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见八戒问,解释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它除了有上述作用,还能破结宣肠,又用调理心膨水胀。以其他药材辅助佐用,可收到去病的效果。”八戒听了悟空这番话,对沙僧说:“沙师弟你看,猴哥真是懂药理,不是说空话弄虚作假。”悟空笑道:“你这呆子,我什么时候说过空话骗你?快去,别磨蹭。”
沙僧笑道:“大师兄本事大,我早就知道了。”
他们两个将巴豆和大黄磨好,送过来,悟空收了,又对八戒说:“你去弄些锅底灰来。”
八戒愣住了,惊讶地说:“啊?大师兄,弄什么?”
悟空说:“锅底灰。”
八戒问:“这里放着几百味药材不用,偏偏弄什么锅底灰,大师兄,你这是怎么回事?”悟空道:“不用了,余下那些用不着。就弄此锅底灰来,快去。”
他递给了八戒一个花磁盏,说:“别愣着,弄来了,放在这个盏里,弄半盏就好。我实话和你说,锅底灰又名百草霜,也可入药,懂不懂?”
八戒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个缘故,早说我就知道了。只是弄了八百八十味药,你只用了两味,这不是起夺人么?”
八戒拿着花磁盏刮锅底灰去了,不一会儿,真弄来了半盏。悟空接过了,看看,将盏子递给沙僧,说:“沙师弟,你接些马尿去。也接半盏来,和锅底灰一起,搅匀了,好配药。”
这回,轮到沙僧惊讶不已了。他问悟空:“马水能配药?大师兄,这可不是说着玩的。见过醋糊配药,陈米糊配药,蜜丸配药,可从来没有见过马尿能配药的。像好脾胃虚弱的人,闻见这个味道,就得吐出来,又怎么能吃得下去呢?”
悟空笑道:“咱们这匹马,可不是凡马,是天上的龙马。它的尿,或是凡人喝了,随便什么病都能治。快去,别耽误了功夫,天都快亮了。”
沙僧犹犹豫豫,拿着盏子不肯去。悟空这个配方,太惊世骇俗了,凭他怎么说,沙僧心里还是有些不信。八戒见了,将盏子夺过来,说:“我去配。赶紧配好,还能睡一觉。这一晚上困得,眼都睁不开了。”
八戒拿着盏子,来到了马槽边,见龙驹宝马正躺在地上睡觉。他上去踢了一脚,说:“起来,接点尿,赶紧撒了,别耽误工夫。”龙驹宝马睡得正香,不提防让八戒一脚踢醒了,它起来打了个响鼻,八戒赶紧将盏子递到它肚子下去接。
等了好一会儿,龙驹宝马没有撒一滴尿。八戒抽出盏子来,说:“这亡人是怎么了?不过是撒泡尿,这样难?”龙驹宝马低头在槽里吃草,也不理会。八戒无趣,拿着盏子回来了,到偏厅里,将盏子一放,说:“猴哥,散伙吧。那亡人不撒尿,我看,你这个药也配不了了。师父又让人家押在宫里,没药拿去,他也不出来。早点散伙,早点干脆。”
悟空笑骂道:“你个呆子,自已没用不说,倒喜欢说散伙的话。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我跟你去。拿着盏子,跟我走。”悟空当先走出了偏厅,八戒拿着盏子,跟在他后面走了出去。
到了马槽边,见龙驹宝马刚吃完了夜草。悟空问它:“师弟,撒结尿出来。”龙驹宝马发出了人声,说道:“这不行呀,大师兄。你不是不知道,我本来是个天上的龙子,后来让菩萨锯去了角,刮去了鳞,变成了个龙马。我撒出来的尿,在水里鱼吃了,就能化龙;在山里草淋了,就能变成灵芝妙药。采药的人采了去,能做成仙丹。这怎么能随便撒出来,让那凡俗之人用呢?”
悟空向他解释,说:“这次用的不是凡俗之人,是朱紫国国的国王。我给他治病,治好了,咱们师徒才能从朱紫国出去,再踏上西天取经路。”龙驹宝马听说有这样的用途,就踢踢腿,说:“那好,就请二师兄来接吧。”
八戒将盏子递到龙驹宝马腹下,眼巴巴等了一会,马也没有撒多少尿出来。八戒说:“这亡人太小气了,这是金汁不成?就不能多撒一些出来?”龙驹宝马说:“没有了。”悟空看看,有少半盏,够用了,就说:“八戒,好了,够了,我们回去吧。”
到了偏厅里,悟空将前面磨好的药末子,拿过来,都倒在盏子里,丸成了三个大丸,都有核桃大小。沙僧说:“这药有些大了。”悟空说:“不大,管它一丸就到初见成效,两丸药到病除,三丸疾病全消。”八戒拿起来,掂量了一下,说:“这也不算大,核桃一样,比龙眼大些罢了,不算什么。”
窗外黑漆漆的,夜色正浓。八戒伸了个懒腰,去睡觉去了。悟空将丸药收好,和沙僧两个收合了桌上的碾子,药罗等物,也各自去安歇不提。
次日,朱紫国国王一早起来,觉得身体又沉重了些。他召见了唐僧,说:“圣僧,也不知贵徒的药,配好了没有。”三藏法师回道:“万岁可派人去看看。”朱紫国国王也有些心急,就派了驾下众官,去会同馆里拿药去。
众官员到了会同馆时,悟空三个刚刚吃过了早斋,正坐着说话。有官员上前,对悟空说道:“万岁令我们来取经,不知孙长老,可曾配好?”悟空说:“配好了。”又叫沙僧取了个红漆盒子来,放在桌子上。
悟空打开盒子,里面正躺着一个乌黑发亮的药丸,泛着光泽,闻着有股奇异的味道。官员问:“敢问孙长老,这个药是何名称?”悟空随口答道:“名乌金丹。”官员连连点头,说:“好名字,实在是名字。”
八戒和沙僧两个人,在一边暗自发笑。八戒对沙僧说:“锅灰配的,可不就是乌金丹。”
沙僧赶紧捂着八戒的嘴,说:“二师兄,可不敢大声。这药材能使用,却不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