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国王听了驿馆女官的话,不由得喜笑颜开,对群臣说道:“寡人昨夜做了个梦,见那天生双日,玉镜放光,就知是个好兆,不想今日果然有了喜事了。”有臣下问:“陛下因何知这是喜事?”这国王说道:“我国中自来无男人,生育后人只是靠那子母河中的水。寡人曾想过,若是得个夫君,配为夫妻,生儿育女,将这王位传下去,岂不是美事?胜过饮那河中之水。不想果来了个唐朝圣僧。大唐上邦,人物自然不凡,这个圣僧又是唐王结拜御弟,想来更是非凡。他来我国中,岂不是喜事?”那驿丞说道:“这圣僧并非一人,还有三徒,个个相貌丑陋,看上去甚是狞恶,好不吓唬人。”国王问:“不知这个圣僧,相貌怎样?”驿丞说:“这个圣僧却是长了副好相貌,实在是英俊,果然是端庄,可称得上是相貌堂堂了。”那女王听了,就说道:“原来是这般,这也好办,可将唐朝圣僧留下,将他三个徒弟全都打发去西天取经就可。”这国王已是心动了,就想着与三藏法师结为夫妻,成了姻缘。驾下有臣奏道:“陛下,自古以来,婚姻之事须得媒人做合方可,月老红绳所系,方可成了好事。不知陛下,将以何有去为媒?”女王说道:“这事说来也好办,就着本朝太师去为寡人做媒便罢。”那当事转出来,朝着拜道:“谨遵陛下之命。”女王又道:“好生准备着,且不可缺了礼,说话也须圆些,不可使那唐朝圣僧,以为我邦中人粗而无文。若是那圣僧允了,你来回我,再摆驾去接他。”太师领命,退了朝,准备好就去了驿馆之中见三藏法师。却说三藏法师师徒四个,正在驿馆之中吃着斋饭。这西梁女国之中的斋饭,吃起来实在是好吃,只因是女厨,做是也细,味也香甜。八戒吃着就说:“师父,这里斋饭这样好吃,若是留在这里,也无不可。”三藏法师说道:“八戒,怎可胡说,一顿斋饭,就熄了你取经的心,怎可这般轻薄。”悟空笑道:“怕不只是一顿斋饭吧,呆子,你实说,看上了这国里的女人,是也不是?”八戒将斋饭吃完,又让人去盛,对悟空说道:“这国里只有女人,就想见个男人,也见不着,非是我想看,不看只好闭着眼了。”悟空道:“倒会转嘴。”正吃着斋饭,忽听外面有人来报:“长老们,本朝国师来求见。”三藏法师问:“是有何事?”那人说道:“未说。”悟空道:“想来是请我们去见国王,好倒换通关文牒了。”三藏法师道:“这样也好,倒换了就好出城。徒弟们,快些吃了斋饭。”八戒将一碗斋饭倒进了嘴里,嚼了嚼,全吃了,放下了碗筷。悟空和沙僧两个,也放下了碗筷,三藏法师也吃好了。正好那国师从外面进来,看着满脸喜气,并带着礼物,有金有银,倒像是个说亲的模样。三藏法师不禁心中生疑,对悟空说道:“看来不像是带去见女王,倒像是说亲。若果是说亲,可怎生是好?”悟空道:“师父莫急,就是说亲,老孙也有话应她。”那太师来到了近前,对着三藏法师施礼。三藏法师也还了礼,说道:“不知长官到此,未能远迎。”那女官抬头看了看三藏法师,只见他相貌端庄,气宇轩昂,心中暗喜,想着:“果然是我王的喜事,这个圣僧长得实在是好相貌,正堪配得上我王。”说道:“圣僧,喜事到了。”三藏法师说道:“贫僧是个出家人,不知有何喜事?”那太师说道:“我这西梁女国中,自来也没有个男人。今圣僧至此,女王听得消息,就有了与圣僧结姻缘的心思。若是圣僧允了我王,在这国中做个清闲国君,岂不是好?”三藏法师急说道:“这怎可使得。贫僧本是个出家人,怎可谈姻缘之事?实在是不能相允。”太师说道:“圣僧莫推辞了。我王昨日晚间有了好梦,见金屏生彩艳,玉镜展光明,就知有喜事了,正应着今日圣僧到此。这岂非是天作之合?圣僧是天朝上邦人物,相貌堂堂,我王是此方国君,仪容出众。若是圣僧允了,我王可将王位让于你,辅佐你来治理这西当梁女国。圣僧在此南面称孤,却不是好过西天取经,风餐露宿受苦?”三藏法师不知如何推辞,只是说:“不可。”这太师又道:“此是良缘,实在难遇,圣僧不可推辞了,以免惹了上天,降祸与你。”三藏法师听她说得急,只好装聋作哑,不发一言。八戒在一旁看得眼热,见三藏法师不作声,他就说道:“太师,你可去和你家女王说说,就说我师父是个修道的和尚,有功的僧人,已修了几十年,连个荤也不曾食得,又怎可成亲来?若是你家国王愿意,我老猪可留在此,上门也好,招赘也罢,都不管他,就做了你家国王的夫君,你看怎样?”八戒说着,朝着伸着嘴,显得心情甚是急切,相貌不堪,唬得那太师不敢说话。倒是那驿丞女官,因见八戒已非一次,并不怕他,就说道:“这却不可,你相貌太过丑陋了,我家女王怎肯招赘了你做夫君?”八戒说道:“不曾听人说么,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男儿哪个丑?若是看得惯了,还说老猪这个样子厚道哩。”悟空道:“呆子,莫在这里胡说,听师父是何意思。若是愿意,就留下。若是不愿意,就说与国师听,也好让媒人回去禀复她家国王。”三藏法师说道:“悟空,为师还能说得什么?自然是不可了。”悟空劝道:“师父,若依着我,不若你就留下罢。千里姻缘一线牵,正是月老牵红线。你看她国中繁华,想那女王相貌也自然不俗,可配得上师父。若是做了国君,自然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