。
蓝剑也把目光注视在严生那双手上,黑色的,粗大厚实,手心处老茧丛生,手心手背上还有做农活时留下的划痕伤疤,真正是比庄稼人还要庄稼人了。
“严老哥,你现在不是很好嘛!严大嫂也感觉很幸福的。”蓝剑安慰的说道。
但严生却像是毫无感觉,突然,严生抬起头来看着蓝剑,将蓝剑吓了一跳。
“严大哥,怎么?”蓝剑声音有些迟疑。
“可是我现在还是有一些看不起你严大嫂。”说完这话后,严生的头重重的低下,有些不敢面对蓝剑的目光。
蓝剑此时心头也很复杂,没有想到严生至今还存留这样的想法。
“严大哥……是因为自己曾经是书生的缘故吗?”蓝剑猜测道。
“可能吧,这是读书人的通病,眼高手低,总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可就在我放弃功名之后,我却觉得庄稼人的生活才是最适合我的。对于你严大嫂,那种念想暂时是很难完全摒弃的,也算是我曾经的理想吧。”严生的声音中有着某种欢快的语调,很久没有这么畅快的说过话了。
蓝剑听完严生说的话后,抬起头来看着街道上的茫茫白雪,也没有再提这事,而是问道:“严大哥,那为什么认为我和师傅与众不同的?”
严生看了看蓝剑,淡淡的笑说道:“你和你师傅的手段我那天已经看过了,瞬间消失的能力能是普通人吗?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并不能说明你们的与众不同。”
“哦?还有呢?”蓝剑有些好奇。
“你们有这么大的能力却愿意偏居一隅,不是不凡,那是什么?”严生条条是道而且简洁的分析说。
蓝剑默默想了一下,严生说的也差不多,但是心中却有了些许计较:“严大哥,那你认为这样的生活怎样?”
严生像是想到自己似的,眼睛里有忧郁闪过,但是瞬间变得清亮:“关键要看你自己怎么想啦!比如说我,我现在就安天乐命,不会计较那么多。倒不是看破了名华富贵,而是想平淡一些,只想好好地维护现在的这个家。至于你,不同的人不同命,而且有些事不能够逃避,你就且走且行,路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那么多干甚呢!”
严生说完话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着对面屋上的积雪说:“子曰:‘譬如为山,未成一篑。止,吾止也。譬如平地,虽覆一篑,进,吾往矣。’”声音高亮,抑扬顿挫。
蓝剑看着身前的庄稼汉模样的严生,不由得嘴角露出微笑,也站起身来,接着说:“‘山成而但少一篑,中途而废,其止耳,吾自止耳;平地而方覆一篑,其进者,吾自往耳。盖学者自强不息,则积少成多;中道而止,则前功尽弃。其止其往,皆在我而不在人也。’”
严生蓦然听到蓝剑的话,黝黑沧桑的脸上也不禁浮现笑意:“蓝老弟,好学识!”
蓝剑有些不好意思:“严大哥说笑了,略懂而已。功败垂成,系乎自心。一篑之继则成其功罢了。”
“恩,坚持而已。”
严生看看天气也不早了,对蓝剑说道:“蓝老弟,我先回屋了,有点事要做。”
“恩,我也是,喏,这是凳子。”蓝剑说着弯腰把凳子拿给严生,然后看着严生接过凳子走回屋。然后抬起头看看天空,时间确实不早了。
但蓝剑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在看到南面的那座巍峨之山后,于是有了过去看看雪后大山的想法。
想到之后,蓝剑一挥袍袖,将房门关紧,慢悠悠的走离小镇,边走边看着那些小孩嬉戏玩耍打雪仗,嘴角浮现一种轻松莫名的笑意,但是眉头却有一些皱意,眼睛里也有一些沉重的倦意。
在远离南山镇后,蓝剑便掠向高空,向着山顶飞去,只见高空下白雪茫茫,还有青松的绿色印记。
站在高山上享受寒风彻骨的凉意,蓝剑的脑袋十分清醒,又有些麻木,但是甘苦自知,从他那满含笑意的脸上是看不出来的。
突然,蓝剑像是感受到什么震动一样,睁开眼望着南方,那里似乎有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仿佛是战斗,充满了冷血与杀伐。
稍微犹豫一下,蓝剑便纵身向他所感知的方向飞去,似大鹏展翅般迅捷,犹如海燕翱翔海面般飘逸。
大约飞了盏茶时间,蓝剑停住身形,看到数十里外有白扬扬的雪花从下方飘向天空,于是蓝剑向下方坠去,此地已经离南山镇有数百里之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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