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赐跟程家三老夫人问了问程家三老太爷的近况,换来程家三老夫人白眼相向,说:“你关心你父亲,直接去吧,他在你大伯父的书院。”
程恩赐笑了起来,说:“母亲,我只是问一问,我一会去大伯父书房转一转。
我如今方真正的知道,多读书的好处,我寻大伯父再去借两本好书来。”
程家三老夫人瞅一瞅他,说:“你还是别全信书,有些事情,你多向有经验的同僚请教。”
程恩赐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沉吟片刻,他抬头望着程家三老夫人说:“母亲,你为何一直不肯和父亲和好如初?”
程家三老夫人笑眯眯的瞧着他,说:“我和你父亲是夫妻,从来与好或者不好,都没有多大的关系。
老三,有闲心的时候,你也劝一劝你的父亲,年纪一大把了,就不要再来作态来祸了我贤良一世的好名声。
他还有两个嫡亲的孙女,将来还要许配好人家。”
程恩赐瞧着程家三老夫人轻摇头说:“母亲,我觉得你和父亲象两个小孩子,谁也不肯退让谁,我们是劝也劝不了你们。”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程恩赐一脸无趣的神色,她冲着外面问了一声:“小小姐回来了吗?”
“老夫人,不曾。”
程家三老夫人再瞧一瞧程恩赐的神色,大声吩咐说:“小小姐进门后,要她速速来。”
“是。”外面传来管事妇人回应的声音,然后她还体贴的说:“老夫人,我现在派人去路上迎一迎。”
程家三老夫人微微笑了起来,说:“好,快去吧。”
程恩赐瞧着程家三老夫人叹气摇头说:“母亲,国与国之间,战乱之后,为了两国的百姓,都有一个长久的和平时期。
你和父亲,也争持了这么一些年,也应该到了和平的时期吧?”
程家三老夫人嘲谑的瞧着他,说:“老三啊,你母亲只是一个见识平平的妇道人家,你就别跟我说大道理。
我自嫁进程家后,我一向遵从你父亲的心意行事,他要纳妾,我说好,他要生庶子女,我说好。
现在他要兄弟亲近,我一样说好。我和他,一向只有他作的份,从来不曾有我作的份。”
程恩赐还要再说话,程家三老夫人伸手阻止说:“老三,你先把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理清楚一些,我是一直盼着你和卓氏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可是,你说你现在有信心和卓氏恩爱白头吗?”
程恩赐顿时木讷无言了,他一直有心想要喜欢卓氏,他一直用力的去想这桩事情,可是他对卓氏尊重之情重过喜爱之情。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程恩赐的神色,她的心里有着淡淡的悲凉,卓氏如今多少是有些喜欢了程恩赐,然而程恩赐能够回报她的却少之又少。
程家三老夫人想起钱氏那掩饰过的神色,钱氏大约是早已经从卓氏对待程可佳的态度上面,多少猜到卓氏早已经对程恩赐的动了心。
卓氏从前大约不曾感知到她的真心,如今她知道后,那心里面的酸意,只怕也是挡不住,还要用力去掩饰。
程恩赐想一想肯定的回答程家三老夫人说:“母亲,我和卓氏一定能够白头到老。”
可是有关“恩爱”两字,程恩赐还是有意识的回避了。
卓氏如今对待程恩赐的情意,程恩赐也感觉到压力,只是他仔细的想后,他可以一直尊重卓氏。
程恩赐想明白内里后,他面对程家三老夫人是一脸坦然神色,说:“母亲,你们女人就喜欢那什么情情爱爱,那能当饭吃吗?”
程家三老夫人给他的话气极了,说:“是不能当饭吃,可是你也不能因此总为你父亲的事情来烦扰我。
我和他,我觉得一直很好,他就是恨不得我象那些小妾一样,抱着他说,没有他,我就活不下去。
呸,我要是那样的人,你们兄弟还能平安成活下来吗?他如今闲来无事,想装痴情人,也用不着顶我的名号。
他有那么多的妾室,把那名号随便按在谁的头上,都是一桩妙不可言的浪漫事情。”
程恩赐冲着程家三老夫人赶紧摆手,说:“母亲,你别生气,我心里面,自然是听从母亲的指示,绝对不愿意母亲受委屈。”
程家三老夫人冷冷的接连轻‘哼’了好几声后,说:“我不去为难你和卓氏一定要相亲相爱,你也别来为难我。”
程恩赐瞧着程家三老夫人笑了起来,说:“母亲,我倒是想和卓氏相亲相爱一辈子,只是我是这般的想法,我心里却没有这个意思,我也是没有法子的。
母亲,你这般的聪明,你教一教卓氏,把她教导成我喜欢的样子。”
程家三老夫人轻摇头,叹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儿,我的心里还是有数。
可是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可猜不到,这些年下来,我就没有瞧见你真正的喜欢过的女子。”
“母亲,这样的事情,可遇不可求。就是再来一个同佳儿一模一样的女儿,我大约也只会喜欢佳儿。
那女人大约也是这样,也许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真正的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觉得这样也好,我懂得欣赏她们的好品质。”
程家三老夫人明白程恩赐的意思,再说如程家这样的人家,夫妻就是最初互相喜欢,可是后来慢慢互相情淡的更加多。
程恩德和钱氏在成亲的初期,两人是互相的喜欢,可是现在呢?
程家三老夫人瞧得明白,程恩德对钱氏的喜欢淡薄了,他的心里有更加多的别的女人。
而钱氏对程恩德心淡之后,她的心思全用在儿女事情上面,她对待程恩德有相敬如宾的夫妻情,却没有相亲相爱的夫妻情。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程恩赐说:“老三,将来佳儿的亲事,一定不能够许配进与我们程家一样的人家。
在程家,这么多年下来,我也只看到程方子对待宁氏是真的用了心思。”
其实大家都在观望这对年青夫妻,这般幸福的日子,能够走多长远?
程家三老夫人是盼望着这对小夫妻能够走到白头,有一对这样的夫妻在前面,后面再成亲的夫妻,也许也可以学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