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上一遭,小岚终于规矩多了,这日,难得的四人风平浪静的相视而坐,欣赏这远处雪景,流水暖意的罕见景色,过分安静,小岚摘了颗青菜朝吴用仍去,稚嫩的娇笑声打扰了风静夜的阅读。
他如往常般坐在自己的位置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接着越华的到来,半响吴用亦提着菜篮子过来,最后在屋内百无聊赖的小岚也晃了过来,他的耐性一点一滴的快被磨光,本着和平共处宽宏,他不与他们计较,可他们偏偏是不安分的主。
越华见小岚的恶作剧,同样觉得有趣的偷笑,风静夜的耐性到达临界点,他锐目一瞥,寒冰一般的目光让小岚心口一窒,缩了缩脖子,假装伤重的轻咳。
越华见小岚偶有咳嗽,不禁担心的问:“你是否伤得很重?”
“奇怪!砍掉尾巴,您为何会咳嗽?”吴用不解。
小岚精灵的凤目转了转:“狐狸的致命伤在尾巴,那连接着仙骨,要是砍掉一只手,没准,一会我就能再生出一只。”
“那砍掉你的头你能再生出来不?”吴用玩命作死。
她凤目一翻,咬牙:“要不我砍掉你的头,看你还能再生出来不?!”
“别!我开玩笑的。”
越华劝道:“既然在这里你恢复得慢,不如你先回冥间好好养伤?”
“不行,白狼哥哥晕倒前千叮万嘱要我保护你,在他还没养好伤接替我之前,我不能回去。”再说她此刻回去,搞不好兜里的宝贝就要飞了。
越华:“我不想你再因我而受伤,你难受,我看着更难受。”
“我没事!”小岚中气十足的拍胸口保证。
“小狐狸,你还是先回去吧,别将来落下一身病。”赶紧走!有你在,空气都变得聒噪!本来要治她易如反掌,偏偏越华又心疼她,打不得骂不得,这是要烦死他了。
吴用:“神仙也会病吗?”
风静夜:“神仙也是灵体,世界万物哪有不灭不损的?”
吴用领悟点头,正色道:“那大仙您还是先回去修养吧。”
“你们这是在变着法子赶我走呢?先前小花意志消沉之时,你们可不是这副嘴脸,怎么?这是要过河拆桥了?”小岚不满的叉腰抗议。
越华忙安慰道:“他们没这个意思,你别多想。”
我就是这个意思!风静夜和吴用不约而同的暗忖。
风静夜起身,收拾好随身物品,越华见状,以为他生气,拉住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要去哪?”
三双目光懵然的望着他,风静夜移开目光,模棱两可的垂眸说:“我要整理师叔的遗物,你要不要一起来?”
越华一怔,觉得他此举十分贴心,险些感激涕零。
临离开前,他睨了一眼,“安分些,否则后果你懂的。”
小岚不敢抬眸看他,只觉得满肚子委屈的撅起小嘴。
竹楼内,冷清的房屋依稀留着主人生前的痕迹,她一颗心揪着,惹来盈眶,状似睹物思人,风静夜轻抿薄唇,剑眉轻蹙,女人就是麻烦!
“这是曲谱吧?”据她所知,师父不通音律。
“对!这是你娘的曲谱,你的骨笛呢?”他险些忘记了这事情,只要让她学会幻音曲,将来再面对千军万马也不需要惊慌。
“骨笛……”她一时懵然,这才想起来,骨笛被她当作定情信物送给妘汐了,这让她如何开口是好。
他又是一蹙眉头:“那可是你娘的遗物,你该不会是弄丢了吧?”
“没,没弄丢,我送人了。”不安的小眼神飘忽。
“你拿你娘的遗物送人?”风静夜不敢相信。
越华百口莫辩,手指绞着,轻咬着下唇,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声细如蚊的说:“我会要回来的。”
“送出去的东西要得回来吗?”
“要不回来也得要吧!”越华噘着嘴委屈的嘀咕。
“是送给妘汐吧?”
她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依然不敢抬头看他。
“算了,一会让吴用到市集买一支笛子,你先把曲谱熟练,骨笛之事交给我吧。”他不明白他算是她的哥哥,还是仆从,由认识她到现在,几乎都在替她善后事情,尽管他不断的回忆起前世,可他终究是今生的他,有些事情会下意识的为她做,大部分时候他依然是他。
越华注意到包裹里的锦囊,不安分的小手快速的取过来,“这里有一个锦囊,要不要打开?”
“锦囊不都应该是到危难的时候才能打开的吗?”风静夜抢过锦囊放在一边,像是防止她打开似的,用竹简压在下面,“这里我都替你整理好了,幸好重要的秘笈都是帛书,将来带在身上也方便些,这些竹简就不要带了。”
小脸又是一阵懵然,“我们要离开?”
“我有预感,我们在这里住不久,趁现在把行装整理一下,有突发事件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越华眼神不自觉显露出对他的崇拜,他好有主见!总是能为将来未雨绸缪,心思缜密,和他在一起,她只须跟着他走,不需要担心其他,这让她有一种安稳的感觉。
“这棋盘可不像师叔之物。”他甚至怀疑他那个将懒惰视为一种癖好的师叔会否下棋。
“这是我的,是何延师叔从外面带给我的礼物。”
“还有……古琴?”风静夜从木柜里翻出一把古琴,师叔是个音痴,肯定也不是她的,“这也是你的?”
“嗯……”
突然脑海里浮现了过去的画面,眉心又是拧紧,“这不要带了,不方便。”
“不,要带!我要用它把骨笛换回来。”
风静夜会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送的,他将古琴放在一边,继续翻箱倒柜。
分不清主次,越华对整理一窍不通,有些意兴阑珊,她抚摸着自己熟悉的古琴,一时兴起的说:“子昱,我弹一曲给你听可好?”
风静夜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脸淡然的看了看她,随后走到桌子前坐下来说:“你弹吧。”
她在他面前坐下,芊芊玉指轻抚琴身,轻拨琴弦,婉转流畅的音律让人心情放松,正当风静夜合上眼睛想要好好享受这天籁之音,突然嘣的一声,乐曲停止了,他剑眉一蹙,了然的睁开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