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几天里,商震注意到虎生和那几个年轻人在一起总是蛐咕蛐咕的。
为了避嫌他也不往跟前凑,自己可不是那没眼力见儿的人,别那虎生虎的超的跟他们家二虎子似的,真的和那几个年轻人把自己给阴了,那自己可真就是哭都没地方哭,要是以后让自己手下的那些老兵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又是一天结束,疲惫不堪的壮丁们吃饭时又有人惨叫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壮丁惹了日军,那壮丁就也被绑在了铁丝网入口处的桩子上接着被皮鞋蘸凉水。
壮丁们不明就里,生怕日本兵再放大狼狗咬人那饭也吃了个胆颤心惊。
日军能给这些壮丁一个挡风遮雨的棚子那也就算得上仁慈了,那吃饭又怎么可能有棚子,一时之间场面就有些混乱。
而就在这混乱之中,商震注意到虎生手里却是多了一件东西,那件东西一米多长却是干活用的一根铁撬棍。
壮丁很多,那炮楼的地基已经挖完了,现在已经开始往里面砌石头了,所以那撬棍就是撬石头用的。
日军这回基建搞的规模很大,可不光是建炮楼,还包括挖战壕啥的,活多工具就多。
但凡在工地上人的人都知道,人多手杂,谁不希望自己手里有个合手的工具所以各伙干完了活儿就把工具拿回到自己的工棚放到外面。
不过工头也只是让壮丁把工具拿回来,拿到工棚里去可是不行的。
这小子拿着撬棍嘎哈商震也只是略一寻思便知道虎生的意图了。
工棚的门正对着外围铁丝网处日军建起来的一个角楼,日军的哨兵每天夜里就站在那角楼上。
而这回为了防止有壮丁再逃跑,日军晚上竟然扯起了电灯,白天电源则是一到晚上就“哼哼”叫起来的柴油发电机,夜里的电源则是蓄电池。
由于日军的灯光可以照到工棚的门,那么虎生他们想要逃跑出门肯定是不行了,所以那撬棍应当是撬工棚的板壁用的,再开个门人好跑出去不被日军发现。
当然了,想逃出去并没有这么简单,日军的那条大狼狗也得解决掉。
现在工棚外是两道铁丝网,里面这道那是壮丁们活动的区域,吃喝拉撒睡都在这第一道铁丝网之内。
这道铁丝网的入口处有日军的角楼上面有看守,而两道铁丝网之间却还有着最为人讨厌的日军的那条大狼狗。
一到晚上那条大狼狗是被撒开的,由于里面铁丝网的阻隔那狗进不到内圈来,内圈的人半夜起来解手那狗也不理会。
可是当内圈的人靠近里面这道铁丝网的时候,那狗就会穷凶极恶的大叫着扑上来。
要说商震现在不往外跑实在是他也没有想出如何对付那条大狼狗的办法,也就是怎么能把那条大狼狗打死还不让它死之前叫出声来。
原来他手下的白展倒是有那本事,可那狗日的不想再跟着自己这些人打鬼子吃苦,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只是任商震怎么想也想不出虎生那伙人会用法子去对付那条狼狗,难道他们这些人里也有擅长对付狗的偷儿商震是百思不得其解。
商震虽然没有跟虎生那几个年轻人接触,但现在他眼见着虎生要拿撬棍进工棚了,就猜想虎生他们已经想到如何把那条大狼狗灭口的办法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办法又是什么。
难道虎生他们会把那条狗引到里面这道铁丝网那儿,再用那把撬棍把狗砸死吗
好吧,就算是这样,可是现在天还没黑你们就敢把家伙往工棚里拿,你不怕小鬼子和他们那些走狗看到吗
你就是非要拿也行,你们好几个人都给打个掩护啊!
要说这种事商震肯定比虎生有经验,他一见虎生拿着撬棍却是把头一转先去看角楼上那个端着步枪的日军哨兵。
那个哨兵正在看下面他们的人在揍那个壮丁,并没有看向这头,商震目光急转,这时却看到管他们这个工棚的那个工头却是正朝工棚这头看来。
就这事让工头看到也不行啊!那工头一问虎生拿撬棍进工棚,笨寻思那也没啥别的用处,难道晚上睡觉搂不上媳妇却搂个撬棍吗
商震便把身子一挺,他本意是想给虎生打个掩护替虎生遮挡一下那个工头的目光。
可是他这一动就看到身旁恰好有一把铁锹,灵机一动一伸手就把那铁锹捡了起来。
他这个动作恰好被那工头看到,脸上登时就现出疑问却是一转身就奔他来了。
商震就装着没看到那个工头拎着那把铁锹就往西北角走。
“站住!你拿铁锹干啥去”那个工头吼道。
商震装着没听着也不理会接着往西北角,那工棚的门是朝南的,他这么一走却是直接就把那工头的目光全都吸引在自己身上了。
“你聋啊老子叫你呢!”那工头已经赶过来了,而手里依旧攥着他那条寸步不离的皮鞭。
商震估摸那工头已经到自己身边就差揍自己了这才一转身装成才听到的样子说道:“长、长官,俺去那!”手便往西北角指。
“去那干啥”那工头对商震的举动好奇了。
“报、报告长官,那里味儿太大,俺拿土埋埋。”商震连忙回
对商震的说法那工头很是意外,随即就赞赏了起来道:“他娘的,干活还是没累着你,去吧,用完了把锹放回原地。”
商震连忙点头应是。
为啥商震要去西北角,而那工头还不觉得奇怪。
原来工棚西北角那是壮丁们大小解的地方。
本来那里倒是有个茅坑,奈何这铁丝网里圈起来的壮丁太多,那蹲坑根本就不够用,结果自然是屎尿外溢,所以那味儿是成大了!
可时下壮丁们都不知道自己这些人生死如何,一天又在皮鞭与刺刀下干活累得要死,谁又有心思去管那屎尿味。
现在那工头眼见这个瘦得跟个麻杆似的壮丁竟然还有心思去收拾屎尿固然觉得他太过于奇葩,却也乐意让工棚附近的味道变小点儿,自然对商震的举动不再起疑。
他却不知道,在商震打搅乱的这功夫里,那虎生早就把撬棍带工棚里去了,那工头自然一无所觉。
商震装模作样的在那干了会儿活,暮色四合,那能见度就已经下降了,他瞥了一眼角楼上的日军哨兵,心知再不回去可就亮灯了,他拎着那把铁锹就往工棚走。
那名日军哨兵早就看到他在那收拾屎尿也不以为意,却是任由他带着那把锹进工棚里去了。
商震进了工棚,他每回睡觉的位置就在门边,刚把那把铁锹顺着板壁放倒就听旁边有人说话了:“小子,天黑前多谢谢你,你到底是哪个庄的,我咋没见过你”
商震一听人家这么说,表面自然是不动声色,可内心里却不由得咦了一声,这些老百姓里还是有聪明人的嘛!
就听那话明摆着是把天黑之前自己给虎生打掩护的一幕看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