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与李唐王朝有着特殊的深厚渊源,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唐初门阀士族的传统势力还很强大,若非系出名门,就很难得到社会的尊重。
有很多人都说李渊昏聩才致使自己的儿子杀兄轼弟,其实真正的李渊雄才伟略,才能一点都不下于李二,若不是李渊给李二打下了一个好的基础,那贞观之治会推迟十来年才能出现。
李渊还是一个很会善于利用舆论的人,从一开始他就有目的的找一些人替自己鼓吹“天命论”,前文提到的温同学就是一个例子。
李渊当然不会笨到只用这一种办法。温同学属于儒流,李渊还抓住了道流!佛流他也想抓,可惜没有成功,因为隋朝崇佛,一个新的朝代取代隋朝,佛家能得到什么好处呢?答案显而易见,最多持平而已,所以佛流很少有接受李渊的橄榄枝的。
隋末唐初,读书人少,很多百姓都信本地教,要争取广大劳动人民的力量,最主要的还是把土生土长的道流争取到手。现在已经无法考证李渊用了什么方法,不过他成功了。
隋末,道士王远知假托奉老君之旨,向李渊“密传符命”,还预告李世民将成为“太平天子”,李渊闻之大喜,授王远知朝散大夫,赐紫丝霞帔和缕金道冠,扩大了李氏的影响力。
做了这些后,李渊发现,那些氏族还是有些瞧不起自己这个皇族。于是又换了一招。武德三年五月的时候,有一个名叫吉善行的人在羊角山见到一位骑着朱鬛白马的白髯老叟。老叟告诉他:你去转告唐天子,我是他的祖先。今年平定贼乱后,子子孙孙可以千年为天子(明显不可能,整个唐朝才不到300年,再减去武则天执政时期,年限更是少得可怜)。吉善行后来便转告了李渊,李渊听后立马在羊角山为老叟立了庙。这老臾不消说,便是太上老君了。自命为太上老君后裔。奉天命而坐天下的李渊和李世民等由此而大肆提高道教的地位。从此也真正确定了自己是太上老君“李聃”的后代,是“神仙之苗裔”(李氏皇族原本有鲜卑族血统。这下子改的彻底,连自己的种族都换了)。李氏提高了自己的身价,道教也从此成了李唐王朝的重要宗教。
什么时候都少不了投机取巧的人,有些人看有机会能攀上大树。于是跑到秦王府说什么你有天子之命的鬼话,例如薛颐、歧晖之流。当然,这中间可能也有其他道士跑到李建成、李元吉那说同样的话,只是他们的运气差了一些而已。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讲究五根清净的和尚也不能免俗,他们盘算着能争取到朝廷的支持,可惜他们当初选择错了队伍,因此在唐朝的历次斗争中都处于下风(武则天时期除外,她没有把自己看成李姓人。上位后甚至追封自己爹为南周太祖无上孝明高皇帝)。
武德八年(625年)唐高祖李渊甚至直接下诏宣布三教中道教列第一,儒教列第二,佛教排第三。道教的地位有如青云直上。
要说李渊、李二是不是真的信教,这个没人敢肯定,不过锄禾个人感觉,政治因素大于宗教因素。贞观年间道家还是占上风,不过李二有察觉,打着忏悔的幌子。派玄奘取经,算是平衡一下国内宗教平衡。
李二之所以留下青霞子。外面看来是因为他立功了,其实是李二对青霞子长寿的秘诀感兴趣。同样都坐过皇帝,青霞子还风流成性,这个更符合李二的胃口。若说佛家可能也有长寿的高僧,不过那种清规戒律李二受不了,所以他主动无视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李二想先找到青霞子的破绽,只要一个人有所求,那就很容易驾驭了,这是李二这么多年来的经验心得。
“贫道拜见陛下。”青霞子奉诏觐见,站在李二面前行了一个道教礼节,表现的超凡脱俗,一点都看不出这就是那个晋家庄子的邋遢道士。要不说人家是神棍呢,就这演技,绝对是“奥斯卡影帝”级别的。
“道长无需多礼。”李二也回了一个道教礼节,作为自称是李聃后人的李二,一些道教的基本礼节他还是懂的。
青霞子很乖,顺从了李二的意思,确实没再多礼,也没多言,一番做派跟世外高人一样,让李二感觉狗咬刺猬——无从下手。
习惯了众臣环绕和拍马屁的李二明显有些不适应,怎奈青霞子的修炼之法勾的他心痒难耐,于是李二主动找话题道:“朕听闻道长是袁道长的师叔?”
“然。”青霞子面露微笑,点头承认,既不让李二觉得疏远,也不让李二觉得不可亲近。
“朕还听闻道长已是一百三十余岁高龄?”
“然。”青霞子表情依旧。
“道长是前朝皇族?”
“往事随风不可追,陛下还提那作甚?贫道现在一心追求大道。”青霞子表情还是没有变化,坦然承认了自己身份。
“道长果然是无量度人、为而不争。”李二夸了青霞子一句。
“陛下过誉了。”青霞子这一百三十余岁没白活,什么人没见过?他才不相信李二没事找自己聊天呢,所以表现的超凡脱俗,就等着李二入瓮,也好自己掌握主动。
“朕还要多谢道长对代王的出手相救,不知道长有什么心愿?朕一定尽力而为。”李二开始利诱青霞子,只要咬钩了,还怕他不吐出修炼法门?
“贫道只求大道,钱财金帛于贫道如浮云。陛下若真想谢,就算到归唐身上好了。归唐与贫道有恩,所以贫道才答应归唐略施援手。”青霞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这话真正体现了为而不争。晋宇所做的也同样表现出了为而不争,所以青霞子才看晋宇那么顺眼。
“道长果然是世外高人!”李二信服了,这年头围绕着他的人,哪个不是有所求?终南山的那些人不过是走条捷径,李二之所以配合那些人的举动,是想表现出自己虚怀若谷、求才若渴,类似伯乐“千金买马骨”,为的是收揽天下人心。
“陛下过誉了。”
“朕近些日子头痛的紧,辗转难安,不知道长可有良方?”李二指了指自己太阳穴的位置,问道。
“斋戒、诵经,做法事超度亡灵。”青霞子神神道道的说道。作为神棍,细心观察、综合推断是一门必修课。甄权和孙思邈两位的医术,青霞子见识过,他们的医术绝不在自己之下。李二说的这些若真能用药石医治,估计早就好了,所以青霞子没有说医治方法,而换成了心理治疗的路子。青霞子前些年就法事问题跟大和尚也有过探讨,大和尚说佛教法事有如何如何功效,但青霞子不太相信。拿斋戒、诵经来说吧,道、佛两教都有,为何自己用佛教的规矩斋戒、诵经也会有心神俱安的作用?自己可是不信佛的,最后青霞子找到了答案,一方面,檀香有宁神效果,二者,安静的环境,真心祈祷有助于自己内心的平静。说白了就是高等级的自我暗示,属于心理治疗的范畴。
“朕治下国泰民安,歌舞升平,并无亏心事啊?”李二有些心虚,皇位,无论是被迫,还是主动,起码是他动了这个念头,才有了后来的事情。李简病重,这几天他总是梦见李建成血淋淋的站在自己面前。不知不觉之间,李二已经踏在了青霞子给他挖的坑边缘,只要再踹上一脚,就掉下去了。
青霞子高深莫测的一笑,笑的李二更加心虚,“也许陛下早年征伐,总有那么些魂魄不愿归去吧。”这种话说的越含糊越好,谁一辈子还没做过一件亏心事?只需要有个人引导一下,他们就会主动想起这些亏心事。不信教还好说,若信了,还真难再跳出来。
李二对于鬼神之说本是将信将疑,怎么他这一辈子杀孽太多,李二纠结在里面的时间越多,就越会在这方面疑神疑鬼。
“朕想劳驾道长做些法事,不知道长意下如何?”连夜梦到李建成,李二神经再大条也会受不了,何况旁边还有个高深莫测、推波助澜的神棍?李二没忍住,终于跳进了青霞子为他准备的坑。
听到李二的邀请,青霞子内心还是有些小兴奋的,自己想振兴道教,使道教更上一层楼就离不开朝廷的支持,不过面子上还是表现出很大的为难。“唉!贫道闲云野鹤惯了,也罢!陛下是天下之主,为陛下做法事也是有福于天下苍生之事,贫道就破例一次。不过这法事贫道一人做不来,还需从袁师侄那借些人手,还望陛下行个方便。”
“准!”李二大手一挥,定下了袁天罡贞观五年第一场大型法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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