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队伍在夕阳下缓缓前进。
林北辰也不打算在路上多耽搁,直接连夜赶回玉山比较好,大不了明天摸摸鱼。
反正最近应该也没啥事儿了。
走着走着,张佐就凑了上来:“林侯,我那事儿办得可还漂亮?”
林北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这就叫画虎不成反类犬,什么千手人屠张大胆,一点儿创新都没有!”
周霖便是一愣:“千手人屠张大胆是你?”
林北辰连忙答道:“就是这小子,昨夜带着他爹和几个国公去平康坊喝花酒,结果跟人吐蕃王子打起来了,这不,又让我给他们擦屁股。”
张佐嘴角便是一抽,然后就看见了林北辰递过来的眼神儿。
便只这一个眼神,张佐就明白过来了。
昨晚那事儿,陛下也在,这要是传出去被人知道了,那还得了?
嗯,这黑锅得背!
帮当今陛下背黑锅,那是我张佐的荣幸!
想到这里,张佐便是嘿嘿一笑:“都是那吐蕃王子惹事儿,可不赖我爹,你说他一个番邦人,跑到大唐的地界儿上跟咱抢姑娘,那能不揍他么?”
周霖眉头便是一皱:“你就跟着小淫贼不学好吧!”
林北辰却是满意的拍了拍张佐的肩膀:“这事儿干得还行,不过以后别模仿我,你得活出自己的风格来。”
张佐立刻问道:“林侯给指点指点,我适合什么风格?”
“这玩意儿没法指点,得靠你自己摸索,你想想,你最擅长干什么?”
张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便是猛地一拍大腿:“明白了,我天生个就是个当酷吏的料儿!”
好有觉悟!
林北辰忍不住便是一声苦笑:“你这是压根儿就没想要当个好人啊?”
便在此时,周霖突然眉头一皱:“后面有人追上来了。”
话音刚刚落下,果然就听得后面有人大声喊道:“林侯且慢走!”
回头看去,便见一人一马飞速而来。
瞧那装束,应是百骑司。
林北辰眉头便是一皱,小声嘟囔道:“不会又出什么事儿了吧?”
片刻之后,那百骑司到得林北辰身前,连气儿都没来得及喘上一口便将手中黄卷一举:“林侯,有旨意,陛下说,不用跪。”
林北辰便“嗯”了一声:“念吧。”
那百骑司却是皱了皱眉:“陛下说,不要当着外人宣旨。”
“这里没有外人,念!”
见林北辰说得斩钉截铁,那名百骑司便也不与他争,当下展开黄卷便大声念了起来。
“好你个小混球,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要溜,如此大不敬之罪,理当处斩,但朕念你屡立奇功,就饶你一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不饶,罚你在玉山择一良处,兴建冰库一十二座,交由皇后之手。”
“另,昨夜万花楼之事,你若胆敢向皇后透露半个字,朕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钦此!”
这尼玛……
林北辰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周霖,见她果然已经紧紧地皱起了柳眉:“小淫贼,昨夜万花楼,究竟什么事?”
“嘿嘿,霖姐姐你看,天上有灰机……驾!!!”
猛地一鞭抽下,马儿立时撒开四蹄,离弦之箭一般狂奔而去。
周霖一声冷哼,双腿一蹬,竟似飞鸟一般急掠而出:“小淫贼,哪里跑!”
……
……
金色的阳光撒在山头,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苏瑶骂骂咧咧的回到院子里,看见房门依旧紧锁,忍不住便是一声低骂:“真不要脸!”
忽又想起昨夜林北辰刚一回来,就把周霖压在了身下……
俏脸一红,便又啐了一口:“房间里明明有床,却偏要在桌子上做那事儿……霖姐姐也真是的,换了我,非一掌把师叔拍死不可!”
话音一落,便听得吱呀一声。
却是林北辰推门走了出来,先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就朝着苏瑶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啊,昨夜事态紧急,忘了你还在屋里。”
苏瑶立刻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霖姐姐呢?”
“嘿嘿,累着了,一时半会儿怕是下不来床。”
“呸!”
苏瑶脸上便又是一烫,然后就狠狠的啐了一口:“滚滚滚,我要回去补瞌睡。”
说完这话,便狠狠的将林北辰从门边撞开,低头脑袋逃也似的冲进了屋里,然后便是砰的一声,紧紧的关上了门。
林北辰便皱了皱眉:“不是说好要仙女儿么,这才几天,怎么又还原了?”
不过又想到昨夜为了封住周霖的口,不让她去找长孙无垢告状,自己确实是忽略了周霖的院子里还住着个黄花大姑娘的事儿。
动静确实是弄得有些大。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自己,霖姐姐这身子,实在是让人爱不释手,那般销魂之下,谁还顾得上别的?
林北辰一边回味,一边就笑嘻嘻的走出了院子。
苏瑶躲在门后,从门缝里看到他远去的身影,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便在此时,周霖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昨夜还没看够么?”
……
……
“林侯回来了?”
久梦猛然站起身来:“这么快?”
蚩阿蓉立刻点了点头:“昨晚连夜回来的,之后不久,张佐就关了个人到地牢里面儿,我刚特意去打听了,说是吐蕃王子匹赞!”
吐蕃王子匹赞?
被关到地牢里去了?!
久梦立时欣喜若狂:“真的是匹赞?”
蚩阿蓉的脸上也是笑容灿烂:“张佐说是,那应该就是了,阿娘,我就说小锅锅一定会帮我们的吧!”
“好,太好了!”
久梦高兴得一把就捏住了蒙罗丰的胳膊:“阿郎,事儿成了!”
蒙罗丰傻呵呵的笑着。
他也不知道什么事儿成了,怎么就成了。
不过看久梦和蚩阿蓉笑得这么开心,他也是确实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笑着笑着,久梦的眼眶突然就湿润了起来,晶莹的泪便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
见她如此,蒙罗丰连忙伸手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阿梦,你这……这……这怎么还哭了?”
蚩阿蓉便依偎到父母身旁,轻言说道:“阿爹莫急,阿娘这是高兴的。”
久梦也连忙伸手拭泪:“对对对,我这是高兴的……阿郎,咱们已熬了十多年,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说着又轻轻抚了抚蚩阿蓉的长发:“阿蓉,这全是你的功劳,阿娘帮你给他下个情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