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煌泗海应该不会发现,只要我没有在他面前流露出师傅的仙气,我身上的香味是每天换的,宫女们每天给我准备的香精都不同,即使和那夜相同,也不能说明我们是同一人。因为香粉,香精是少女常用之物。
那一晚……似乎是玫瑰吧……
昨晚摄政王府的婢女给我用的,好像也是玫瑰。是不是那香味,让孤煌泗海,想起玉狐了?
哼,他还真是想我,好,哪天让玉狐见见他,一解他如此这般的“相思”之情。
一个人走在宁静的街道上,我要出摄政王府,也是无人阻拦,不过,还是有了个跟屁虫。
此刻早市还没开始,街上只有淡淡的晨雾。
我停下脚步,转身,跟屁虫也停了下来,对我深深一拜:“女皇陛下,回王府吧,您这样上街,有些不妥。”温温和和的声音,和孤煌少司如出一辙,果然什么主子,养什么奴才,只是语气平直,没有微笑。
这个文庭,轻功不错。
我看看他:“给我弄套男子的衣服来。”
他微微一愣,还是点头:“是,请女皇陛下稍候。”他清清淡淡的身形消失在晨雾之中,看来孤煌少司有所吩咐他,让他满足我所有要求,不然,不会那么爽快答应。
不久之后,他真的取来一套男子的衣服,找了个刚开门的酒楼,伙计都没还没全起来。只有老板和一个伙计。
老板一眼认出了他,诚惶诚恐地迎接:“是文主子来了,请进。请进。”
文庭表情平淡:“找间客房。”
“是。”老板亲自带路。
文庭颔首让我先行,老板疑惑地偷偷看我一眼,领我入内。
进入最近的客房,文庭候在了门外,冷冷看一眼老板,老板匆匆离开,文庭随手关上了门。
我站在客房里开始换衣服。把长发全部盘在头顶。用他一同取来的白底金纹的缎带绑起,穿上同样是白底的男子长衫。衣面是上好的缎子,缎子上用银蓝色的丝线绣出若有似无的水纹,时隐时现,潇洒风流。
淡蓝色的腰带绑住腰身。一挂墨绿铜钱玉佩垂于身前,黑色的小马靴大小正合适,像是穿了少年的鞋子。
从上到下说不出地合适。孤煌少司哪儿找的衣服?难道是他小时候的?
我打开了门,文庭朝我看来,又是呆了片刻。
我笑了:“怎么,又看我发呆了?”
文庭惶然低脸,玉面开始泛红:“奴才该死。”
我细细看他一会儿,往前走。
“走吧,是不是摄政王交代你今日陪我?”我整理自己的衣袖。
“是。王今日……要与朝臣议事……所以……”文庭变得吞吞吐吐,有带出后悔之意。
“明白明白,那些老头老太我也不想见。他们说的事情也烦人,让乌冬面去处理吧,今天你可要好好陪我玩。”我伸手扯了扯文庭的耳朵,文庭立刻点头:“奴才遵命。”
候在楼道的老板看见慌忙低头,眸中疑惑更深。
我走下楼,文庭跟在我身后。我突然转身,文庭差点撞上我。幸好他有武功底子,他及时收住脚步,站在台阶之上,又是看我看得发了呆。
我扬唇坏笑看他,看到他开始脸红。
他既然是孤煌少司心腹,城府必定不浅,却因看我缕缕发呆,失了神。
我踮起脚尖,正对他的脸:“我说……我真有那么好看?”
他立时回神,眸中划过一抹尴尬窘迫,匆匆低下头:“是。”
我咬唇坏笑转身,甩了甩衣摆前的玉佩,原来……我还能用美人计!
“走了!”我心情大好地下了楼,师傅,你给了我一张真是不错的脸,让人记不住,才能让人百看不厌!
“女皇……玉公子,这里是京都最好的早茶,请用……”
“恩……恩……”
“玉公子,这里是京都最好的绣坊……这是里京都最好的首饰店……这里是京都最好的脂粉店……这里是……这里是……”
文庭很尽职,带我走遍京都最繁华的街市,带我吃遍最美味的小吃。手中大包小包,任劳任怨。
我跑到这儿,他跟到这儿,我跑到那儿,他跟我到那儿。我坐时他为我擦椅,我站时他为我遮阴。他让我有点想念怀幽了。
我时而在小摊前流连,时而在店内精挑细选。阳光灿灿,心情更好。
快到中午时,我们经过了一片矮墙。
墙内池水如碧,绿柳垂荫,九曲小桥,白亭邻水,美得如诗如画。
忽然间,箫声传出,打破了这幅画的宁静,白亭之中走来翩翩白衣黑纱的少年,让±画忽然灵动起来,随即,更多的少年出现,他们或是吹笛,或是抚琴,或是坐于白亭内,或是坐于白亭外草坪之上,一时弹曲奏乐,好不热闹。
少年们衣着统一,白衣如宣纸,黑纱如墨,青纱过头,发带飘扬,面前的画面,如同一幅唯美的粉末丹青,让人流连忘返。细细一看,少年装扮的其实还有少女,只是他们衣着一样,面容又都是姣好俊美,一时看疏漏了。
“这是哪儿?”我恢复好色本性,目不转睛地问。
“回禀玉公子,这里是皇家书院。”
“哈!”我呛笑出声,“好玩,我也要去!”我跑向前,文庭立刻追来:“玉公子!玉公子!这……不妥吧!”
我笑看他:“有何不妥?”
文庭被我问地语塞,似是不敢说不妥之处,只有默许了。
我笑道:“这里面都是那群老头老太的儿子女儿吧,我要去挑挑,找几个养眼的放在朝堂上!”
文庭在我的话中脸色一阵青白,我笑眯眯推开他,大步到皇家书院大门之前,想想瑾崋曾经也是一身黑衣白纱在这里读书,我简直无法想象他也会有安静儒雅的时候!
一定不会的。
他一定是像小混混那样,腰带凌乱,衣衫敞开,然后整天舞刀弄剑,不屑与手执书卷的书生为伍。
书院门口有身着青衣的男子,他们见我进入,先是一礼:“这位小公子要找何人?”
我笑道:“我不找谁,我随便看看。”
两位青衣男子依然文质彬彬:“对不起,小公子,此处是皇家书院,若要参观,可有信函?”
“还要门票?”我撅起嘴,不悦地看文庭:他们不让我进,你看着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