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正将令黄门官前去传令,使三藏法师来至殿上。三藏师徒方至国王殿上,还未说得话,不想殿下有言:“万岁,三个国师来也。”这国王就连声言之:“快请国师进殿。”三个大仙自殿外迈步来至殿上,大步流星,也不看左右,到了国王驾前方停下了脚步。略略躬了躬身,三个大仙言于国王:“万岁。”国王忙离了龙椅,到了三个国师之前,挽手而言之:“国师今者至此,有何见教了?来人,快给国师设座。”就有小黄门设了锦绣黄褥坐垫,国王请三个大仙坐下,复又回至龙椅之上坐了。鹿力大仙言于国王:“臣等今者至此,有一事相告也。”国王言之:“国师请讲。”虎力大仙看见了三藏师徒,问国王:“不知这四个和尚者,是何方之来者也?”国王言之:“国师莫见怪也,此四个和尚,非本国之僧人也,实是自东土大唐而来者,将前往西天取经,至此倒换关文也。不在此城中多留,换了关文就走也。”三个大仙仔细看了看三藏师徒四个,见了悟空并八戒、沙僧之面,怎不认得。三个大仙看罢,忽抚掌大笑,言之:“不想竟在此遇到尔等,自是自投罗网也。”国王不知前事,听其言而惊问:“国师何出此言?这国个和尚,本来寡人也想拿了给国师所使用也,只是太师所谏有理,故未曾拿得。听国师之言,此是曾有嫌隙也?”虎力大仙言之:“万岁不知,这三个僧人者,实是胆大妄为之徒也。其昨日在此城外,杀了吾之徒儿,又放了五百僧人,并将关上所起之观者捣了个粉碎。”国王惊而视三藏师徒四个,又看向了虎力大仙,言之:“竟有此事?”显是不信。只因悟空三个虽看起来非是常人模样,长得奇怪,三藏法师却是相貌端庄,神情和雅,看似个有德之僧人,非是不法之徒也。虎力大仙见国王不信,又言之:“这还不算,昨日晚间,这唐僧之三个徒弟,又至三清观中,冒充三清之相,吃了瓜果蒸炸之供品不言,又骗得吾三个……”这虎力大仙一言未了,鹿力大仙是接上了话,言之:“骗了吾三个好苦。”虎力大仙本待讲出悟空三个骗其三大仙饮了臊溺之事也,鹿力大仙只恐此事说出,为国王并众文武百官所笑,坏了他们的名头,故而急以言相岔,方不使虎力大仙说出前事也。便是这般,也已令车迟国国王又惊又恼,眼中带火,额上生筋,看向了三藏师徒四个。羊力大仙言之:“诚所谓冤家路窄也,吾兄弟三个正欲找其师徒算账,不想却在万岁之金銮殿上遇着了。事至今者,且看其往哪里逃也。”国王言之:“国师不须恼怒,寡人自会使人拿了这师徒三个,为国师报仇也。”
眼见得事已急矣,三藏法师只恐为这国王拿住,性命也丢掉,又何言至得西天取经也?他就站立不住,逃又不能逃,只是在原地打转,问悟空:“这等事确曾有否?”悟空安慰三藏法师而言之:“师父莫急,待老孙在国王面前分辨几句,自不使师父并吾三个让国王拿住,受这妖道之害也。”听悟空此言,三藏法师方稍稍放下了心。悟空言于国王:“万岁不可为眼前这三个道人之言所惑也。此三个所言,吾曾在城外打杀了其徒,又放走了僧人,何人曾见之?何人可为证也?就是这般,万岁只是问罪,也只拿着一人担罪,不合将四个全拿下也。其又言,吾曾在三清观上假扮三清,骗了他三个,此事又有何人可为证者?万岁须知,吾等师徒四个至得这城中,不过半日。昨夜至此,今早就来殿上倒换关文。这城中道路,实是不知也,怎可就到了三清观中,骗了他三个,又吃什么瓜果蒸炸也?”这国王一听悟空之言,也觉有理,思量着这事不知真假,也就拿不定主意,是否该着拿了三藏师徒四个也。这国王正想再将此事问于三个大仙,有黄门官至前启奏:“万岁,城中百姓有事求万岁施恩。”国王问之:“是何事者?”黄门官言之:“天旱久不雨,城中干旱,百姓们恐田苗不长,粮米难收,故推出了几十个里正民首,在殿外求见,请万岁令国师求雨,以免此干旱之灾者也。万岁们感激不尽。”国王脸上带笑,言之:“此小事也,可令百姓们退下,不须大动干戈在殿上相请,吾自可使国师求雨,不日干旱就可解也。”黄门官退出,将国王之言说于殿外众百姓听之,众皆感国王之恩,退下不题。只言国王在殿上,将此事对三个大仙说了,又言之:“此等求雨降甘霖之事,非三国师不可为之。有劳国师。”三个大仙听国王之言,脸上有得色,恶狠狠看了看三藏师徒四个,言于国王:“此易事也,只是吾三个有事相请,若万岁不答应,只恐这雨也就不好求也。”国王言之:“何事?国师可言之。”
三个大仙指三藏师徒而言:“若万岁不先拿了这四个恶徒,这雨就求不下来。”国王看了看三藏师徒四个,又看了看国师,言之:“非是寡人不愿拿也,实是因国师所言之事者,尚无实证,拿了恐人心不服。且这大唐本是上邦,若是拿了这四个僧人,又恐那唐王得了这个消息,怪罪寡人,事非小可。”三个大山起身将离开殿上,言于国王:“似万岁这般言者,这雨就也求不下来也。”国王急起身离龙椅,言于三个大仙:“国师且慢,此事须让寡人再思之方可定夺。”悟空跳出之列,至得驾前,言于国王:“万岁,这求雨之事老孙也可为者,算得不大本领。国师若是求不来,却不必劳动他三个,老孙自是可求也,管保令至雨下,使汝之国中无干旱之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