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狼眼眸条睁,骨碌碌的金色眼睛露出担忧的神色,向来严谨冷静着称的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骚动,“属下尚有要事,先告辞。”
他神色匆匆的转身,险些与刚进来的判官撞个满怀,失魂落魄的走出冥帝府,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判官在身后嚷着:“狼王,冥河神的事情您给个主意。”
“冥君,您可知狼王这般匆忙是否出大事?”判官担忧的又问。
“确实有大事。”阎彦应了一声,嘴角噙着笑意,身形一闪,快速跟上前,从刚才白狼的话语中,她发现了一个信息,关于忘魂汤的解药,如果现在没有,将来也许会出现,加上她对孟君的了解,纵使她大条道理,她坚信孟君一定会找到汤药的解药。
凡事讲阴阳相生相克,只有毒药而制不出解药,这样的药神连自己都会嫌弃,这就是孟君,所以她的答案,或许能从妘彩儿那里得到。
孟君对于白狼气冲冲的出现着实吓了一跳,缓了缓神说道:“我堂堂孟君今年是犯太岁么?怎么个个来我这里都一副寻仇的模样。”
白狼紧绷的脸环视四周,拱手问道:“听说孟君府上来了一位客人,不知可否引见?”
“胡说,是谁敢造本君的谣!”孟君一口否认。
白狼一想到有人会对妘彩儿不利,哪还能想太多,他着急的想要找出那人,焦急的身影在大堂里四处寻找。
屏风后,神玉茱依然躲在那个位置,出口位置早已经被白狼堵住,身后是封闭的三面墙壁,她没想到平日以冷静着称的白狼竟然像个捉奸的好手,教她有些慌乱,屏风应声而倒。
神玉茱孤立无援般窘迫一笑,“好久不见,白狼。”
“是你?”白狼的冷静,修养全都抛诸脑后,他向来沉着有些木纳的脸上尽了惊讶,他激动的上前,“你可知小花寻你寻得多辛苦?”
“呵呵。”她眯眼一笑,他从前可总是一本正经的尊称越华女主人呢,这人究竟是对她徒弟有意思还是她的徒孙有意思,纵横凡间戏本界多年的她都看不真切。
“你为何避而不见?”白狼质问。
“白狼果然关心华儿,都说爱屋及乌,华儿亦放心将妘彩儿交托给你。”神玉茱快速的卜算,整理着脑海中的碎片,层层紧要线索穿插其中,她的眼眸充满惊喜。
白狼一怔,为何旁人总是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他对越华从来只有忠诚,何来的爱意!带着些愠怒说:“你扯这些作甚。”
“从前你为华儿连性命都不顾,此情可不比冥帝的浅。”神玉茱唯恐天下不乱的说。
“你究竟想说什么?”他自认心中清白无惧他人污蔑,怕就只怕……
“你若想妘彩儿收起对你的心意,我可以帮你。”神玉茱低语,仿佛看穿他的心思。
那边暗处的气息消失,孟君投给好友一个眼神,神玉茱曲指一算,嘴角扬了扬,脸上胸有成竹的自信说:“作为代价,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在孟君府的事情告诉华儿,她心中的羁绊越少越好。”
“你要如何帮?”
她耐人寻味一笑,“我已经帮你了。”
她越过他径自向门外走去,白狼顿了顿脚步,最后还是选择跟上前。
出了大堂,一旁的水池中,池中的鱼儿受到惊扰纷纷躲起来,只见神玉茱手诀一捻,往池水一拨,水面上呈现出一个画面,随着池水的平静,画面更加清晰。
倒影中,冥君正在给妘彩儿看流光镜中刚才他们的对话,水面上的妘彩儿惺忪的睡颜渐渐布满愁容,眼眶的泪花在打转,白狼隐忍的盯着她眼角划过泪珠,双眸圆睁似是暴风雨的前夕。
握拳的手发白,曾经他亦想过类似这样的办法吓退妘彩儿,只是始终不愿意见她伤心难过,只能一直拖着,他深知这样下去对彼此都没有好处,无论是自己泥足深陷也好,耽误妘彩儿终生也罢,这些都不是他愿意见到的,如今由旁人替他决定了,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他别过脸,不忍心再看这样的画面,一腔怒火直冲脑门,“你就不怕妘妘将忘魂汤解药的事情告诉冥君?”
“这我早已安排,不劳狼王费心,当然,此事还请狼王保密。”
白狼紧握拳头,金色眼眸冒出火光,身上的暴涙气息完全不输他的主人。
看来她又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神玉茱依然是眯眼一笑,“狼王这般看我可把我看得心惊,我已是一缕幽魂,再死就真的死绝了,我想狼王爱屋及乌,不会对女主人的师傅痛下狠手吧?”
白狼一怔,压抑着内心的不快,冷哼一声愤然离开。
连续多番闹腾,始终无法得偿所愿,阎彦心中郁结,纵然绝色在怀依然压不住她内心的狂躁,妖宠们皆战战兢兢,胆怯惧怕的神色更是触及她心中的不快。
“都下去吧,瞧你们这副模样,别害君上不快了。”飞青适时出现,遣散三两胆怯妖宠,魅力无边的上前服侍,他娇柔好听的声音安抚:“君上,您莫要生气,都快把它们吓破胆了。”
“本君有那么恐怖吗?”
“君上多虑,飞青的意思是,您身上的神力高强,不过他们亦是真心服侍君上的,还请君上莫要怪罪,日后定会尽心侍奉。”
阎彦英气的脸上阴沉,少了女子该有的娇媚,她豪迈的坐姿带着羁傲不逊的意味,玲珑有致身姿雌雄莫辩,高挑的身形比起男子丝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
她阴暗着眼眸,脸上看不出好坏,纤手轻轻捏起飞青刀削般的下巴,俯身靠近。
来自她的压迫感让飞青镇定的脸上蹙了蹙,娇嗔:“君上,您弄疼我了。”
“你知道我和我哥哥是双生胎,我们彼此间神思互相有所感应。”阎彦冷道。
“飞青愚钝,不明白君上的意思。”飞青慌乱的眼神不敢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