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行云,三山祖师,世间万物而生,天地始然。三魂归七魄,壳于心孕,故有命数、命理之说,其精华在于三魂。养身修道,保养阳和之气,叩齿并呼三魂,反复三次,即可神气常坚,精华不散,疾病不侵,鬼神畏惧。
因此这三魂若有损,恐怕身体亦有缺陷,谷大爷所说之尖魂咒,指的就是如此。南三面有苦涩,明白这肉瘤恐怕很难清除,身体经过与尖鬼一战后,消耗了元气。但他的心中,始终都在思考那若梦若现的场景,师父那番话到底隐藏了什么意义。
这期间,南三在这小院也算是住下了,一方面是为了疗伤,一方面也是想从这名为谷天正的老农口中探索到关于卜算的秘密。但这谷大爷却总是三缄其口,南三这几日来也颇为无奈,只好就此作罢。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谷大爷找到南三,将他带到不远处的农田里,坐在草垛上,取出老烟斗吸了口烟。两人都没有说话,自顾看着天上。
良久,谷大爷才开口说:“南三啊,你看这天上的星辰有什么不同?”
南三抬头看了眼天上,满天星斗,倒也有一番意境,可惜的是,他不是学占卜之道,哪能明白,苦笑着摇了摇头。
谷大爷轻笑一声,将烟渣在脚边磕碰了下,重新点燃,随后道:“星辰卜算与道术有相通之处,都是寻天机罢了,我今日若与你详细解释,恐怕日后会落下祸端,可不值啊!”
这话一出,南三陷入了沉思,天道,天道,他所追求的又是什么,十几年学道,从没有深刻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过时至今日,或许要重新定位一番。也明白谷大爷这是话里有话,提醒他不要过于执着罢了。
“谷大爷,这话我明白,只是有一个问题始终困扰我,那就是阴阳村被灭门的疑惑!”南三双眼直直的看着谷大爷,毕竟这占卜之术不可能算不到如此大事,这是他从一开始就心存的疑虑。
却见谷大爷摇摇头,吹出一口烟,叹息道:“有些事注定如此,就算我能预测到,又能如何,不过你南三日后可就不平静了,小心王元生这人吧!”
南三听到王元生这三字时,表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身上的木盒子恐怕是事情源头的一切,他想不通这邪门的玩意到底有何用,除了镇压瘟疫等。问谷大爷,见其依然是不肯多说,南三也就不再询问。
两人在草垛中交流了一番道术的心得后,就各自回到了房间内。
第二天一大早,南三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和谷大爷告辞,逗留了几天,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临走的时候,谷大爷当着几人的面将黑子一脚踹到南三的跟前说:“这家伙跟着我老人家长不了多大的见识,就让你南三调教几天吧。”
黑子此时是一脸的憋屈,一肚子的埋怨,但他不敢骂娘,愤愤的站在一边。南三淡淡的看了眼谷大爷,微微一笑,点头应是,随后三人离开了小院。黑子显然是咽不下刚才那一脚,又转身跑到谷大爷跟前说:“师父,黑子这出门在外没个千八百两,让人笑话,你老人家藏在床底下的私房钱我就先借用一点,等明儿个赚钱了,再还您老人家。”
说完,黑子头也不回的跑了,把谷大爷给气的是说不出话来,这学卜算之术,竟然被自个徒弟给坑了。
看着这师徒,南三微笑不语,此番这事已经了了,当下和刘所长和还有黑子回到了岭脚村,急忙去了一趟老郭头的家。那时二叔也在场,听说了南三回来后,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
这老郭头的儿子这几日来是滴水不进,就悬着一口气,要不是南三用中药维持,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南三见状,急忙掏出那颗从尖鬼身上拔下的一块焦黑石头交给老郭头,命其,折鸡冠、人参、糯米、锅灰搅拌在一起服下,三日后可清醒。
二叔当时好奇的盯着那块头,不知道有啥用,等出了门南三才说那娃既然被吸了精魂,就只能用尖鬼的道行来解救,所以才设下五通符阵切下一小块石头,为此,南三可谓是九死一生。
不过南三却依然很无奈,虽说救回了一条命,但顶多是续命三十年阳寿,也就是说四十岁寿终正寝。这点寿命很短,不过对于十来岁的娃来讲,已经算是最大的奇迹了。
这一事后,众人是彻底被南三折服,村里人更是将其当成神仙来膜拜。刘所长因为敬佩南三的本事,硬是在岭脚村逗留了好几天,最后还是被南三给轰回了金元镇。
这期间,喜子也来过一次,看到黑子,两人是大眼瞪小眼,一见面就升起了火药味,南三掐指一算,发现这两人命里犯冲。说白了就是一对冤家,无奈只能摇摇头。
或许是对于谷大爷那番话有所感想,南三在岭脚村这半个月来仔细思虑,甚至闭门不出,最后找来二叔说:“李兄弟,恐怕明日我就要离开岭脚村,不能再住这了!”
二叔当时心里一惊,这好端端住着干吗要走,于是忙询问是什么回事,南三没有说明,只说是出去云游一番。
见此,二叔沉思了会后道:“南三,我也知道留不住你,不过你帮了村里人那么多事,说啥也要感谢一番。”
南三急忙推辞,净明道的道义不可违,哪敢收取金钱。他生怕二叔会叫来村里人,于是趁着夜色带着黑子离开了岭脚村,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南三的门外就站满了村里人,可惜却扑了个空,众人无奈唏嘘。
那么,南三到底去哪了呢,其实他并没有去云游一番,而是领着黑子到了金元镇,找到刘所长,叫其在这附近租了个房子,也算是住下来。
不过,南三此次是表明了态度,不再为任何人算命,除非是紧急情况下,此中缘由,外人不明所以。同时,为了维持生计,他和黑子不得不为他人靠看风水来赚点钱,惹得黑子天天抱怨,身上的一点私房钱也随之见底。
时间一转就是半年,这半年期间,喜子没有来找过南三,而刘所长也忙于公事,倒也一番风平浪静。黑子自从跟随南三后,和其堪舆风水,卜算之术倒也加深不少,也常常接了个小活,赚点外快。
眼看这日子过得平静,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凶杀案件,令南三和黑子疲于奔命。
话说这金元镇上有一宰杀场,专门杀猪和家禽,这儿的主人绰号猪头四,肥头大耳,满身肥肉,倒也人如其名。这猪头四平日为人和善,不喜言语,和邻里相处还算和睦。可不知为何,这猪头四却死在了自家的床上,胸口插着一把杀猪刀,更为恐怖诡异的是。身体的五脏六腑被掏空了个干净,血流一地。
此番场景,令所有看到的人都是胆颤心惊,有人私下说是报应,孽障太重。就连赶到的警察也是看的脚底发凉,一番检查后,发现这猪头四的房间中没有任何脚印和可疑的线索,五脏六腑却凭空消失了。
那年代,这等怪异的案件,一般都会划归于灵异案件,说白了就是无头公案,后来刘所长听闻这事后,当下就叫人去找南三过来,将这里的事简要说明。
南三一听到这等怪事,自然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等到他赶到猪头四所住的地方时,那里早就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幸好刘所长此前早已打了下招呼,南三和黑子才能进入其中。
猪头四所住的是一个紧邻宰杀场的小仓库,由于发生了命案,被封锁了起来,领头的是一个平头的中年男子,听闻南三的到来后。眉头一蹙,有些不快道:“刘所长咋时候也听信这等迷信的事了!”
黑子一听这话,脾气一上来,语气有点冲:“咋的,你爱信不信!”南三对于这番质疑,没有多大的气愤,早已经习以为常。
那中年男子哈哈一一笑,指着猪头四的仓库说:“好,我马九倒要看看你们倆有何能耐!”
南三面色平静,也不反驳,等到马九打开仓库门,一股子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他双眉一皱,发现这仓库里边有一张木板床,上面有一具尸体,盖着白布,鲜血染红了白布。
走到那木床边上,南三掀开白布,瞪眼一看,心里咯噔了下,一旁的黑子脸色一变,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就连身后跟进来的马九也没了吱声,不敢靠近。
说实话,南三也被吓了一跳,这猪头四死的太惨了,脸上的肉被啃咬的一块一块,跟一滩碎末渣子一样。胸口空荡荡的,内脏不知去向。饶是他见过无数的鬼物,也被惊住了。
黑子扭过头,不敢看着尸体,问道:“南三哥,是不是鬼干的?”
南三盖上白布说:“不是,恐怕是人为的!”
一听这话,那马九忍不住冷嘲热讽,这场景肯定是人为的,要不然谁会这么残忍,黑子听南三说是人为的,当下好奇心上来:“真的,是谁干的?”
南三白了一眼黑子:“你当我是神仙不成,这事恐怕要调查一番才能知道。”
身后的马九看这两人“装神弄鬼”,就知道是忽悠,于是说道:“算了,你们俩还是回去吧,别瞎搅和。”
这下子,南三可就不快了,说啥他也算是有点真本事,怎么叫装神弄鬼,冷冷道:“马九,如果你不相信,那今晚上你可敢和我一起来这,看看这猪头四是怎么死的?”
马九听南三这么说,当下一拍大腿“好”,他是认定了这两人是没啥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