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越华冷下逐客令。
“还要闹到何时?”
“你要是看不过眼,可以离开!”说罢,委屈的泪水滑落。
惩罚她他又何尝不心疼,可那一瞬间就像是亿万年来的心结,他气她的不顾自身的冒险,没有事情比她安好来得重要,“你当真要我离开?”
“我……”她口是心非,胸口气郁难平,将手边的杯子扔出去,以发泄她此刻的心情,“你出去!”
风静夜敏捷的躲开,徐步走到床榻前,将饭菜和药箱好整以暇的放下,拿出热敷袋排放在她腿部,细心的替她掖好被褥,扳正她背对着的身躯,她精致的小脸,泪水如雨般落下,模样委屈极了,这样无声的委屈落泪,他已不是初次领教了,自然少了从前的局促。
他捧起饭碗,淡定的喂她食用,可还在气头上的越华却不想领情,别过脸负气地说:“不吃!”
风静夜凝视她一会,放下碗筷,扳正她的小脸,又重复刚才的动作,她不悦的嘟嘴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张开小嘴吃下他的喂食,边吃边觉得憋屈,眼泪滴答滴答的,浸湿了他的衣袖。
“可认识到错误了?”
心中一半愧疚一半委屈,可她不认为自己错了,眼神仍是倔强。
“看来你仍不知悔过。”
她带着哭腔申诉:“我何错之有?若你是怪我辜负爹娘的期望,我认错!若你是怪我出去寻药救你,我没错!”
“如此你的冒险是因我?”
“自然。”她受的苦都是因为他。
“如此说来,非得我死了你才能不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
越华一怔,神情复杂,喃喃说道:“我…不是……”
“任何原因都不能成为伤害你自己的理由,我要你答应我,切莫再以性命去冒险。”他正色的看着她,不容拒绝的坚持。
“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可是眼看你都快撑不下去了,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你不相信我?”
“这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纵使你医术再高明,可你也无能为力。”
“那你的任性妄为就可以改变事实吗?”
“当然,你肯定不会相信,可这是事实,我找到地火参了!”她的泪水未干,认真的样子不像在怄气。
闻言,他怔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放下碗筷,执起她的手腕为她把脉。
“我没疯!”她抽回手臂,从腰间里取出布袋,递到他面前。
风静夜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远离:“这是何物?”
“地火参!”她打开布袋,里面迅速窜出一个黑影,风静夜挑眉看着在房间内快速闪动的地火参,一改方才的态度,目光闪动,起身好整以暇的盯着黑影,摩挲着下巴,为了让自己能好好研究,他射出银针,直接命中黑影,被钉在墙上的地火参挥动它的须根,发出无声的呐喊。
越华急忙下床,一拐一拐的走过去,推开正在细细端详的风静夜,挡在他们之间,“子昱快住手,我答应过它,不会伤害它的。”
“为何?”
“……它有生命,我们不能伤害它。”
“妘汐死了吗?”难道妘汐归西了?他竟然不知?他心底暗讽。
她微微一怔,明白他的讽刺,“我……总之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好不好?”
“不好!”风静夜推开挡在前面的越华,兴致盎然的歪着脑袋继续研究眼前的生物。
“子昱,你别这样行吗?”她焦急的摇晃着他的手臂,现在的他好恐怖啊,像个随时都要手起刀落的刽子手。
“华儿。”他冷淡的开口。
“嗯?怎么?你说。”她以为他想出法子可以不用杀地火参也能救妘汐,满脸期待的等待着。
“你先出去吧。”让她这么摇晃都无法思考了。
“我不!这可是我的房间!”见撒娇无效,她干脆耍起无赖。
“那你今晚就住我的房间。”依然是平平淡淡的说。
“子昱,你别这样。”越华继续摇晃他,势要让他屈服为止,可是……
“不许胡闹!”风静夜严肃的喝道,“我自有分寸!”
“可是——”她仍想继续抗议,可看见他严肃不耐烦的目光,只好缩缩脖子,抱着他替她做的热敷袋,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房间,可恶!
清晨,越华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拄着拐杖无精打采的从风静夜的房间走出来,让刚好准备早饭的吴用撞见,他惊吓得用颤抖的声音指着她说:“你你你你怎么从风大哥的房间出来?”这大清早的,难不成昨晚他们……睡在一起了?思及此,吴用感觉后脑勺一阵疼痛,天啊!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我昨晚睡在这里,当然从这里出来了。”她不解的望着他,而且是一夜无眠,感觉身体被掏空。
老天爷啊!让他失忆吧!他还没有心理准备!这不是真的!吴用无声呐喊着。
这时,风静夜从旁边的房间出来,与他们对望了一眼直接往屋后走去。
吴用脑袋快速的运转着,小花从风大哥的房间出来,风大哥则是从小花的房间出来,这样的他们有可能睡在一起吗?
见吴用自言自语的呢喃着,越华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随即跟上风静夜的脚步。
“子昱,告诉我,地火参还好好的。”她不死心的问。
他抬头睨了她一眼,无视她的问题,把控火炉的火势,一边用扇子轻柔的扇着,一边用嘴唇细细的吹着气,好似炉火里熬着世间珍贵的汤药,见到这个情景,越华心里咯噔一下,冲了过去捉住他的手臂,还没开始千遍一律的摇晃行动便被制止了。
“不许胡闹!”
“我没有胡闹,你总教我做人要言而有信,我已经答应地火参,只要它不愿意,绝对不会伤害它。”
“我从未教你言而有信,更何况伤害它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他的理由充足无法反驳。
越华一愣,“这不一个意思嘛!”
“你又改变主意不想救妘汐了?”
“不是,最起码你得与我商量一下。”
“结果都一样,何须商量!”风静夜直接下定论。
“可它是有思想的生物,我们不能这么做。”
“有思想吗?这点我倒没有考虑,不如我把它从药煲里捞起来,你帮它缝一下,看能不能救回它?”风静夜自以为幽默的说。
越华倒抽一口气,瞪着他,都这个时候他还能开玩笑?!语气中带有一丝最后的期盼小心翼翼的问:“你,你真的把它给炖了?”
“不是。”风静夜冷淡的回道。
越华见喜,可他不让她保持喜悦太久,“是熬煮。”
“啊!子昱你太可恶了。”越华尖叫着跑了出去。
风静夜捂住耳朵,朝她跑开的方向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看来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