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的上框依然遮挡了我的视线,遮住了孤煌泗海脖子以上的容颜。他白皙的脖子上,蜿蜒着鲜红的血迹
“真是胡闹!”孤煌少司有些生气地说,匆匆捡起地上带血的白衣,披在了孤煌泗海略显单薄的身上,“这次任务你不该去。”
“不,幸好我去了,才能再遇她。”清凌凌的声音因为内伤而气息有些短促。
“她会不会是焚凰的人?”
“未必。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孤煌泗海一步,一步,趔趔趄趄地朝窗口走来,不知为何,我的呼吸因为他的靠近,却开始紊乱。
明明我们离得那么远,可是他的脚步却宛若就在我的身前,正在向我靠近。我的预感告诉我,他发现我了!
白皙通透的手臂撑上窗棱,雪发也随之洒落胸前,化作两缕细细长长的白丝,微微遮盖了他赤-裸的上身和那胸口格外艳丽,透着珠光的茱萸,如同世界上最美丽的粉色珍珠,镶嵌在他的胸膛上。
缓缓地,他低落身体,尖尖的下颌开始进入我的视野,不厚不薄的粉唇,那特殊的橘色的唇色恰到好处地和他的白融为一体,唇角带着血渍,双唇不知是因为被鲜血染湿,还是原本的珠光而显得格外光润。
线条柔美的鼻尖,如同饱满的水滴,不显突兀,渐渐的,是一双如同师傅一般,迷人的,勾魂摄魄的狐狸眼!
师傅!
那一瞬间,我宛若看到了师傅,心跳不由重重撞击了一下,宛若师傅就在我的面前,用他充满狡黠的眼睛,看着我。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有一双和师傅一样的眼睛?
虽然,狐族的眼睛大同小异,细细长长,眼角带钩,宛若对你一直风骚的媚笑,却让你又无法抵挡他的魅力。
可是,可是孤煌泗海的眼睛跟师傅,太像了……
除了孤煌泗海的双瞳是人形,是黑色。师傅是针瞳,是金色。
师傅……
我落落地垂下脸,师傅,你真的留了个妖孽给我。仅这双眼睛,也知道孤煌泗海是狐仙投胎。他的发色,他的眼睛,他的容貌,他的皮肤,还有他那阴邪的功力,都不可能是人类所有。
可是,可是为什么和他一起投胎转世的孤煌少司会更接近于人类?
“喂,从没有人能重伤我孤煌泗海,你是第一个。”醉哑谐趣的话音从那小小的窗口而来,他锐利灼热的目光已经直接朝我的方向而来。
他发现我了。
“她来了?”孤煌少司立时目露戒备地来到窗口,要扬手似是要下命令时,孤煌泗海握住了孤煌少司的手放落,妩媚笑看孤煌少司:“哥,她是我的。”扬起的唇角,带上了几分调皮。
孤煌少司愣了楞,温柔而笑:“真拿你没办法,她把你伤成这样,你还护她。”温柔的话语,宠溺的语气,让人足以苏掉一身骨头。
孤煌少司伸手插入孤煌泗海的雪发,与他额头相抵:“不要玩过头。”
“知道,哥哥。”孤煌泗海转脸再次看向我,微微一拧眉,扶住胸口身体微微前倾,一口血,从双唇之中吐出:“噗!”
鲜红的血喷溅在窗下星星点点细小的百花上,将它们瞬间染上了艳丽的红色。风过之时,花枝摇摆,宛若小花在渴望这位倾城的美男子,能再给它们多多滋润。
“泗海!还是去疗伤吧。”孤煌少司的神情倏然认真,顺着孤煌泗海的方向朝我看来,“我弟弟少有对手,就让你活着陪他玩玩。哼!”
孤煌少司毫不在意的语气像是只是在为他神秘的小弟找一个打发时间的玩伴。
孤煌泗海顺了顺气息,缓缓抬起脸,红唇勾起之时,深深的视线毫不遮掩里面燃烧的热意,直直盯在我的脸上,更像是,锁定了我的唇。
他伸出了粉红的舌头,一点,一点舔去了他唇角的血,我的唇莫名地麻热起来,宛若他正一点,一点舔过,我的双唇。
胸口一阵燥血涌起,之前被压下的血,还是吐了出来:“噗!”鲜血喷在了树干上,缓缓滑落。
我大口大口呼吸,彻底暴露了气息,反正也被他发现了,也无需隐藏。脑中思绪一阵凌乱,头脑发热混沌,狐族血统单一,大多有血缘关系,师傅是不是刻意少说了什么?我转身匆匆离去。现在师傅在天上,能找谁问去?师兄流芳年岁在狐族是后辈,未必会知道陈年烂谷子的事。
神秘的孤煌泗海,前生必是那只白狐。不知是何原因,让他投胎之时,留存了一丝一缕狐族的力量,即使只有一丁点,也足够他称霸人界。
现在,我终于知道自己是在跟怎样的对手较量了!
师傅,是不是因为你一早知道,所以给了我那缕仙气,好让我与孤煌泗海抗衡?
在回到寝殿时,我是真的站不住了。原本有内伤,又硬抗到孤煌少司家,跃落寝殿地面时,我双腿一软,单膝落地!
“巫心玉!”瑾崋匆匆而来,已经换回宫内的华服。
他扶住我,我捂住胸口:“你不能关心我!让怀幽来,带我去浴殿!”
瑾崋扶住我的手臂紧了紧,抽身离开。
我深吸一口气起身,到屏风后换上女皇的华服,换衣之时也觉得胸口如同翻江倒海般痛苦。
若不是有师傅的仙气撑着,我可能早趴下了。
把黑衣卷了卷,和面具武器直接扔进密室入口,关好橱门时,怀幽已经入内。
“女皇陛下,浴殿已经准备妥当。”怀幽面如常色,不疾不徐地说。
瑾崋忧急地看我一眼,低下脸。怀幽察觉,看了一眼瑾崋,眸光闪烁,微露疑惑。
“恩,好。走。”没办法说更多的话,带着笑大步向前。
“我跟你去。”在经过瑾崋时,他低着头小声说,“你需要有人给你疗伤。”
我顿了顿脚步,坏笑起来,直接拉起瑾崋的手:“我要跟小花花一起洗~~~”
我拉着瑾崋火热汗湿的手,一甩一甩走出门。瑾崋在为我担心,在为我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