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瓶子里的啤酒喝完,郑浩正准备和大排档老板结账,这时,他看到徐氏骨科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子弹头商务车悄然停了下来。
“老板,给钱。”郑浩拿出一张二十的钞票,递给了大排档老板。
“好,稍等。”老板用『毛』巾擦了擦手,把钱接过来装进腰包,又拿出几枚硬币,递到了郑浩的手中。
郑浩也没有数,接过硬币直接放进口袋,然后就朝着徐氏骨科街对面的一个小卖铺走去。他一边走,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瞄着那辆黑『色』的商务车。
此时正是傍晚最热闹的时候,下班的打工者成群结队,顺着街道朝着他们的租住地走去。郑浩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看上去并不显眼,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
走到徐氏骨科街对面,郑浩要了一瓶水,倚着柜台看里面放的电视。像郑浩这样的打工仔太多了,老板并没有在意。他收过钱之后,继续专注地看着电视,对站在柜台外的郑浩不闻不问。
郑浩看上去是像在看电视,其实却是通过柜台里面玻璃货架的反光,小心地观察着身后的情况。
黑『色』商务车停了好一会儿,车里的人像是在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可能是觉得没有危险了,车子门拉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走了下来。
从这人墨镜下面的鼻子处,能很明显地看出一片淤青。很显然,他在傍晚时分依然戴着墨镜,是为了遮掩脸上的伤痕。
郑浩认出来了,这人正是袭击王大伟的带头大哥。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不时拿起水瓶喝一口,像是一个无所事事、在小店里蹭电视看的打工仔。
墨镜男下车之后,左右看了看,一挥手,带着身后的一个马仔,朝着徐氏骨科的玻璃推拉门走去。
他虽然身穿西装,足登皮鞋,可是走路时却大摇大摆,风风火火,让人一看就能感受到身上的社会人气质。
墨镜男进了徐氏骨科之后,店里的老医生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迎接他。两人交谈了几句,墨镜男拿出钱包掏了一沓钱递给医生,然后和马仔一起进了后面的小门。
过了二十来分钟左右,墨镜男带着马仔从徐氏骨科出来,上了他的黑『色』子弹头商务车,顺着熙熙攘攘的街道离开了。
郑浩又在小店里待了一会儿,等到最初进去的两个壮汉出来之后,他若无其事了离开了小卖铺,朝着徐氏骨科走去。
这时,郑浩的电话又响了,是陈宇。
“郑浩,你到底在外面做什么?”
“没什么,我在外面玩。”
“赶紧回来,别惹什么事。我和你说郑浩,如果你在我这边出了什么麻烦,你让我怎么和青林叔交待?”陈宇的声音有点急。
王大伟还躺在医院,这就已经够让他糟心的了,现在郑浩又不见人。『性』格一向有些温和的陈宇,此时也不禁急躁起来。
他能隐隐感觉到,郑浩在外面一直不回去,似乎和王大伟受袭击这件事有关。
郑浩身上有功夫不假,可能他比王大伟的功夫还要好一些。不过,说到底郑浩也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孩子,陈宇怎么可能放心让他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事?
郑浩知道陈宇是在关心他,他考虑了一下,对着电话说道:“小宇哥,我找到那帮人了。”
“你找到了?郑浩你别轻举妄动,他们在哪里?”陈宇急忙说道。
“在城北大柳庄徐氏骨科,那个受伤的家伙就在这里治疗,其他人暂时不在这边。”
郑浩说话的时候,眼睛警觉地察看着四周。还好,周围都是呼朋引伴、嘻笑打闹的打工者,并没有人注意他。
“城北大柳庄?好,你等着,郑浩,我马上去见你。在我到之前,你什么也别做。”陈宇特意交待道。
“行,我知道了。”郑浩答应着。
和郑浩通完电话,陈宇第一时间想到了报警。不过他和郑浩一样,也意识到现在报警意义不大。
警察去了,有可能捉到受伤的那个人,但同样会惊动他的其他同伙。一旦那帮人闻风而逃,想再捉到就非易事了。
陈宇想了想,暂时放下了报警的心思,决定等到必要的时候再报警。现在,他想先去看一看情况。
和医院里的赵小婉、兰子交待过之后,陈宇离开了医院。他叫了辆车,朝着城北的大柳庄驶去。
车子开得很快,没有多久就到了大柳庄。下车之后,陈宇正想给郑浩打电话,却听到郑浩在叫他。
陈宇转头,发现郑浩正拿着一瓶饮料,坐在一个『露』天卡拉ok旁边的花坛上,在看别人唱歌。
“小宇哥,你来了。”看到陈宇来了,郑浩起身,向他招了招手。
陈宇点点头,问他:“徐氏骨科在哪里?”
郑浩一努嘴,陈宇看到街道斜对面,有一个不大的门面。在玻璃推拉门一侧的墙壁上,挂着一个led灯牌,上面有四个大字:徐氏骨科。
从外表上看,这个小诊所非常不起眼。不过,陈宇知道,曾经袭击过王大伟的一个暴徒,此时就躺在里面治伤。
“只有他一个人吗?”陈宇问。
“对,有两个陪着看护他的人,不过已经离开了。”郑浩说道。
陈宇盯着徐氏骨科看了一会,然后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他带着郑浩,朝着徐氏骨科走去。
此时,诊所里面的护士已经下班了,外面挂吊瓶的病人也已经离开了,只有一个老医生无聊地坐在那里,拿着一个小平板在看视频。
看到陈宇和郑浩走进来,老医生放下平板,抬眼看了一下他们两人,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陈宇说道:“我们来找一个人。”
“哦,找人呀,我这里没有。”老医生说完话,又耷拉下眼皮,继续看平板中的节目。
做这种生意,老医生信奉的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不管别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他只管治病收钱。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来,基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