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敌四能敌否?
每个人都在思忖这个问题,为楚天思忖这个问题。
楚天面对的是四人围攻。
围攻他的都是第一流的高手——杨无忌、杜雷、萧四无、卓玉贞。
准确来所是杨无忌、萧四无、卓玉贞三人围攻,萧四无出飞刀。
按照道理来说,即便是默契再好的人,配合之上也可能出现差错,杨无忌、杜雷、萧四无、卓玉贞都是傲视一方的人物,他们之间本不存在默契的,可此时此刻这四人的出招却无匹默契,简直如一个人出手一般!
因此四人虽然没有法子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但彼此之间的默契,反而使得出招威力更可怕了。
楚天很清楚他对付的不是四个人,而是一个人。
此际楚天已肯定操纵这四人的是王怜花。
王怜花虽然长身而立不动,但必然以一种奇特方式操纵这四人,可王怜花以什么方式操纵这四人呢?
楚天不知道,此刻他只能探索。
探索过程之中,楚天不得不出招。
剑光灿灿夺目,已在周身划出了四道剑墙。
剑墙如铜墙铁壁一般阻挡杨无忌等四人的攻势,并且一次又一次迫退杨无忌、卓玉贞、杜雷三人。
可每次楚天要冲出围攻之时,萧四无的飞刀就射来,以至于其他三人再一次围攻上来,令楚天一时之间没有法子脱身。
楚天头疼,不仅有些头疼,而且非常头疼。
这四人联手都不是楚天的对手,楚天甚至可以随便一剑杀了其中一人,而他也不过是重伤而已。
楚天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但在这种情况之下也不想滥杀无辜,更何况他也要顾忌王怜花,保不准王怜花就是期待他这样做。
这一场争斗可以算得上楚天遇上最古怪的战斗。
萧四无连续发出了四口飞刀。
楚天挡下第四口飞刀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件事。
他发现攻击他的杨无忌、卓玉贞、杜雷的心跳频率一模一样,难道这就是王怜花控制这些人的方式。
楚天念头一转,忽然改变自己的心跳,他一手抓住卓玉贞刺来的剑,同时也将脉搏的频率也改变。
随后楚天再一次改变心跳脉搏的频率,引起其他几人的共振。
果不其然,杨无忌、卓玉贞、杜雷承受不住这种变化,很快到底。
萧四无距离较远,虽然受到影响,但没有倒下,不过面色苍白。
王怜花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傀儡术被破了,他没有想到傀儡术居然以这种方式被迫了,不过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楚天瞧见了这笑容,立刻就感觉到了危险。
他不假思索,向后打出一掌!
这一掌和匕首碰撞。
覆盖内力的一掌击弯了匕首,也将悄然出手的倪慧给击飞了。
此际,楚天已彻底破了王怜花的傀儡术。
杜雷、杨无忌、萧四无、卓玉贞、倪慧都纷纷后撤,他们不想再被王怜花控制了,此刻他们一阵阵发毛,特别是看着王怜花时如同看见妖怪一样。
王怜花的做所作为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闻所未闻的妖魔神通,亦或者说只有魔教高手才有这种神通。
招式被迫,王怜花一脸从容,甚至还在鼓掌。
王怜花叹息道:“虽说我知道区区傀儡术必然是不可能拦倒你的,可你能如此快破除傀儡术,且不受一丁点伤,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特别是我最后一记妙手你居然也能破除,实在难得难得。”
楚天淡淡道:“对于别人来说算是妙手,可对于我绝不能算妙手。”
“哦?”
“许多年前我就明白一个道理,能杀人的人不仅是高手,寻常人也能杀人,甚至有时候看上去越不起眼的人越可能是最好的杀招,你用傀儡术控制了包括燕南飞、傅红雪在内的六个人,可偏偏忘记了倪二小姐,这就令我生出了戒备。”
王怜花道:“因此你一直在戒备倪慧的出手?”
楚天道:“并非一直,而是我已设想到了倪慧出手的最好时机。”
“这个时机当然就是你破了我傀儡术的时候。”
“任何人在这个时候都会或多或少有些得意,而若倪慧这个时候自然是最好的时机。”
“不错。”王怜花赞赏道:“可你没有得意,你反而在这个时候非常警惕戒备,这世上能如你这般思维想法的人实在不多,此生能与你这种人一战,也的确是我的幸事。”
王怜花说着就已慢慢取下挂在腰间的宝剑。
他左手握剑。
剑没有出鞘。
王怜花将剑平举于身前,对楚天道:“你知不知道我已有多久没有用这口剑了?”
楚天摇头。
王怜花道:“三十年前,我以剑法和沈浪一战之后,我便再没有动用此剑,但三十年来,我却一直在苦修剑法,二十年前时,我自认普天之下除开沈浪以外,世上已没有任何一人的剑术可以和我一争长短,而十年之前,即便是沈浪也不在我眼中,如今我自信一身剑术修为已是天下无双。”
楚天冷冷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和沈浪交手?”
王怜花眼中一闪而过黯然之色,他仰头望天,叹息道:“朱七七。”
楚天心头一震。
公子羽也苦笑。
公子羽是知道的,王怜花之所以会在风华正茂的年纪心甘情愿和沈浪退隐江湖,一方面是因为沈浪的朋友之谊,可更大的原因却是王怜花这一生最深爱也唯一爱过的女人——朱七七。
朱七七是沈浪的妻子。
朱七七这一生心中只有沈浪。
因此王怜花只有看着护着,而没有半点占有之心。
在这一方面王怜花是没有法子和沈浪一较高下的,可也仅仅是这一方面,而在其他方面王怜花发誓要超越沈浪,特别是剑术。
也正因如此,王怜花的剑术修为已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楚天虽然不太理解王怜花的这种情感,但可以感受到此刻王怜花心中的那股相思无奈。
楚天只说了一个字:“请。”
王怜花笑了笑。
这一刻,王怜花看上去已没有半点的骄傲,而给人一种相思已断肠之感。
王怜花轻轻叹了口气。
他拔出了那口已有三十年没有用过的剑。
剑以一种极优雅的手法出鞘。
楚天瞧见了王怜花的剑。
那是一口任何人只要瞧一眼就不会忘记的剑。
因为剑已断了。
这是一口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