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妖离了孙悟空矣,拿着与悟空所换之大紫金葫芦者,实是庆幸也。一小妖言之:“若将此葫芦将于大王者,大王必赏吾两个也。”另一小妖也:“此实是一幸事也,若和大王见吾两个与老神仙所换之大葫芦,则大王与二大王必将升吾两个为头领,岂不是好事者。”一小妖言之:“且慢,此葫芦可装得天,吾两个试演熟练了,再将其送于大王。若不然,大王不知怎样装天,或怪吾两个也。”另一小妖急言之:“汝甚是个有思者也,可试之,装天则可也。”两个小妖遂拿葫芦于岩上,念起悟空所说之咒语,念了半天,却装不得天,而天色本是明亮,并未变得漆黑也。
小妖奇之:“想是吾咒语念得不对乎?”两个又念数个,然颠来倒去只是不能装天也,两个小妖愈急。悟空自离了小妖,思量小妖已远,遂吹了口气,将毫毛所变之大紫金葫芦者,复又变成了毫毛而收于身。当其刻,两小妖正念咒语,不期与老神仙所换之大紫金葫芦者,突于岩上失者。两个左寻右寻,只是不见,甚是奇怪,并不知此葫芦已为悟空复又变为毫毛收于身上也。网两小妖寻葫芦不见,两个宝贝又已送于悟空,只恐回得山洞中为两个大王所责罚。一小妖言之:“不若吾两个寻个路途逃者去也,若是回得洞中,必为大王所责也。”另一小妖言之:“不可,不可,纵逃亦将为大王所拿也。若为其拿得,将无命矣。汝受二大王所信者,可言于二大王其事,吾两个甘受其罚,或可免死,纵为大王所责而失命,亦在此山中也,庶不两失也,若何?”一小妖言:“自是可也,便依汝所言之,回洞中言于两大王者是也。”
悟空拿了两个宝贝,复思至洞中去救三藏法师并戒、沙僧者。其遂化也了一只蝇虫,随在两个小妖之后而至洞中。或有言者,彼两个宝贝者,一紫金葫芦,一脂玉瓶者,其将以何带之?彼已化为蝇虫矣。此两宝贝,俱与悟空之金箍棒之相似者也。悟空所化者身则此两宝贝者,亦可化而随之小也。此正是如意仙家之法宝者是也。悟空化成了蝇虫,随着两小妖之后,而小妖者并不知也。
精细鬼并伶俐虫两个小妖,至莲花洞中,见金角大王并银角大王者,视两大王正在饮酒。两小妖上前言事,一小妖言:“大王,有事上复。”老魔视而言之:“汝两个可曾拿得孙悟空否?”小妖言:“未曾拿得。”老魔问:“为何拿不得?吾仙家之法宝无用乎?”小妖言之:“且请大王赦小的之罪,方敢言之。”老魔言之:“先说何事,再议。”小妖言之:“吾两个拿着大大王与二大王之宝贝者,将拿孙悟空也,不想于其途中遇一老仙长,其言是蓬莱仙人,实是个老神仙也。吾两个与之谈,老神仙言之,其有一大紫金葫芦,可能装天者,而吾两个仙家之法宝只可装人。吾遂有了养有之心,与其换之。老神仙演仙术,果可装得天。然一物换一换者,老神仙非愿者也。吾两个将两个仙家之法宝俱与老神仙换之,方换得老神仙可装天之葫芦也。然则此事非常人所能度者,老神仙之葫芦是仙宝,吾两个拿之还未装得天,已失矣,无可寻者。故此言于大王,此其事也。”老魔闻之暴躁言之:“彼定是孙悟空,以法赚吾之仙家之法宝也。想吾曾将其困于三山下,其必为他神所救也。这猴子神通广大,所熟者又多,果然是困不得也。”
另一老魔言之:“此孙悟空者,实是甚吾等太甚也。若是拿不得其,吾两个有何面目在此山上为王者?大哥莫急,吾尚有一法可拿之也。”金角大王问之:“然则兄弟将以何法拿之?”银角大王言之:“想吾两个之干娘者,其有幌金绳也,此可拿孙悟空者。吾两个可差两个小妖,请干娘来食唐僧之肉者,并拿幌金绳又拿孙悟空。”金角大王言之:“派何者去也?精细鬼并伶俐虫者,实不可再派也。”银角大王言之:“彼两个实无用者,实不可派也,可派倚海龙并巴山虎者两个去请。”银角大王便唤巴山虎并倚海龙,两小妖至前跪而听其言。银角大王问之:“压龙山压龙洞汝两个可识否?”两小妖言:“识之。”银角大王又问之:“干奶奶汝两个是否可识之?”两小妖言之:“识之。”银角大王言之:“可去请之。”两小妖听之。金角大王又言之:“至彼可言于干奶奶者,将至此而食唐僧肉也,并请拿幌金绳以拿孙悟空。”两小妖言诺而离得此山洞,去请两老魔之干娘者是也。
其两个小妖并两个老魔者,并不知悟空已听得其言也。悟空自变蝇虫,随巴山虎并倚海龙离得这洞,至山中途上。悟空思欲将这两个小妖打杀之,然又思不知彼两个老魔之干娘者尚在何方也。若是打杀也,便连此两个老魔之干娘并幌金绳者,亦无可寻也。悟空遂化蝇而随之,约走了有十六七里途者,方至有个黑松林外者。两小妖歇而言之:“将到矣,可暂歇也。”悟空知这黑松林中,必是两个老魔干娘所在之所,将身显出,两个小妖突见悟空现前,尚未叫出,悟空则已将金箍棒拿出,一人一棒而击之若肉饼者。可怜两个小妖者,巴山虎并倚海龙。方到黑松林之前,已是失了两个命。悟空又拿出一个毫毛,吹了口气而变成了巴山虎,其则变成了倚海龙,前去黑松林中请这两个老魔之干娘者是也。这黑松林中正有个石洞者,两个门者且已紧闭。悟空至前而敲门,言之:“大王着吾两个来请干奶奶前至莲花洞中赴宴也。”言已而门开,有个女妖请悟空入。进洞而视之,果是有个老妖在也,思之必是老魔所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