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7年法**舰白瓦特号为避台风闯入“广州湾“,立即为这一深水良港而动心,随后献书法政府租借“广州湾“,广州湾由此进入法国人的视野之中。1898年3月,在第二次鸦片战争后西方资本主义瓜分中国的割地狂潮中,鉴于当时俄罗斯强租旅顺、英国强租威海卫、德国强租胶州湾,法国随之以“趸煤”为借口,要求清政府允租吴川县属的海湾小村坊”广州湾”。4月,法国侵略者强占海头汛,随后向内地拓地,遭到本地人民长达1年多的抗击。1899年由于清政府惧外妥协,于清光绪二十五年十月,在法国胁迫下,签订了《中法互订广州湾租界条约》,将遂溪、吴川两县属部分陆地、岛屿以及两县间的麻斜海湾划为法国租界,统称“广州湾”,划入法属印度支那联邦范围,设广州湾行政总公使署,受安南总督管辖。从此,广州湾成为一个独立的行政区域。
广州湾租借地西营市,尽管为了纪念Bayard舰“发现广州湾”,法国人把广州湾的中心城市称为“白瓦特城”,但其行政首府却在西营市,在过去的几年间,尤其是在抗战爆发后,偏听偏信安一偶的的广州湾,对外贸易和经济发展可谓是繁盛一时,尽管在过去两年,随着中日停战,广州湾再次没落,但是在西营市隐约还可看到当初的繁荣。
“法国人滚出广州湾!”
“广州湾是中国的!”
又一次,在西营市的街头上,上千名高举着国旗的青年人,激动的呼喊着口号,在他们的呐喊声中,周围总是会响起来自市民的鼓掌声与叫好声,而相应的,在大街上,甚至都看不到往日里趾高气扬的安南巡捕,似乎,那些巡捕都消失了。
这样的游行,在过去的两天间,不断的在西营市以及广州湾租借地的各个城市上演着,相比于以往的游行,游行的队伍无疑保持着克制,他们既没有冲到法国公署的前厅广场上去强取下旗杆上的法国国旗,也没有冲击租借地的行政机关,而只是在大街不断呐喊着各种口号。
“我们的任务,只是向法国人施加压力!”
在游行的队伍行进到法国公署的大门前的时候,在一侧的一间咖啡厅的二楼阳台处,听着耳边的呐喊声,沈醉用极为平静的口气说道。
五天前,他奉命急飞广州,随后全力配合广东励志社的在广东省发动要求收复广州湾的游行,从而为中央的进一步行动制造了舆论以及民意氛围,而现在,在广州湾发动的游行,则只是整个计划中的一部分。(最新章节阅读请访问)
“沈处长,这两天我接触了一些法国方面的朋友,军营里头的法**官也好士兵也罢,根本就不愿意抵抗……”
接腔的是军统驻广州湾情报站站长赵鹏远,同样也是沈醉在广州湾策划行动的执行人。
“依我看,张将军那边足足有四五万军队,干脆直接派兵进来得了,那些法国佬保准一枪不开,就会缴械投降!”
哼……
冷冷一笑,沈醉看一赵鹏远,这需要他说吗?相比于广州湾的法军,****差不多有近百倍的优势,或许****没有海军,但是近两百架飞机,亦足的弥补海上的不足,如果选择武力解决,根本就没有任何悬念,但,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中央无意在这里的大打出手,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赵站长,你要明白一点,咱们的敌人,在未来几年内,依然是日本,至于法国,这不过是趁机而行罢了!”
“沈处长,若是那些法国佬,不让步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就这么瞎吆喝,当年收复汉口英租界,可不就……”
赵鹏远的固执,让沈醉朝着那栋三层高的公使署看了一眼,然后冷声说道。
“赵站长,法国人迟早是要让步的!在这样的军事压力之下,他们根本就撑不下去……”
像是配合沈醉的话语似的,就在他的声音落下的时候,室外便传来一阵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只见十余架苏制I15战斗机几乎掠着屋顶从公使署的上空飞过。
“中国万岁……”
在飞机掠过的瞬间,只听到街道上正在游行青年学生和民众发出一阵阵呐喊声,而在呐喊声中,沈醉的双目微微一敛,却在心里默默嘀咕道。
“这下,张向华,怕是要名扬中国了!汪兆铭……”
于心底念叨着这个名字的时候,沈醉微笑着朝着空中看了一眼,他知道,现在那位汪先生,正前往这里的路上。
“我就说嘛,作事情,还是要向华那样的人!”
在飞机围绕着广州湾租借地飞行的时候,汪精卫整个人都显得极为兴奋,在蒋介石作出收复广州湾、废除法国在华特权的决定时,他可以说是全力支持,而作为回报,这收复广州湾的任务便交给了第11集团军,在一直欲重掌中央权力,重建“汪蒋政权”的汪精卫看来,无疑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因为第11集团军司令张发奎是他的人。
此时,从飞机向下往去,看着32军围绕着广州湾租借地挖出的战壕工事,汪精卫自然显得很是高兴,以至于不时的指着机窗外的广州湾,对飞机上的随行人员说道。
“你们看,不过只用了一天,向华将军,便将广州湾法据租借地层层包围,达成封锁,实在是我国之悍将啊!”
对于第11集团军司令的张发奎,汪精卫的赞扬可以说是不加任何掩饰的,而究其原因则极为简单,多年来张发奎一直都是汪精卫的追随者,向来是以伺候孙中山的虔诚来效忠汪精卫,对于这个自己人,汪精卫自然是青睐有加。
“那当然!向华将军之悍勇,可谓是举国皆知道的!”
见汪先生心情大太,陈公博连忙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以现在这种态势发展下去,想来,不出数日,这广州湾必将为我国所收复!”
作为汪精卫的身边人,此次广州湾之行,正是陈公博建议的,在他看来,与其让那位总裁籍此再次为国民欢呼,不若让汪先生亲抵前沿,以分其声名,现在作为党副总裁的先生,太需要抓住任何一个提高声誉的机会了。
“现在广州湾收复,若他日再收复新界、九龙,以至香港,到那时,国耻必将尽雪啊!”
心情大好的,汪精卫提及此便纵声大笑道。
“汪先生,收复九龙新界并非没有可能,但是想来,于蒋先生看来,对日备战恐怕才是重中之重,若不然,恐亦无此次外交冒险了!”
周佛海的提醒让汪精卫神情微微一变,不过那变化稍闪即逝,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随之微微一扬。
“对日备战工作,实是我国未来数年工作之中心所在,而今外交尝试亦是为对日备战之所需!”
虽然汪精卫嘴上这么说,但作为其心腹的陈公博又岂会不知道汪先生意思,便开口说道:
“汪先生所言甚是啊!”
接着他再试探道:
“汪先生向来都是以国事为重,这是举国皆知的,但,先生……”
说话的功夫,陈公博弦外有音的说道。
“记得民十七年时,中央常务委员会通过《训政纲领》,民十八年,初定训政期为6年,最迟应到民二十四年完成,但先生应该知道,民二十四年有人提议,应结束训练。但委员长就说,外有日本之威,内有时局不靖,所以就一再将推迟结束,过去两年间,委员长亦曾多次遭人指责,可委员长却说他是最高当局,大家应当拥护他,否则不仅不利政府工作,更不利对日备战,届时,诸人必将为民族罪人……”
陈公博的话让汪精卫细辨其中滋味,作为党内改组派的首脑,多年来的,他时常反对蒋介石的“训政”,试图借以“宪政”争取中央之权,但,每一次结果总是不尽人意,而现在,陈公博无疑是在提醒他,提醒他“对日备战”不过只是蒋介石的名目罢了,沉默半晌,他才开口说道。
“先总理推行训政,是以以文明法理,督率国民建设地方自治,其目的是,培植民主土壤,通过教育与实际训练,增强民众的民主意识,提高政治参与的热情,为将来实行宪政奠定良好基础。而多年来,委员长却歪曲先总理训练之理念,背离先总理之精神,这是极不妥当的,这一点,我亦曾多次向委员长指出!过去几年间委员长领导抗战,又要领导建国,他当然是最高领袖。即使将来……”
话声稍顿,汪精卫看似宽宏的笑说道。
“将来宪政实现,这中国还是由他领导咯!”
闻汪先生这么说,虽说心知汪先生所言不实,但陈公博还是忙不迭夸奖道。
“副总裁的心胸总是如此宽广!实是我等所不及!”
陈公博的奉诚换来的只是汪精卫的微微一笑,他看着机窗外的越来越近的机场,这座机场亦是临时修建的机场。
“好了,我们到了……”
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却见汪精卫的眉头紧皱着,显然是一副若有所思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