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骤然下降,躲在越华身后默不作声,眼力如穆武全又怎不知她的心软,她瞪了一眼隔着二人中间的越华,斥道:“丫头,你一堆破事不赶快去处理,杵在这儿作甚。”
“爷爷,眼下场面,任谁都觉得您像个调戏美人的糟老头,您可要规规矩矩的,别逾矩才是。”她的正色叮嘱让穆武全眼眸圆睁,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年迈的容貌。
越华转过身来,拢了拢披在孟君身上的外衣,劝道:“婆婆,我不知你们二人之间有何恩怨,地藏曾说过,债终究要还的,不如就趁现在好好谈谈,若不高兴大可回冥间去,我相信爷爷并非霸道之人,我先走了。”
孟君带着一丝的惊讶,她语气的温和十足过去的月神,身为掌管佛界忘忧河水的神者,孤独被远离,曾经她的冷漠就是被这种满是家的暖和给融化的。
交代完后,越华在经过穆武全身旁时,小声调侃道:“爷爷,好好把握这几个时辰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哦!”
穆武全眉梢一挑,恼羞成怒的低斥:“你丫头长本事了!”
越华一声轻笑,随即起身赶路。
从竹海到五峰山少说也有百里,不眠不休,骑马一个日夜可到达,不过如今的越华以非昨日,一路闪行,直接翻山越岭的,不消半日便到达五峰山。
这时已入夜,万籁俱寂,圆满的月亮明亮非常,借着余晖,越华点燃火把向林中深入,黑压压的森林里一道黑影快速闪过,她眉头微蹙警戒着,不待她稍有准备,银光闪过眼帘,她微微侧身惊险万分的躲过暗器,黑影快速的在林间窜行,越华的感知薄弱,无法分辨出对方的正确位置,不过面对这样的威胁,她早已有应对之法,捻起法诀,微风骤起,地上的泥土以她为中心翻滚着。
始料未及的黑影被迷了眼睛,哼出了声,她锐目一眯手一挥,一道真气直击对方的紧要。
“啊!”暗处的人影娇喊一声。
她抬眼望去,通天大树上,在满月的余晖下看出对方身形娇小,越华立即闪身上前将她抱住,免其骨折之苦。
“姑娘,小心!”
黑衣女子回过神,思绪放在她搂着她纤腰的手上,属于女子该有的保守观念,让她羞赧的脸蛋微红,连忙着挣扎。
越华没料到她反应之大,不明她的挣扎,有些愕然的手足无措。
“流氓,放开我!”
越华这才惊觉不妥,立刻放开手劲,黑衣女子被她突然松开的力道,没站稳脚步,惊呼一声便要摔倒,见状,越华再次伸出援手,将她搂住,免去她一身狼狈。可惜对方似乎不太领情,恼羞成怒的踢出一脚,她未料及此,加上女子不依不饶的挣扎,一时有些慌张。
只觉得唇上温热的触碰,周围都静下来,连风都停止了,身下的女子亦不再挣扎了,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加上森林里黑暗一片,越华听到清晰的心跳声,自然是来自黑衣女子的,手上那份软绵绵的触感让她思绪清醒,越华迅速起身,有些懊恼的拧眉。
“在下失礼了,请姑娘莫要怪罪。”
刚才还一副泼辣的黑衣女子突然安静,森林的昏暗,借着月亮的余晖,越华似乎能清晰的看到黑衣女子涨红的双颊,一双眼眸此时显得无助与柔弱。
她一时懊恼,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沉默许久,越华无奈开口:“姑娘,在下并非有意为之。”
“你方才亲……还有我的身子,你们男子都是这般不负责任?”她语气中满是忧伤。
越华自然清楚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她看了自己一身的男装,这才明白她的羞赧,只是她同是女子,正如孟君所言,大可不必在意才是,她开口想要解释:“姑娘,其实我……”
“罢了,你快离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连紫禾轻柔的目光盯着她看了一会,起身向林中窜去。
越华没有追上前,脚下停驻,狐疑的看了看树干上的飞镖,这是独月门的标记,方才亦早有疑心,只是为何独月门的人会到五峰山来?她拢起眉心看着对方飞窜的方向,难不成独月门亦知道圣树的奇效?
没作多想,她立即追上前去,追了半刻钟有余,仅一人进入的狭窄通口里发出点点光线,她谨慎的缓步前行,高耸的山峰包围下是一棵看不到顶端的大树,茂密的枝叶甚至连光线都透不进来,树枝上挂满闪闪发光的果子,莫非这就是圣树?可与她脑海里的记忆大相径庭。
正当她沉思之时,两道飞镖从两个方向投射而来,越华紧绷神经,抽出墨曜,一挥一挡间便化解危机。
“在下没有恶意,我叫越华是五行门的弟子,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不远处传来低语声,随后从暗处走出来两名女子,年长的女子作揖道:“我乃五峰山守山人连锦绣,这是我的女儿连紫禾。”
连氏?她眉头轻蹙,过去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目光不自觉的警惕问:“不知连澜是前辈何人?”
“他是我叔父,作为守山人的叛徒已经被处死了。”连锦绣坦言,身后的连紫禾目光神色有异,看着越华的目光过分强烈,脑海中像是有千言万语在纠结。
懵懂如越华自然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听见心中期待,只觉得松了口气,尽管依她如今的修为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不过无须血腥她自是乐意。
“不知公子前来所为何事?”连锦绣问。
“在下为圣树的树脂而来。”
“莫非你师傅没有告诉你?圣树一日不除,没人能取得到树脂。”
这个确实没有,不过无论如何她都非得到树脂不可,忧心阎彦的伤势,更是对之前与阎摩的不欢而散而烦心,她客气问道:“敢问前辈在这又是为何?”
“今日是十五,是圣树播种的日子,我们是来阻止种子落地的。”
“娘亲,难保他就是前阵子来偷圣树种子的那个黑衣人。”否认!快否认!
越华未明她眼神的异常,只听见有第三者曾经闯入,自然的联想是阎摩,问:“黑衣人?他如今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