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亲密举止，越华先是一怔，尔后释然的回以甜笑说：“算记起一些吧，我想大概是我已经不在意自己是谁，月神也好，妘巫也罢，又有何关系呢，执着于那些无用的，只是自寻烦恼罢了，或许正因卸下心房，最近经常梦到过去，有些知识就像信手拈来，想忘也忘不了。”
“这是好事，证明你很快就能融合命石的力量。”
“师姐也知道命石之事？”
王清一笑，“自然，风师弟曾经说上一二。”
她了然的点了点头，手上宠溺的为黑风顺着毛发。
“雷霆有你这主人，也算不枉此生。”
越华又是一怔，心中升起一丝疑虑，惊讶的问道：“师姐你怎么知道它叫雷霆？”
王清一愣，随即微笑：“你别忘了，我身上还住着天命的善，自然知道一些。”
对她的解释，越华总觉得有些不妥，她皱眉，仍是不解，“雷霆是在殷商时追随妘巫的，那时……天命似乎没在。”最起码最近回忆起的记忆中没有天命的影子，这才发觉为何在那段时期天命像是销声匿迹般。
“傻丫头，雷霆乃灵兽，哪能从殷商才开始追随，或许从更久的时候你们便相识，只是你没想起罢。”她眼眸中的笑意带着耐人寻味。
闻言，越华也没想太多，应声点头，继续专注伺候着黑风，摸着那凹凸的疤痕，心中不忍，怜惜的拧眉说：“上一次在巨鹿，黑风为我受了太多苦，我不想它再为我受伤。”
黑风像是明白主人的忧心，伸头在她的手心磨蹭，她会心一笑，柔声道：“待我闲下，定会为你寻遍上好的材料，打造一副无坚不摧的铠甲。”
“看来华儿是打算让它继续当战马，实乃天下之福。”
“师姐别误会，我只是……防范于未然，跟着我，估计它这一生都不能安稳的吧。”
王清安慰道：“不必愧疚，那是它想要的，对吗？我该改叫你黑风了？”
黑风通灵般向她友好的垂眸点头示意，见到这样温驯的黑风，身后的阎摩气打一处来，这些日子他百般讨好，最近才稍稍对他平和一些，可那王清凭什么就能区别对待！难道这马儿是公的？只会对女人好？思及此，阎摩不经意的朝黑风胯下一瞄。
察觉到他的视线，黑风高声嘶吼一声，后蹄往后一蹬，扬起一阵尘土。
“你又做什么了？”越华不明所以的皱眉责问。
阎摩无辜的瞪眼，在三双目光下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闷闷的扇着玉骨扇，鼓气别开脸。
好不容易等王清走了，阎摩拉着她钻走回营帐，扳正她的身子与之对视，脸上正色问道：“你难道不觉得你那师姐很奇怪吗？”
越华自是不明他的激动，反正在他眼里除了自己，任何一个接近她的人都得不到他的好脸色，哪里奇怪了？她摇头反问：“比起你来哪里奇怪了？”
阎摩无辜的眼眸一瞪，抗议道：“我又怎么了？”
越华叹气，她也不是要指责他，只是他性子……确实霸道了些，气度……也小了点，不过易地而处，这也全是他紧要她的表现，于是她缓和了语气，依着他问：“那你想说什么？”
“你师姐对你的态度！”他心有不忿。
“如何？我们从前就这般。”她不明所以。
“可她看你的眼神不对，不像是姐妹之情，倒像是在看情人一般。”阎摩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她看不懂，那他就说给她听！
“有吗……”她回忆一番，似乎好像比以前多了些热切，“大概是我与师姐太久没见，这不是什么大事。”
她总是为别人的行为找理由的这个性格无时无刻都叫他捉狂，“你能有点危机意识吗？你就没觉得不对劲？”
被他这么一说，越华认真的想了想，连眉头都皱起来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她甩了甩脑袋，安抚的意味说：“就算她是天命，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不会害我的。”
“若天命是好人，为何之前接二连三的伤害你身边的人？”岚儿，雪霁就连他们的女儿也遭到毒手。
闻言不禁让她大皱眉头，这么说来似乎也对，之前他是如何不惜一切手段，如今想想仍然心有余悸，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对天命的戒心渐渐的消除，狐疑的像是反问自己：“大概因为他是天命的善良一面？！”
阎摩急得都到嗓子眼上，愣是不知该如何劝说，焦急说：“你怎么就这么单纯呢！”
越华推开他，漠视他的怒火，沉着声说：“是你把这世间想得太可怕，累不累？身为一界之主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谁说我怕他了？我只是……只是不喜欢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就是吃醋了！怎么样！身为一界之主，身为她的男人，这些都是他应该关心的，都是他应该管束的！
“我再重申一次，她是我师姐！”
“不，他不是！”这是他身为男人的第六感，甚至无需灵识替他分辨，王清绝对不止是女人！
“我懒得与你争论，你若闲不住便回冥间去，或者回去看看你女儿，省得我担心。”不知不觉他们的相处变得自然而然，一些不知名的情愫正在悄悄发酵，她不再理会他，在案上摊开竹简，执笔开始替卞照撰写古籍。
一听见她要赶他走，不禁他紧张起来，只好让步，仍是心有不甘的说：“得了，我不说还不行吗？你怎就总是开口闭口就让我离开。”太伤自尊了！
越华嘴角微微扯动，又恢复冷淡，向他招了招手，“你来看看我字是否写对。”
阎摩傲娇的努努嘴，心里甜丝丝她的主动邀约，身子立即不动声色的挪上前，“你的字怎么这般丑。”
“你的字好看，那你来帮我写？”
他嘴角又是一扬，清了清喉咙正色道：“那本帝就勉为其难帮代笔吧。”
见他面色缓和，越华自知他已经平复了心情，能有这么一个只要你一个眼神示好，便能对你死心塌地的人在身边，或许……这就叫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