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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地说,面前这个人,让黄星一辈子都忘不了。

曹爱党。原鑫缘公司销售经理。也是黄星入职后的顶头上司。不过这人一直跟黄星过不去,一开始是受付贞馨委托,试图巧立名目开除黄星,后来见黄星在鑫缘公司站稳了脚跟,便又开始利用各种手段跟黄星唱对台戏。只不过,在与黄星的角逐中,他逐渐败下阵来,退出了鑫缘公司。

再后来,曹爱党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同样是干通讯行业。

此时,曹爱党却穿的十分休闲,明显与以前那个自信风流的销售部经理,判若两人。

曹爱党也发现了付贞馨和黄星的身影,匆忙凑上前来。

‘哟,曹经理!’黄星客套了一句!其实他一直对曹爱党没什么好感,但是对比起如今遇到的包时杰,当初曹爱党对自己的那些坏处,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黄……黄兄弟!’曹爱党咯咯地笑着,露出了两排有些泛黄的牙齿,他当然也发现了付贞馨,同样是点了点头,紧接着道:小付总小付总,好久不见了呀!

付贞馨道:曹经理最近忙什么呀,一直没有音讯。

曹爱党一边给黄星递来一支烟,一边叹了一口气:唉别提了,公司干垮了,我这不出来到处找工作呢!

黄星接过他递过的烟,微微一瞧,禁不住又是哭笑不得。他还是改不了以前那种擅长假冒伪劣的毛病,将五六块钱一包的香烟,装进二十元一包的玉溪烟盒中。

三个人说了几句话后,曹爱党对付贞馨道:小付总,要不然你先上去,我跟黄兄弟加深几句话。

付贞馨道:以为是在喝酒呢,还加深!好吧,你们先聊,我们先去包间等一下。

她带着小惠,往里走去。

曹爱党用一种特殊的目光盯着黄星,啧啧地道了不得,了不得了,现在!

黄星微微一怔:什么了不得?

曹爱党强调道:说的是兄弟你呀!那么大商厦的总经理,你现在可谓是如鱼得水,如日中天啊!

黄星道: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给梦想集团打工的。哪比的上曹经理你,自立门户,自己当老板。不过你这几年都干嘛去了,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借一步说话!’曹爱党有些神秘地把黄星拉到一旁,坐了下来。

叹了一口气后,曹爱党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说道:兄弟,现在生意不好做呀。我以前混下的那些家底,全让我给抖搂光了。我现在都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应该踏踏实实的在鑫缘公司干,没准儿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呢,至少也能……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啊!

黄星不敢想象,这番忏悔的话,竟然是出自于傲慢的曹爱党之口。在他的印象中,曹爱党为人狂妄,自信满满,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曹爱党接着道:慢慢的不年轻了,玩儿不起了。这不我现在四处找工作呢。不好找呀,咱一没学历二没专长,工资低了养活不了自己,工资高的人家不用咱。

‘不至于吧?’黄星道:曹经理可是销售方面的高手。

曹爱党道:高什么手呀,高。往昔不堪回首。兄弟,曹哥我现在跟你没法比呀!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虽然这么长时间咱们没见过面,但是说真的,哥哥我一直在关注着你。你的成长的第一步,我都看在眼里。只是,我实在是没脸见你。

黄星道:这话说的!我记得,当时我进鑫缘公司,曹经理是第一个请我吃饭的。

曹爱党脸上绽放出一丝惭愧之情:别提了别提了,那时候心思多,没少耍心眼儿。事实证明,做人还是本分一点好。老实一点好。

黄星笑了笑:你变了,曹经理。

曹爱党道:这几年,生活一直在跟我开玩笑。兄弟,这样,改天我安排一个局,咱们一块坐坐,你现在不会看不起哥了吧,哥落魄了。

黄星道:怎么会!说真的,在鑫缘公司的时候,我可是在你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曹爱党一扬手:看,看看!又讽刺哥哥了是不是?说了,过去的就不提了。咱今天巧合见面,跟你聊上几句,哥哥已经很高兴了。

黄星:

曹爱党:

二人聊了一会儿后,曹爱党主动结束了闲聊,走出了海鲜楼。

黄星很诧异,曹爱党出现在海鲜楼,是来吃饭的,还是来看热闹的?

这时候付贞馨和小惠走了过来,黄星遥遥地喊了句:点菜吧,小惠。看看喜欢吃什么。

付贞馨径直走了过来,饶有兴趣地问了句:国民党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国民党,是曹爱党的人颂绰号。

黄星道:没说什么,就闲聊了几句。不过他现在整个人都变了,变低调了,谦虚了。

付贞馨若有所思地道:被生活逼的吧!我听说过,他这几年一直不怎么顺。要我说,他早就该经历一下挫折了,他身上盛气太重,瞧不起任何人。

黄星叹了一口气,说道:都不容易啊!

三个人一齐走进了点菜大厅,琳琅满目的鲜活水产,散发着阵阵腥味儿。

菜品很齐全,各式各样的特色海鲜,可谓是应有尽有。

小惠转来转去,转了一份清炒砺虾。付贞馨则点了一份海肠。黄星毫无悬念地,要了一份三文鱼和金枪鱼的寿司拼盘。然后又劈里啪啦地点了七八个菜,几个人便进了包间,等待付洁的到来。

但实际上,付洁迟迟没来。

小惠显得有些不太乐意了,看了一下时间,忍不住发起了牢骚:付洁她什么意思?不愿见我,还是不舍得花这个钱?

付贞馨一皱眉:瞎说什么呢!这个海鲜楼都是咱姐定的!她还特意嘱咐,要上最好的海鲜,拿出最高的规格来招待你!小惠,你这样说咱姐,那可真的太不对了。

小惠反问:那她怎么还不露面呀?都几点了?

付贞馨道:她也许正忙着呢。放心,她一定会来的。

小惠冷哼了一句:忙忙忙,就知道忙。

她拆开面前的一把筷子,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敲击着餐桌,眉头拧出一个疙瘩。

黄量总觉得,此时自己的处境比较尴尬。今晚清一色全是女性,自己一个男生,简直是鸡立群凤了。

菜陆续上来,付贞馨问小惠喝点儿什么,小惠说,白的!

白酒?付贞馨一皱眉:你行吗你?

小惠一拍胸脯:怎么不行呀?瞧不起我怎么地?三碗不过冈,姐酒量没问题!

付贞馨道:那我还是不放心,要不喝点儿……饮料?

小惠不悦地道: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是山东人不?

付贞馨苦笑说:这酒……那要不然就整点儿啤酒?一人一瓶,多了不喝。

小惠一扬手:没诚意!没见过你们这样待客的!酒都不管!算了,那干脆我自己出去买,自带酒水。真是讽刺呀,表兄弟,狗臭屁,表姐妹,也是狗臭屁!酒都不管一口!

付贞馨有些生气地道:你瞎说什么呢!还不是为了你好吗?

为我好?小惠啧啧地道:说的好听,不舍管吃不舍管喝的,哼!

随后她站了起来,果真要出去买酒。

正在这时候,包间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片刻之后,付洁提着一个精美的盒子走了进来,一边进门一边道:对不起我那边有点事处理了一下,来晚了一会儿。

黄星走过去,接过付洁手中的盒子,这才发现这竟是一盒名贵的红酒。

付洁坐了下来,舒了一口气,见小惠还愤愤地站着,不由得疑惑地道:怎么了小惠,坐下,坐下呀!

付贞馨苦笑说:姐,她正想出去买酒呢!

付洁愣了一下:买什么酒呀,我带了两瓶红酒过来。有酒。

小惠不失时机地歪了一下脑袋,道:本姑娘不想喝红酒!我想喝白的!

付洁抬头瞄了小惠一眼:大姑娘家家的,喝什么白酒!喝红酒。去把服务员叫过来,把酒启开。

付贞馨站起身走出去,开始招呼服务员。

小惠噘着嘴巴,委屈地道:红酒没度数没滋味儿。要喝就喝白的!

付洁皱了一下眉头:你确定要白酒?

小惠点了点头:那还能咋地?

付洁想了想,冲黄星使了个眼色,说道:那黄总下去看看,看看有什么适合小惠喝的白酒。拿个……拿一瓶上来。正好,你陪她喝点儿白的。唉,姑娘家家的,总想着喝白酒。这小惠!

黄星点了一下头,对小惠打酒官司的做法,深感诧异。或许,这只是小惠在故意跟付洁斗气罢。

楼下,柜台处。

黄星在服务员的引导下选了很久,仍旧没选到合适的酒。要么度数太高,要么牌子不正宗。无奈之下,黄星只能决定到外面的烟酒超市逛逛。

在一家规模还算不错的烟酒专卖店里,选来选去,黄星选中了一款本地产的低度酒。

但没想到的是,当他拿酒回到包厢时,小惠马上又挑出了毛病,振振有词地斥责:没搞错吧,四个人,就喝这么一瓶怎么够?太抠了!

黄星和付氏姐妹六目相对,皆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