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间朝堂上的吵吵闹闹,在朱寿离京去了宣府以后,落下了帷幕。在此之前,双方可能都没有做好全面对抗的准备,并没有展开激烈的碰撞。
至于十里铺的大火,也被朝廷调查清楚了,说是那里的居民烧火做饭时,意外走水,引发了大火。至于大火中近百具烧焦的尸体,则被锦衣卫秘密的处理掉了。
一切显得格外平静,张扬踏上了去宣府的道路,去为沈亮讨个公道。
当他踏入宣府地界以后,就感受到了一股肃杀的气氛,官道上一些百姓拖家带口的正在南下。
张扬拦住一个看起来有些苍老的百姓,问道:“老丈,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那名老丈看到张扬的一身打扮以后,立马小心的说道:“我们是去避难。”
张扬跳下马背,走到那个老丈身边,接着问道:“你们都是从宣府逃出来的吗?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老丈说道:“我们都是附近村子里的人,蒙古鞑子快打进来了,我们先去避难。”
张扬说道:“蒙古人攻破长城防线了?”
那个老丈说道:“还不知道。”
张扬说道:“那你们为啥要出去避难。”
那个老丈左右看了看,小声的对张扬说道:“小哥,我看你一个人,就告诉你,我们不光是躲避蒙古鞑子,更是躲避那些官军。上次蒙古鞑子来袭,我们隔壁村子,因为有事没有逃难,最后就糟了难,听说官军把他们当做蒙古鞑子给杀了,还割下他们的头去领赏了。哎……”
张扬闻言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心道:“看来这就是杀良冒功了。”然后张扬给了那个老丈一块碎银子,当做咨询费。而他则骑着马继续向宣府赶去。
越来越靠近宣府,张扬不时的就遇到一些斥候在身边经过,甚至有些斥候看中了张扬的汗血宝马,想要直接抢去。
可惜那些心生贪念的人最后,全都莫名其妙的猝死了,显然那是张扬的杰作。
看着前方犹如巨大兵营一样的宣府镇城,张扬就将小红留在了城外,然后独自一人向着城里走去。
当他走到城门口时,守城的士兵就拦住了他。
士兵甲说道:“站住,你从什么地方来,把路引拿出来,我们要检查。”
士兵乙用长枪指着张扬,喊道:“你道那边去。”
随后张扬被带到了旁边的一个棚子里。棚子里,一个文吏打扮的人大量了一下张扬后,直接说道:“就你一个人?”
张扬面无表情的说道:“就我一个人。”
听到张扬那冷淡的口气,看着张扬身上笼罩的披风,那个文吏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将你的披风解开。”
张扬闻言后,直接将披风撩到背后,露出了挂在腰间的青光剑。
看到张扬身上居然带着兵器。那个文吏立马对着旁边的士兵喊道:“来人,将这个奸细给我拿下。”
张扬在那些士兵扑上来之前,说道:“我出一百两银子。”
听到张扬的话以后,文吏立马喊道:“等等。”
然后文吏一脸微笑的说道:“你来自哪里,是哪家的人?”
张扬说道:“山西,杨家。”
文吏闻言后,脸色立马一变,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神色,问道:“公子,您是杨家的人。”
张扬呵呵一笑,说道:“不是,刚才逗你呢。”
看到张扬那镇定的表情,文吏的心中,还以为看起来一身贵气的张扬是哪个大家族独自出来游历的公子呢,没想到居然从张扬的口中听到是逗他。
文吏的脸色立马一变,喊道:“给我拿下这个小子。”
张扬的手指轻轻的凌空点了几下,一道道无形的气劲,就没入了棚子里士兵的身上。然后那些士兵就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文吏看到此种情况,脸色骤变,原本以为是遇到了一只肥羊,没想到是一只猛虎。以他多年的阅历,知道这次踢到了铁板,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个江湖高手。
文吏立马说道:“少侠,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得罪,还请高抬贵手。”
张扬说道:“放过你也行,告诉我,城中现在的情况。”
文吏闻言后,就将此时城中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扬。然后张扬就知道了,此时朱寿居然不在宣府镇城之中,而是带兵出去和蒙古小王子部落打仗去了。
张扬暗自思索了一会儿,对着那个文吏说道:“等皇帝打仗回来,将要离开宣府的时候,立马通知我。”
文吏也不问,张扬为何要知道皇帝的动向,就连忙说道:“一定,一定。”
看着文吏眼底那丝狡诈的眼神,张扬伸手拍了拍文吏的肩膀,然后说道:“你可要记住我说的话,我就在城东的那个小山上等你的消息。”
然后张扬就要离开,等张扬转身离开的时候,文吏眼中露出了一抹狠辣的表情。
可是不等他发誓报复张扬,就听到张扬继续说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了,刚才我拍你肩膀的时候,不小心在你体内种下了七日丧命散。七天后如果不服用解药,你就会毒发,全身溃烂,身上的肉一块块的往下掉。”
文吏闻言后,脸上立刻露出了恐惧的表情,立马扑倒在张扬的身前,跪在那里,恐惧的对张扬说道:“少侠,饶了小人吧。”
张扬说道:“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给你解药的。”
此时文吏感觉到体内产生了一股麻痒的感觉,立马就想用手去挠。
张扬看到他的动作以后,说道:“忍着吧,千万别挠,越挠毒发的越快,没事的,一炷香以后,就不痒了。”
豆大的汗珠从那名文吏的额头上滴落了下来,脸色也变得煞白煞白的。
张扬看到文吏的状态以后,微微一笑,几步就走进了宣府镇城,消失在了文吏的视线中。
文吏呆呆的坐在地上,等那些被张扬封住六识的士兵恢复了行动能力以后,看到文吏的样子,立马上前去搀扶他,并说道:“头儿,你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个高手呢?”
文吏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没事,没事,你们都去干你们的事情吧,什么都别问,什么也别说,刚才的事情,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这种话,那些守门的士兵已经听到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是有大人物进出,他们也就习惯了,以为张扬也是一个大人物。不过心中有些小小的期待,因为每次他们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当夜都会收到一份封口费。
他们也就乐此不彼,不去关心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是去干什么的,是不是有危害大明的举动。这些他们统统不管,只要给封口费就行。
城中还算热闹,只不过作为边军驻守的镇城,平民百姓少了一些,各种达官贵人也几乎没有,最多的是军户和匠户。
在城中转了一圈以后,张扬对边军也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贫穷,瘦弱,是城中普通人的现实写照。只有极少数的士兵看起来一身的彪悍气息。
可能是城中的主力被朱寿带走的缘故,城中略显萧条。
又打听了一些事情以后,张扬就直接离开了宣府镇城。
城东的小山上,张扬选择了一个颇为精巧的地方打坐。旁边的小红,站在他的身边,一动不动,好似也在修炼一般。
在张扬到达宣府镇城的第三天,一阵烟尘从远处升腾而起,各种号角声,隐隐传来。
随后张扬站在山顶,就看到成片的兵士,走进了宣府,然后庆祝胜利的乐声就震天响。
第四天,文吏在城东的小山上找到了张扬。
文吏说道:“少侠,陛下在应州击败了小王子部落,现在得胜归来。要在城中大宴三天,以示庆祝。”
张扬说道:“打听到,皇帝什么时候回京吗?”
文吏说道:“这个,小人暂时还没打听到。”
张扬说道:“那就继续去打听。”
文吏一脸小心的说道:“少侠,能不能先帮我解毒,这都四天了。”
张扬从怀中掏出一粒黑色的丹药,弹进文吏的口中,说道:“这粒丹药能将毒发的时间延后七天。你回去好好的为我办事,等你打听到我需要的消息,我就为你解毒。”
文吏闻言后,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少侠,您能不能给我一些钱,打听消息需要花钱,小人实在没钱打听那么重要的消息。”
张扬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给文吏,说道:“这是三千两银票,你拿去用吧。我只要消息,如果让我知道你花钱不办事,那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文吏双眼放光的看着手中的银票,连连点头,说道:“少侠,您放心,给我两天的时间,保证打听到,您想要的消息。”
张扬说道:“你去吧。”身形一闪,就消失在文吏的面前。
不知道张扬如何离开的文吏,心中对于张扬的恐惧又增加了几分。
等张扬离开以后,文吏就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城里。
……
当张扬来到宣府的第七天,文吏再一次来到了城东的小山上。
文吏看着先前和张扬接头的地方,空无一人,就喊道:“少侠,少侠。”
喊了好一会儿,都没能见到张扬的面,文吏就一脸担忧的在那里等候。眼看天就要黑,文吏的心中不免想到,张扬会不会离开了,那么自己身上的毒该怎么办。越想越害怕,文吏就有些崩溃的大喊道:“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混蛋,快给我出来。”
就在文吏大喊的时候,张扬的身影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道:“你在骂我吗?”
文吏闻言后,顿时大喜,然后大惊,恐惧的说道:“不是,不是,小人……”
张扬说道:“好了,不用解释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话音刚落,张扬就突兀的出现在那个文吏的面前。
其实,张扬是去城中探查消息去了,他要知道朱寿的身边有些什么样的高手。没让他失望,在城中的镇国府中发现了八个先天境界的高手。
只不过他们都是先天第一层境界的高手,让张扬对于接下来的行动充满了把握。
文吏说道:“少侠,您让我打听的消息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陛下会在半个月后回京。”
张扬问道:“这个消息确定了吗?”
文吏说道:“已经确定过了,一个月后就是太后的寿辰,我从伺候陛下的那些小太监那里得到的确切消息。”
张扬说道:“你很好。”然后张扬又将一粒黑色的丹药弹进了文吏的嘴里,说道:“这粒丹药可以将你身上的毒压制半个月,你去打听一下,皇帝回去的时候,都有那些人随同护驾。”
此时文吏已经隐隐的猜到了张扬的目的,心中的恐惧感,越加的强烈了。
文吏带着有些颤抖的语气说道:“小人一定尽力。”
张扬又掏出了一叠银票,说道:“这些你拿着,记住,我只要结果。”然后张扬又消失在文吏的面前。
……
当张扬来到宣府的第十四天,文吏再一次来到了城东的小山上。这次,他刚一到,就看到了正在山上打坐的张扬。
文吏来到张扬的身边说道:“少侠,您让我打听的消息我打探清楚了。”
张扬睁开眼睛,淡淡的说道:“说。”
文吏说道:“到时候陛下会带着大内侍卫,还有一个大约五百人的军队,一起回京。”
张扬淡淡的说道:“路线。”
文吏说道:“就沿着官道回京。”
张扬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那个文吏的身前,说道:“这件事,你办的不错,给你的钱,够花了吗?”
文吏不知道张扬想干什么,点了点头说道:“够花了。”
张扬又问道:“家里还有什么人?”
文吏说道:“小人家中,双亲建在,糟妻替我生了两个儿子,还有和一个没结婚的弟弟。”
张扬说道:“还剩多少钱?都在哪里?”
文吏立刻跪了下来,说道:“小人该死,还有四千两银子,就在小人的家中。小人这就去取来还给少侠。”
张扬说道:“不用了,那些钱是给你的。”
文吏闻言后,这才放心,生怕张扬找他要钱,文吏说道:“少侠,可否为小人解毒?”
张扬说道:“好吧,这就给你解毒。”
说完以后,张扬抬手,轻轻的一掌拍在了文吏的胸口,然后文吏一脸惊恐的口吐鲜血,指着张扬,嘴里艰难的发出声音道:“你……不……守信用。”
然后身体一软就倒地身亡。
张扬看着已经死亡的文吏,从怀中掏出了化尸粉,倒在了文吏的尸体上。
看着文吏的尸体渐渐的变成一滩脓水,张扬暗道:“地狱组织研制的化尸粉还挺不错。”
然后张扬又抬头看了看宣府镇城的方向,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