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夫郎扯着嗓子骂了知府大人小半个钟头。
从她第一次和小侍暧昧开始骂起,小到芝麻蒜皮,大到纳妾、逛满花楼、接烟花男子入府。
常润忍无可忍,最终怒吼:“我这样也是你这泼夫模样给逼的,你瞧瞧你这样子,张牙舞爪、粗鄙不堪,不知一礼数,当着这么人面就跟我这样争吵,没一点贤内助的样子,有一点曾经那温柔似水的样子吗?”
知府夫郎愣了,蓦的掉了一滴眼泪,接着捂住眼睛眼泪肆意的从指缝里滚落:“我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我也想一直温柔似水!又是谁把我变成这副模样,常润你心里没一点数吗?”
常润冷颜:”要怪,只能怪你太贪心了,女子三夫四侍本是常事,你如此善妒,早已犯了七出之罪,我对你已是仁至义尽“。
最终,这场争吵以知府夫人捂脸痛苦,哭着奔了出去而草草收场。
杜青羽大气不敢出,心里的小人在疯狂的自扇嘴巴:叫你嘴多嘴……
常润却是面色如常,长呼一口气,转身该怎么样继续怎么样。
“趁着雪未融化,我要赶紧发动百姓,早日建好火炕才是,要不然这个冬天可是难熬了。”
杜青羽看着常润一脸忧色的模样,心里感慨万分,是个好官,可未必是个好女人、好妻主。
何蕴之终于舍得将目光移开书籍:“光修火炕怕死不够,我看过玉山县县志,上面记载了每年玉山县多少人死于寒冬。
被活活冻死的不止是寻常百姓家的年迈老人,更多的是街头的乞丐。
尽管没到这个时候官府都会增设粥篷,但效果甚微。
常大人不如下令在每个城内建个流民安置屋,屋里可建设火炕或者地龙,在派官兵予以管束,这样一来怕死效果更好。”
常润点头:“好,此计甚好,就照你说的办。”
此后,一行人告别了临安知府,再次启程在茫茫大雪中赶往玉山县。
马车上,文慧皇孙盯着杜青羽,好像能看出来一朵花的样子。
杜青羽:“你看什么?你想问什么?”
文惠皇孙:“我在看你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杜青羽:“?”
“你真的提出女子三十无子不得纳妾的族规了?”
杜青羽:“这很奇怪吗?”
文惠皇孙连忙摇头:“不,不奇怪,我娘也就我爹一个。
听我娘说,当年皇祖母被前朝公主逼婚,要皇祖母休了皇祖父,或者是娶他为平夫,皇祖母也是宁死不从,只愿意要皇祖父一人……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我还以为这样的人只有我皇祖母和我娘而已,没想到还有你。
不管如何,你们真了不起。”
杜青羽斜眼看了看何蕴之,指着她对文惠皇孙笑道:“你别忘了,你身边还有个更奇葩的,她是至今未娶呢。”
文惠皇孙摇头:“可是她有通房阿……”
何蕴之捏紧了书,留下一道印子。
杜青羽:“我还以为你何蕴之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突然幻灭了,在何府,见何蕴之对那两个侍从不假辞色的样子,不太敢下结论,没到到童女否现在就有了否定的答案。
何蕴之:“我是人,人该有的样子我都会有,七情六欲,爱恨贪嗔痴,我一样不少,不要对我强行贴上标签,我会有压力。”
“哦……”
杜青羽想起了杜家铺,里面每一样的东西都贴上了价格名字的纸条,和现代的标签很相似,杜青羽索性成这种纸条为标签,在此之前,这个世界是没有标签二字的。
牛人就是牛人,这么快就吸收了新知识,知道了标签的含义,并加以运用。
马车在厚厚的积雪上艰难的行驶着,等到了玉山县,已是落幕时分。
文惠皇孙和李长青在骆塌于哪的问题上又起了争执。
文惠皇孙颇是好奇杜青羽的生长的地方,吵着要住到杜家村。
李长青:“二位皇子皇孙身份尊贵,怎可轻易落榻于杜家村那种贫贱之地。”
杜青羽不高兴了,之前吵归吵,但是没有牵涉杜家村,但现在不止牵涉到杜家村,竟然还带人侮辱的,叔可忍,婶不可忍!
“杜家村怎么了?怎么就贫贱了?
我跟你说,李长青,我忍你很久了,你吵架归吵架,骂到我杜家的身上,那就别怪我跟你讲道理了。
你说杜家村贫贱,就你高贵怎么的?”
李长青高高扬起脖子:“李家百年世家,而杜家,不过乡野粗鄙之民。我也是怕皇子皇孙在那住不惯,毕竟谁也不知道东西干净不干净……”
杜青羽:“你再干净,不一样拉屎放屁?”
李长青蓦的睁大眼睛,目光如火的看向杜青羽。
杜青羽毫不畏惧,到自己地盘了,还能怕了她?
“你再高贵你不一样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也没见三头六臂七嘴八舌阿?
你再高贵不一样的吃泼粪养大的粮食?
你见都没见过我杜家村,又怎么轻易断言我杜家村不干净?”
“噗——”文惠皇孙笑的弯了眼睛。
李长青看了景安皇子一眼,手按在刀柄上,一副要拔刀的样子。
杜青羽躲在文惠皇孙身后,继续道:“你自己见识浅薄,坐井观天,在我看来你们所谓的世家不过豪华的坟墓,而你们早已守着所谓世家荣耀,在不知不觉中腐朽枯败。
你们出来是有任务在身,而不是来吃喝玩乐的,李长青,你再那什么身份高低、环境艰苦之类的做筏子。
那不好意思,我完全可以认为你李长青娇生惯养,受不的苦,做不了这个任务。
那么还请你哪来的回哪去,我们可用不了你这身份高贵的。
再说了,景安皇子文惠皇孙一路上都没嫌弃什么,你倒是先挑刺,败坏风气,打击我们此次的行动的信心,严重威胁到队伍的团结。
我问你,你想不想干了,不想干现在就走,想干就继续赶车。”
李长青一言不发,铁青着脸转身赶马车。
文惠皇子一脸崇拜的看着杜青羽,“你不当文臣真是可惜了,嘴巴太厉害了!”
杜青羽摇头,悄声道:“你信不信,圣上只是让她当个侍卫,但凡多给她一点权利,她能管的你出来气。
而且,我发现她一个软肋——”
何蕴之:“什么软肋?”
“她这次会吞声咽气,恐怕是因为赶她走的原因,她应该是有非要跟着我们的理由……总之以后我们就拿这个威胁她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