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僵持了几秒,他表现得如此明显,难道她就不会大发好心的捎上他一程?又是一阵的沉默外加不解的瞪视,妘汐妥协,再次重申自己的难处:“我迷路了,且还是伤员,你看……能否扶我一下?”
听起来有些道理,她并非铁心肠,自然不能见死不救,手指一掰算了算,勉强能拉扯点兄妹关系,若丢下他师叔那边也不好交代,她无奈的叹气,扶起他往回家的路走去。
竹楼里,何延师徒早已到达,连平常不见踪影的王清也一副优雅的姿态坐在神玉茱身旁,神玉茱算了算时辰,皱着的眉心没舒展过,她焦虑的起身来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语:“都这时辰了华儿还不回来,莫不是出事了?”
何延:“师妹,华儿这么大的人,不会有事的,兴是采药忘了时间罢。”
“什么师妹,谁是你师妹?”瞪了他一眼,原本焦躁的心情被他这一喊更是烦躁。
尽管面容和年龄都要比神玉茱年长,可又不好驳她的面子,于是顺从的回道:“师姐见谅。”想他年纪比她长三岁之多,而当年师傅也说了,按照年龄排辈分,就算她心有不甘,也不得有违师命,没想到师傅方仙逝,便不管如何都要将辈分调过来,理由是她先比他入门,理当师姐。
神玉茱冷哼,继续负手来回踱步。
“师傅,您别担心,师叔说的对,华儿这么大的人了,又非手无缚鸡之力,能出何事?”师傅从小就是太过宠溺师妹,王清有些不悦,“再说,山谷里布满您的迷魂阵,一般人闯不进来的!”
神玉茱神经一紧,“就怕不一般的人闯进来了!”
王清:“山谷里又没有奇珍异宝,谁会不要命的硬闯,您别杞人忧天了。”
一听,本没多大毛病的语言听见神玉茱耳朵里却不太乐意,她严肃的蹙眉训道:“那是你师妹,你怎能如此冷淡?”
“清儿也是就事论事!师傅您就是过分紧张师妹,导致她永远都长不大,终日少不了我们的陪伴。”一想起那个傻呼呼的师妹,她心中就是郁闷,前些年她和师傅要出门,哪回不是哭着鼻子不让她们出门办事?那张小脸惨白,哭嚷嚷着害怕,若非师父总是宠着顺着她,也不至于那年小小的年纪竟曾想了结此生。
不过话说回来,任哪个小女孩在招受那些非人的惊悚遭遇,会胆小害怕孤独也是情有可原,回想起她每每发作的时候,那如死人的面容,撕心裂肺的喊叫,就连铁石心肠的她也于心不忍,记得刚被师傅收留之初,她戒备心特强,好几次对那个总是笑嘻嘻的傻丫头动粗,要她远离她,而她总是将最温暖的笑容面对她,不断的融化她冰封的内心,总觉得越华脸上只适合有笑容,那曾经带给她温暖的笑容,回忆起过去眼眶又是一阵湿润。
神玉茱怒斥:“你懂什么,今年是第十五年,绝对不容有差错!”她的每一步皆是劫,每一个想法都有可能随时让自身粉身碎骨,特别封印在她体内的那尊大神可是无时无刻都在打着她的主意,十五年间,她遍寻方法最终徒劳,果真应了先师的预知卜辞。
王清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之所以出山完全是无奈之举,越华身上的封印随着年纪的长大而薄弱,发病的次数也逐渐增多,好几次王清都以为她熬不过去了。可她自小遭遇非人,心气要比关心则乱的师傅要稳一些,她清楚急无补于事。
见师徒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得激烈,何延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师姐你听我一句劝,再等等,若是人还没回来,我们再出去找,您看可好?”
神玉茱自知自己的脾气,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紧绷的神经时刻都在刺激着她,俗称胡思乱想。
“小师妹回来了。”一旁的姜诚说道。
“华儿,你可算回来了,为何衣服全湿了?”神玉茱紧张的上下检视着她,瞧见她狼狈的模样,眉心皱得更紧了。
面对着长辈脸上的担忧,越华低头悔过:“对不起,让师傅担心了。”
原本伏在软香温玉上的妘汐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家,被推开的他不满地努了努嘴。
“妘汐你为何也这副模样,是否路上遇到阻碍?”何延上前问道,深怕自己的徒弟惹祸上身,那可是人家的宝贝徒弟,可含糊不得。
“师傅,您还是别知道的好,总之一言难尽。”他略显尴尬地说,要是师傅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恐怕饶不了他吧。
“华儿,你和你师兄究竟发生何事?”神玉茱追问。
“我……”她迟疑,看了眼妘汐,又垂眸回道:“我掉水里了,师兄救了我。”
原本紧张的妘汐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眼神里写着‘谢师妹不杀之恩’
“原来如此。”神玉茱松了口气,“幸亏有你师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越华抬眸瞄了王清一眼,犯错一般的小手扯了扯师姐的袖角,王清宠溺一笑,安抚道:“没事就好!”
一改方才的紧绷气氛,神玉茱直勾勾的打量妘汐一番,心里怀着试探的打算,脸上和平吩咐道:“华儿你快去换身衣裳,免得着凉,妘汐你随我来,我给你师傅从前的衣裳换上,这山中可不比都城,可别害病才是。”
“多谢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