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准备着宴客,姻亲家里却各有各的盘算。
程家三老夫人原本觉得天气有些冷了,她不太想出门走动,只是她听了程可佳传回去的口信,她有了几分兴趣。
她笑着跟钱氏说:“顾家人的心思实在,竟然想着把我们一群长辈约在一处说一说话,我就去这一次。”
钱氏笑听着程家三老夫人的话,她心里面只觉得顾家人的安排太妥当了,程家三老夫人总算是有兴趣出门做客,想来她的心情会愉悦起来。
钱氏想着有些日子没有去见程可灵,她有心想去瞧一瞧女儿,她跟程家三老夫人说了说,程家三老夫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说:“王姑爷如今总算懂事一些,灵儿的日子也能够好过一些。”
钱氏神情若有所失,如果王家人不折腾出那些事情来,程可灵夫婿的仕途应该会平顺许多。
程家三老夫人瞧一瞧钱氏面上的神情,她笑着说:“老大家的,你听我一言,王姑爷经不起什么事情,他仕途踏实着往前走,对灵儿是好事。
人情来来往往,他要是用尽了程家的人家,等到家中小辈有出息的时候,只怕程家的人情也落不到他们的身上去。”
钱氏听程家三老夫人的话后,她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她和程恩德夫妻失和后,除去公婆对待她慈爱外,还因为她有两个懂事有能力的儿子,所以她的气势才没有给压制下去。
程恩德这些年宠爱的妾室和庶子们不管多会闹腾,他们也越不过她和她的两个孩子。
钱氏如今瞧着程恩德一般情况下是视若无睹,有事的情况下,她还是记得名分上面的夫婿。
钱氏低声跟程家三老夫人笑着说:“母亲,我的眼光就是短浅了一些,我要是早早如母亲这般的睿智,灵儿也不会被我教导得那般痴傻。”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钱氏微微的笑了起来,说:“王家人如果真象他们在许下亲事应承的那样行事,灵儿就是再痴傻一些也值了。
可惜人心易变,灵儿也太过呵护了家里的人,以至于她们忘记那些困苦的日子。
如今多好啊,各家管各家的事情,灵儿只要管好自家的事情,妯娌什么的,有交情,自然伸手,交情浅,寻常的客人而矣。”
钱氏轻轻的点了点头,笑着说:“我上一次去看灵儿,她说明年的时候,她就可以想回娘家就回娘家,她想和姐妹们走动,她也不用再顾忌那么多的人和事。”
程家三老夫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她自个当家作主的人,她只要安排好家事,有空的时候,自然是可以出来走动一二。”
钱氏瞧着程家三老夫人面上的神情,略有些惊讶神情问:“母亲,你不反对她常出门走动?”
程家三老夫人轻点头说:“我自然是不反对她出门走动。”
钱氏瞧一瞧程家三老夫人的神情,低声说:“母亲,我记得你前不久还同佳儿说,要她无事尽量少出门。”
程家三老夫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她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妯娌们瞧着,她少出门,便能够少招惹一些闲事。
佳儿原本就不是那种喜欢出门的孩子,顾家的家风清静,她也能够守得住那份清静。”
钱氏瞧一瞧程家三老夫人面上的神情,她忍不住提醒程家三老夫人说:“母亲,佳儿年纪比灵儿还小,她这样的年纪有妯娌愿意相陪着,正好可以出门闲散一会。”
程家三老夫人抬眼瞧着钱氏轻点头说:“佳儿有妯娌相陪着自然是可以出门啊,我和她说的话里意思,是要她无事的时候少回娘家。”
钱氏轻舒一口气,她笑着说:“母亲,我现在明白了。”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钱氏轻轻摇头说:“你不明白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佳儿原本就不是什么喜欢玩耍的孩子。”
钱氏瞧着程家三老夫人笑着说:“母亲,我这一次是真的明白了,母亲为佳儿想的长远。”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钱氏微微的笑了起来,说:“灵儿有你操心,我便少为她着想了许多。”
钱氏瞧着程家三老夫人面上的神情,她想着卓氏直接拒绝去顾家的事情,她想了想跟程家三老夫人解释说:“母亲,三弟妹那一日有事情,她要忙碌和儿的亲事准备。”
程方和成亲的事情,其实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如今就等正日子来临。
程家三老夫人轻点头说:“她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佳儿已经嫁了出去,她不乐意和女儿亲近,我一样无话可说。”
钱氏瞧着程家三老夫人面上没有生气的神情,她笑着提及程方琪的亲事,她跟程家三老夫人轻声说:“母亲,我前些日子出门的时候,还有人来问我琪儿的亲事。”
程家三老夫人听钱氏的话,她微微的笑了起来,说:“老三家的运气不错,儿女都成气。”
钱氏一直觉得卓氏的命好,程恩赐年青的时候行事是有些混不吝,可是他随着儿女长大后,他的行事越发的有章节,而且还自觉的和妾室庶子女生涩起来。
卓氏娘家的人,后来也渐渐的兴起,卓氏在夫家渐渐的有了面子,她的日子过得平顺,只是她所要求得到的事情太难,所以她一直不曾满足过。
钱氏有时候想,如果换成是她,程恩德在她还没有完全绝望前,他能够这样回头来,她对程恩德不会有那么多的要求。
这或许就是得到过和不曾得到的区别吧,她不曾得到过,所以她对程恩德不曾有太多的奢望,过后,她绝望了以后,她也很快能够打起精神重新过好自个的日子。
卓氏偶尔会在钱氏面前提及,程恩赐对她的好,钱氏一直是笑着倾听,她从来不语,她如今所盼望的也不过是眼前的这一份平静的生活。
张氏私下里跟钱氏说:“大嫂,你对老三家的太好了一些,你瞧一瞧她现在都张扬得不管别人心情如何了?”
钱氏笑瞧着张氏说:“我们妯娌里面有人能够如此的高兴,我心里其实是快乐的。”
张氏瞧着钱氏面上的笑容,她的眼里有泪说:“大嫂,你这样的好人,偏偏机缘就差了那么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