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晋家庄庄户,不仅工作上有优待,医疗保障在全大唐也是首屈一指的。这不,在杨颖的号召下,以生产队为单位,凡是没出过疹子的都暂时放下手头的活,逐队前往青霞子道长的门前排队,等待种痘。一队打完通知二队,正好给晋宇留出时间来对接种刀消毒。
“这防麻疹的法子是归唐族人用的?”青霞子站在旁边观摩整个种痘过程,自己这便宜徒弟还真是没让自己失望,两年前的那次天现异象没看错,自己的那一卦也没错!
“对啊!”晋宇今天穿了一身白大褂,戴着口罩,cosplay了一把大夫。给眼前娃娃大哭的奶娃种痘后,还不忘嘱咐一句:“三天别碰水,一般会起红肿,肯定会痒,但不要挠,快的话六七天,慢的话半月肯定能好,等好了就不怕出疹了。下一个!”
庄户满脸感激的朝晋宇道谢,感恩戴德的让开位置,躲到一旁边哄孩子边抹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晋宇对她做啥伤天害理的事了呢。
“这法子靠谱?”青霞子压抑着内心的震动,压低声音问道。
“瞧种过好几次了,怎么能不靠谱?”晋宇麻利的接种完一人,撸起袖子给青霞子展示自己肩头的痘疤,“我从小就种,每隔五六年种一次,这都第五个了。瞧这个,倍新!前两天刚好!”
“五六年,五个……”青霞子的关注点永远那么特立独行,掐指一算,疑惑道:“你今年多大?”
“我种的勤不行吗?”晋宇意识到自己说秃噜嘴,蛮横的狡辩。一边狡辩,一边腹诽,这便宜师傅咋这样?这么容易转移关注点?注意力不集中,差评!
“这真是我大唐百姓之福,师兄,贫道将此法写入医书可好?”孙思邈哆嗦着一脸褶子,迫不及待的给自己的医书充实良方,说完顺带给晋宇深深作揖,恳求意味很浓。
青霞子一行礼,庄户们犹如大风吹过的麦田,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干啥?干啥?都起来!”这下把晋宇整蒙了,种个痘而已,至于么?
答案是至于,万分肯定的至于!
“俺家老大前年就是因为发疹子没的,还不满一生日,若是能早碰到您,现在都能满地跑了。俺要替二娃谢谢您,俺以后再也不用害怕二娃发疹了”刚才躲旁边抹泪的小媳妇抱着奶娃跪在地上,哭的恓惶,却也饱含对自家老二增加一档保险的高兴。
“是啊,谁家都因为发疹子死过人,俺们都知道天塌的滋味,所以才更要感谢庄主。”
“以后安心在咱晋家庄干活,哪都不去,庄主让往东俺不往西,让干啥干啥!”
……
“行了,都起来吧。好日子都在后面呢,咱都盼着呢,对吧?”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庄户,晋宇对唐爷爷说的那种苦日子有了更深的体会。然而庄户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后面还有老少爷们等着种痘呢,都跪着算怎么回事?都起来,种完麻溜溜的干活去!”软的不行,那就扮一回黄世仁!嘿,还别说,庄户就吃这套,利索的起身排队……
后面种痘的表现和前面的如出一辙,下跪哭一场,喜极而泣,和如丧考批不搭边。
这简直就是收买人心的利器!成本低,回报高,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晋宇都不会让孙思邈把种痘之法写入医书公之于众。
“这法子先别写进医书了,牵扯太大,贫道也拿不准,臭小子不妨去找几位国公商议一下。”青霞子对这方子也很动心,完成师傅嘱托,振兴师门,有这么一方足矣,然而按照他做了四个月傀儡皇帝的经验来看,一旦此法公之于世,将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会人为获得药方铤而走险!
“成,那回头问问。”晋宇从谏如流,点头应道。
“别等了,现在就去。此事宜早不宜迟!”青霞子一再督促,他是出过麻疹的人,更经历过麻疹肆虐的时期,那简直是人间炼狱!若晋宇有以此致富的打算,短时间便可集聚巨额财富,说富可敌国一点都不为过,毕竟人人惜命,愿意拿钱种痘的肯定不在少数。
“没这么蝎虎吧?”晋宇有些迟疑,虽说是收买人心的利器,但青霞子神态郑重也不是假装的。
“听贫道一回,现在就去。”青霞子依旧固执的要求晋宇立马动身。
“得来,那我就跑一趟。”晋宇收拾下种痘的器具,顺带可以给秦家老小种一下。为了方便种痘,痘苗都是从牛身上取的新鲜的脓液,放在一个干净的瓷瓶中,用的时候用牙签挑一点即可,一小瓶供五百人用都没问题。也许晒干了弄成粉末状更易存储,不过晋宇嫌麻烦,所以选了最省事的办法。
晋宇在家琢磨种痘的时候,犬上三田耜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给太子殿下的重礼已经送出,却迟迟得不到回复。自己一行人作为遣唐使来长安已经近两年了,自己可是背负着舒明天皇的殷殷期盼前来的,眼看着归期临近,其他事情都顺风顺水的办下来了,但玉薯一事尚未有着落,难道就这么回去?
作为曾被舒明天皇秘密召见的使者,犬上三田耜肩上的任务很重,除了各种学习以外,就是寻求良种,以期收买人心、养活更多的民众!没有高产良种,自己回去何谈报(dai)效(jia)祖(er)国(gu)?
犬上三田耜近期已找茬罚过药师多次,心里也恨他到了极点,若不是因为此獠无礼,晋宇怎会严词拒绝,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
犬上倒是想从其他世家手中高价收购一些玉薯,但时间上已经错过了。世家大族运回后马不停蹄的进行育种,生怕糟蹋了一块玉薯,乃至于一块都没留,全都下地了!若是等到秋后玉薯丰收,倒是有机会从世家手中求购一些玉薯种,但时间不等人啊!按期八月当归,若错过了风季,今年就回不去了,而舒明天皇只给了自己两年时间……
时间不等人啊,犬上很惆怅。现下太子殿下已经对自己避而不见了,自己也没胆子朝太子讨要重礼,也许只有再去找晋宇谈谈他口中的另一种粮食了,而且要做好被宰的准备……
犬上三田耜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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