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策卫开拔。
走了没一会儿,李泰就赶到了林北辰身边:“你怎么回事儿,说走就走?”
林北辰昨日做出了安排之后,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和李积、柴绍等人的告别之上,还真没跟李泰解释清楚。
不过,干嘛要跟他解释清楚?
“天工学院快建好了,接下来这才是重中之重,我可是还有很多好东西没掏出来,你不想快点回去?”
听他这么一说,李泰立时就把先前的问题抛到了九霄云外,便是一声高喝:“传本王子令,全速前进!”
“传你妹夫!”林北辰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别理他,神经病,大家正常行军就好。”
李泰便瘪了瘪嘴:“我可是魏王,你就不能给我点儿面子?”
“哎哟,原来是魏王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要不我下马给你磕一个,然后亲自送你回宫里,然后我再一个人回天工学院玩儿?”
“别别别,王爷算个鸟,还是侯爷比较拉风,不对,侯爷最拉风!”
林北辰身边众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堆放,立时笑成一片,唯有万贯才被吓了一大跳,圆滚滚的身子险些跌下马去,多亏秦怀玉出手扶了他一把才重新坐稳。
万贯才连忙道谢,秦怀玉便是嘿嘿一笑:“小事儿,你再送我点儿东西,以后上了战场,我罩着你。”
万贯才又被吓了一跳,林北辰便转过头来:“旺财别听他瞎说,你的战场,用不着他!”
“我的战场?”
林北辰看他一脸懵逼的样子,又笑道:“没错,我打算聘你做天工学院的先生,教学生们说外族话和怎么做生意,你可愿意?”
“我?做先生?教学生?”万贯才立马瞪大了眼,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我可是个商人。”
“商人怎么了?商人不是人?士农工商,各有所长,都是我大唐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少了谁也不行,你是商人中的佼佼者,又会说外族语,正是天工学院所需之才。”
“盟主,属下听说,那天工学院可是皇家学院,里面的学生将来可都是天子门生,让他们跟着我一个商人学……”
“行了行了,你哪儿那么多废话,我就问你愿不愿意?”
话音一落,便是砰的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却是万贯才也不知从哪爆发出来的力量,竟是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二话不说倒头就拜:“多谢盟主,盟主大恩,旺财这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难报万一!”
看着地上被他砸出的那个大坑,众人又是一番调笑。
万贯才自认得了天大的好处,随便这帮年轻人怎么说,也不往心里去,一张圆脸笑得就跟开了花儿似的,只在心里盘算回去之后要怎么炫耀,又要备些什么礼物送给天工学院的同僚和那些将来的天子门生。
天子门生,嘿,那可是天子门生,我老万这辈子竟然还能教一教天子门生,光宗耀祖了,这绝对是光宗耀祖了。
越想越开心,越想越得意,越想越觉得自己得给林北辰送份儿大礼!
忍不住就是一声大喝:“盟主,咱天工学院可还缺啥?”
林北辰一听就乐了,立刻又勒住马缰,朝着万贯才招了招手:“旺财,来,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万贯才立刻一夹马肚,快步到了林北辰身边。
其余人则是十分知趣儿的放缓了步子,唯有周霖还紧紧跟在林北辰身边,待得稍微拉开一些距离,众人便纷纷朝那胖乎乎的背影投去怜悯的目光。
李泰更是一声轻叹:“唉,可怜的旺财,怕是要被这恶贼狠狠的坑一笔了!”
红拂女也笑道:“还有这种上赶着被坑的,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便在此时,李安澜的马车也赶了上来,她掀开车帘:“你们在说什么,说得如此开心?”
李泰便答道:“在说你的心上人又要做坏事了!”
李安澜脸上便是一红:“就你嘴贱,进来,我有事找你帮忙!”
李泰哈哈大笑,但还是下了马,钻进了李安澜的马车。
红拂女立时竖起了耳朵,但却什么也听不到,心头不爽,便扭头道:“你们谁去把孙大胜叫来?”
众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时间纷纷调转马头,片刻之后就把孙大胜带到了红拂女面前。
红拂女便一指李安澜的马车:“去,听听魏王和公主在说什么,然后告诉我。”
孙大胜楞了一下,红拂女做势便要打,吓得他赶紧摸到马车旁边,竖起了耳朵,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
看着他那张瘦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吃惊,一会偷笑的样子,众人更是心痒难耐。
好不容易看到他又赶到了红拂女身边,一群人连忙就围了上去。
孙大胜开口就是一句:“不好了!”
红拂女柳眉一皱:“怎么了?”
“公主和魏王在密谋给侯爷下药!”
红拂女的眉头立时皱得更紧:“他们要给林小子下什么药?”
孙大胜就看了一眼李安澜的马车,确认那边不可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后,才又压低了声音:“那可厉害了,说是能让侯爷雄风不倒,只消一夜,就让公主怀上娃娃!”
众人便是一愣。
红拂女也是哑然失笑,又问道:“可听见他们打算何时下手?”
“公主说得赶在回到长安之前,否则怕陛下和皇后娘娘不答应,魏王也觉得事不宜迟,最好今晚就动手!”
红拂女便朝着一众少年使了个眼色:“你们听见了,都把招子放亮点儿,错过了好戏,可没下回。”
听到这里,众人再也忍不住了,齐齐大笑不止。
便在此时,马车车帘再次被掀开,李泰伸出半个脑袋:“怎么了,怎么了,你们又在说什么?”
红拂女便学着他之前的语气说道:“再说有些人准备干坏事!”
一时之间,众人笑得更加放肆。
竟惹得林北辰也扭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微微皱了皱眉,才又回过头去跟万贯才继续集资修建新宫殿的话题。
虽然嘴里一直说着话,但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却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这感觉有几分熟悉,像极了当初被沈素琴骗进那条甬道前一刻的光景。
难道又有人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