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声冷嘶,吓得林北辰瞬间便不敢再动,一脸急切的问道:“怎么了?”
芸娘顿时娇羞无限,将头埋得低低的,扭捏着轻声答道:“夫君昨夜……芸娘还……还有些疼……”
片刻之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来,虽依旧面颊通红,但眼神却是无比坚定:“不过没关系,芸娘……芸娘忍得住!”
林北辰哑然失笑。
这副表情,是要准备慷慨就义么?
不过心中也是暗暗有些自责,昨夜醉酒,本就不知轻重,如今又怎能只顾自己,不为芸娘着想?
便在芸娘额头轻轻一吻,将她拥入怀中,却不再动作:“夫君也忍得住!”
芸娘便是噗嗤一声,随后又有些黯然:“其实夫君不必忍的,夫君这般对芸娘,是芸娘的福分,更何况,芸娘今日之后便要搬走,今后也不能日日陪伴夫君……”
“好了,小傻瓜,不要再说这些胡话,想知道夫君是怎么想的么?”
“嗯?”
“其实我早已跟你说过,怕是你这小脑瓜被人洗了个干干净净,却是把我说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
“芸娘没有,芸娘只是……”
“好了,我刚刚没有打断你,所以你也不许打断我!
第一,你是不是寡妇,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心中有你,你心中也有我,这便够了,旁人在背后要怎么说,便随他去说,但若敢当着你我的面,那我就撕烂他的嘴。
第二,封侯拜相也好,落草为寇也罢,你夫君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求能过的心安,过得舒坦,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无愧于你便好。
当然,钱是不能没有的!不过你夫君我有的是赚钱的法子,用不着谁来帮衬,更不必拿什么去交换,我的夫人,只能是我爱的人,至于其他,无所谓,而娘子你恰恰便是那个我爱的人!至于搬出去的事,那个,你看好的那处地方,不至于多一个人也挤不下吧?”
“夫君……”
林北辰抬手轻轻拭去芸娘眼角的泪痕:“这怎么还哭鼻子了?是疼得厉害么?”
芸娘先是一愣,随即握起小拳头一下一下的锤在林北辰胸口:“就知道取笑我!就知道取笑我!我打你,我打你!”
嘴里说的厉害,也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凶悍一些,但拳头却是极轻的,心里也是极甜的。
先前的那些阴霾,便随着这一拳又一拳,渐渐消逝……
“哎哟,娘子饶命!”
“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娘子放心,为夫知道错了,但是坚决不改!”
“……”
“哈哈哈!”
“我打你,我打你!”
“对了,娘子,程夫人待你如何?”
“夫人待我很好啊,给我讲了好多道理。”
“卧槽,就猜到是她!”
“…………”
“娘子怎么了?”
“夫君,你诓我的话!”
“啊?有吗?没有啊!”
“我打你!”
……
朝阳暖暖,崔灵儿的心,却是犹如坠入了冰窟。
本想着林北辰昨夜喝了那么多酒,自己便早些来此候着,好在他醒来后第一时间便送上亲手熬制的醒酒汤,却不料……
听到了这许多不该听到的话……
好生令人羡慕啊!
只是,为何心中隐隐作痛?
林公子与芸娘之间的感情,自己不是早就明了了么?
不该来的!
不过……
姑姑这次似乎做得有些过分了,也不知林公子,会不会记恨姑姑,进而也记恨到自己头上来……
可姑姑也是为了自己和莺莺,自己又岂能因此便有所怨怼?
唉…………
“表姐?你怎么在这儿?是从林校尉那边过来的么?他酒可醒了?”
突然出现的程处弼吓了崔灵儿一跳,连忙收束心神:“处弼这是要去寻林公子?”
程处弼便点了点头:“昨夜与林校尉提起拜师之事,林校尉倒是答应了,不过却未及行礼,他便醉倒,我就想着今日再来一趟,务必将此事办成!”
“拜师?”
“不错,父亲说了,林校尉的师傅乃是神人,林校尉自己也是有大本事的人,既有缘遇到此等人物,那便是我的造化,自该把握机会,拜师学艺,哪怕只学得一样两样,也必然受益匪浅!”
“处弼你能这般想,自是极好的,表姐……表姐与林公子倒也有几分交情,自会全力助你,只是……只是林公子此时怕是不太方便,你还是过会儿再去吧!”
“哦……既如此,多谢表姐!”说完这话,程处弼正要离开,眼尖的他却忽然发现了崔灵儿手上提着的东西,“咦,表姐手提何物?”
“一碗醒酒汤而已。”
崔灵儿随口便答了,话说出口方才惊觉不对,欲要往回找补时,程处弼已然摆出一副原来如此,我都懂了的表情笑了起来。
“原来表姐不是从林校尉那里过来,而是要去林校尉那里,果然是不方便,表姐你且大胆些,不必在此踌躇,亦是务须害怕,处弼祝表姐马到功成!”
“不是,处弼你误会了!”
“哈哈哈,表姐放心,处弼今日未曾到此,更没有遇到过表姐,咦?那边的花儿开得好生艳丽,且待我前去采上几朵!”
话音未落,人已一溜烟儿的跑了,却又不曾跑远,而是躲在了假山之后,探着脑袋偷偷望向这边。
崔灵儿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尴尬不已,气恼之下,只得狠狠的跺了跺脚:“冬月过半,哪里会有什么花儿!”
“倒也未必,那南中府姚州境内,便是四季如春,说不定此时也是有些花儿的。”
这声音由远而近,颇有几分卖弄之意。
崔灵儿眉头便是一皱。
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