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天峡的埋伏一败涂地,李震、何虎带着两百并州劲卒直扑霸刀寨,与徐响、朱正里应外合,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整个寨子拿下。
林北辰等人押着孙素琴回到霸刀寨时,人家连俘虏人数、缴获物资都已经清点清楚了。
虽然俘虏不足百人,物资也几乎等于零,但抓住了师姐,李泰也安然无恙。
自己这边儿,算上罗二虎和那十几个天策卫,死的一个没有,伤者总共也就五六十人,这战果已经够够的了。
听说林北辰抓住了仙女姐姐,周霖很是激动,吵着闹着要见她,但却被红拂女给摁住了。
这也是林北辰的意思。
他要先好好的审一审沈素琴,在此之前,不能她知道周霖也在这里,而且和自己关系亲密,否则说不定就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毕竟就在昨夜,自己才在她手里吃了个大亏,要不是李泰这神经病歪打正着,这会儿人家不定在哪儿嘲笑自己呢。
审师姐这种事情,当然是要单独进行的。
毕竟涉及到了太多的秘密。
至于地点,林北辰选择了那处阁楼,四下团团围住,孙大胜负责警戒,而对于师姐本身的武力,林北辰认为可以忽略不计。
只要小心些,别再中什么奇奇怪怪的迷药,三个师姐绑一块儿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沈素琴自己也知道大势已去,斜斜的靠在床头,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的看了林北辰许久,各种撩人心魄的小动作做了个遍,然后得出一个结论,林北辰就不是个男人!
林北辰当然知道她想干嘛,但作为一个有追求,有理想,有道德,有底线的大好青年,又怎么会中美人计?
色字头上一把刀,美女裙下无底洞,乍看仿佛温柔乡,实则乃是英雄冢!
但一直这么对峙下去也不是办法,除了能证明自己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还有个毛用?
关键是,也用不着证明,是与不是,自有公论!
“师姐,我很好奇,这么多年,你都干了些什么,又是怎么想的,明明可以抱大腿,你却非要选造反,说句不好听的,我觉得你有些蠢。”
沈素琴却只是看着林北辰,半个字也没说。
林北辰皱了皱眉头:“你别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刑讯逼供那一套,在这里可是正常得很,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各种卑鄙下流,残忍暴虐的手段可都用得出来。”
沈素琴微微噘了噘嘴:“那就来呗,反正都落你手里了,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还好我身子弱,也经不起多少折腾。”
“你不会以为我舍不得你死吧?”
沈素琴轻笑一声:“那自然不会,不过你既叫我一声师姐,总该让我死得体面些吧?”
“难道你就没想过活下去?”
“活下去?还活得下去么?”沈素琴又笑了,“反正都是一死,你若是真拿我当师姐,现在就杀了我,别把我送到长安去遭罪。”
“听师姐这意思,在长安有熟人啊。”
“倒是有一个,也不知道人家还记不记得我。”
林北辰心头便是微微一颤:“李世民?”
沈素琴身子蓦然直起少许:“你敢直呼其名?”
林北辰微微怂肩:“这有什么不敢的,师姐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沈素琴又坐得更直了些:“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就算你我后来专业不同,但都是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这么装有意思么?”
林北辰有些鄙视的看了沈素琴一眼,心中竟有了些许的不耐烦,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装了。
沈素琴这时已经完全坐直了身子,贝齿轻轻咬着下唇,注视着林北辰的双眸秋波流动,半晌之后,朱唇微启,缓缓念道:“车如流水马如龙,后面是什么?”
林北辰楞一下,随即哑然失笑:“你是想让我接李煜的《望江南》还是琼瑶阿姨的《情深深雨蒙蒙》?”
沈素琴也是一愣:“李煜?”
林北辰撇嘴:“好吧,看来你果然是个理科女生。你也不用浪费时间来考我,虽然你现在比我大不少,但之前我们应该是同龄人,应该不会有代沟。我只说一点,你老老实实,我保你不死。”
沈素琴一双柳眉又紧紧皱起:“你有那本事?”
“你现在在我手里!”
“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玉山县侯林北辰,血手魔尊周大胆,两个都是我,怎么样,够坦白吧?”
沈素琴明显吃了一惊,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你真能保我不死?”
林北辰点了点头:“但你也别指望我放了你。”
“好!”沈素琴咬了咬牙,“你想知道什么?”
林北辰笑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第一,你从终南山出来后,一直玄武门之变前,你在哪里,遇到了谁,干了什么?”
沈素琴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废话,身为一个现代人,难道不知道吃瓜这种事情有多么的快乐么?
林北辰白了她一眼:“我好奇行不行?”
沈素琴楞了一下,明显有些犹豫:“我能不能不说,你问些跟梵天教,又或是太行山绿林有关的事情不好么?”
“不急,一件一件的来,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怎么,你是不敢说还是不愿意说?”
“我若说了,只怕你立时就会将我押上长安,交给李世民邀功请赏。”
林北辰不由自主的往前挪了挪凳子:“放心,你若不说,我才会那样做。”
沉默不期而至。
林北辰也不着急,他知道需要给师姐一些时间做心理建设,毕竟这很可能涉及到人家的情感隐私。
等了一会小儿,为了让沈素琴打消顾虑,他又从怀里掏出了从万花楼弄来的那张羊皮:“师姐,这个东西,你该不会陌生吧,所以呢,就算你不说,我大概也能猜出来。”
沈素琴见到那张羊皮上的字迹,身子便是一震,神情也起了变化,柳眉微蹙,臻首低垂,紧接着便是一阵长吁短叹。
林北辰知道,这是戳到她心底去了,马上就有瓜吃了,忍不住就又往前挪了挪。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沈素琴便是一声长叹:“这事儿,还要从我到长安城的第四天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