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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顾伽罗,无比期待的看着妙真大师的‘新欢’和‘旧爱’开撕。

精致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顾伽罗挂着标准的微笑,“刘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妙真大师乃方外之人,最是慈爱大度。我何其有幸,得与大师结缘,过去三年受了大师太多的照顾,我心中无比感念。”

顾伽罗声音清冷,扫了眼得意便猖狂的刘楚楚,继续说道:“几个月前,大师身染重病,幸得刘姑娘相助这才度过难关。刘姑娘救了大师,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又岂会怪你?”

“真的吗?伽罗姐姐,你真的这么想?”

刘楚楚如同天真的少女,无辜的瞪大双眼,“姐姐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毕竟咱们两个——”的‘交情’非同寻常。

后头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忽然被清河县主打断了。

“噫?这、这不是楚楚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清河县主装着一副才认出刘楚楚的模样,保养得宜的脸上又惊又喜,“天哪,你果然没事。太好了,真真是太好了!”

清河县主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合十不住的念佛,“佛祖保佑,楚楚,你知道吗,自打发现你‘失踪’后,我真是急坏了,连夜拷问了庄子上的下人,那些该杀的狗才居然告诉我‘不知道’——”

嘭!

清河县主用力拍了椅子扶手一记,恨声骂道:“我反复吩咐他们好生伺候你,结果呢,好好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那些个贱奴都是死人吗?居然连个闺阁小姐都守不住?唉,早知那些杀才这般玩忽职守。我定不会答应你的要求让你搬到庄子上去。楚楚,这几个月你都哪里?有没有吃苦?”

说着,清河县主的语气从气愤慢慢变成了心疼,她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可怜见的,你虽出身军户,可也是被父兄娇养长大的。来到齐家后。我更是把你当亲生女儿般看待,你何曾吃过半点苦头?如今却因为我治下不严害得你沦落江湖……”

“县主!”

刘楚楚睚眦俱裂,姓马的老妇这是要毁掉她啊?!什么叫‘失踪’?什么叫‘沦落江湖’?这不是摆明说她被歹人掳走。或者曾经有过非常不好的遭遇吗?!

这样一个她,还能如愿嫁入高门,成为京中贵女们羡慕的对象吗?

刘楚楚忽的有种针芒在背的感觉,好似在场的女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所有人的眼神都在询问:你还是清白之身吗?你有没有被歹人‘欺负’?

“楚楚,你放心。我已经为你出了气,庄子上那一群背主的贱奴,我全都发卖了出去,”

清河县主没有看到刘楚楚眼底燃烧的怒火。兀自激动的说:“楚楚,你能平安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为了找你。我不但发动了所有的下人,还命人去顺天府递了状子。请求官府帮忙。”

刘楚楚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天哪,这个蠢婆子居然还闹到了官府?她到底想怎么样?

此时,刘楚楚再也没心思找顾伽罗的茬,而是想着如何解释自己‘失踪’这件事。

至于她和齐家的关系就不必详说了,因为这些都是明面上能查得到的。

刘楚楚后悔了,自己该听‘他’的建议换个身份,若是那样的话,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困境。

只是她对齐谨之的执念太深,对顾伽罗的恨意太浓,满心想着有朝一日能以‘刘楚楚’的身份重返京城,踩着顾伽罗的头站到齐谨之身边。

结果却是……唉,刘楚楚握紧了拳头,尖尖的指甲刺入掌心,疼痛帮她拉回了理智。

她飞快的运转大脑,急于找出合适的措辞。

姚希若蹙眉,这个事情还真有些棘手。

她们事先曾猜测会有人翻出刘楚楚与齐家的旧事,可转念一想:清河是个讲究脸面的人,应该不会当众揭穿;顾伽罗则不会主动提及,毕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谈论自家男人曾经的平妻人选。

所以,她们就没有针对这件事想出对策,哪料到县主会这般豁得出去!直接让她们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世子妃心急如焚,忙说道:“哎呀,县主不提,我险些忘了。没错,我们家楚楚在‘认祖归宗’前,确实曾经借住齐家。楚楚对我说,那些日子多亏了县主的悉心照顾,她真是感激不尽。去年刘家派人来京中接楚楚的时候,楚楚原本想跟您告辞,奈何……唉,所幸刘家的人顺利将楚楚接到了西北,如今又回到了京城,过去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世子妃这话说得相当有水平,清河县主刚说庄子上的奴婢玩忽职守,世子妃就一脸为难的说刘楚楚不是不告而别、而是没有办法。

至于原因嘛,呵呵,自然是刁奴作祟。

况县主说她已经将所有涉案的奴才都发卖了,即便想对质,也没有人证。

‘真相’到底如何,就由刘家人和刘楚楚说了算。

刘楚楚眼睛一亮,慌忙点头,“是呀是呀,一切确如舅母所言。县主,我听自己尚有族人,欣喜不已,恨不得肋插双翼飞去西北,想给您送信……不说了,我知道那不是您的意思,您待我的好,我点点滴滴都记在心——”

县主根本没看刘楚楚感激涕零的模样,她微蹙眉毛,低喃了一句:“不对啊,楚楚你若是被刘家人接走的,为何不带贴身丫鬟?我还当她是个好的,留她继续在齐家。”

说到这里,县主才似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描补道:“对对,世子妃说得对,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就都别提了。”

得,该说的话县主一句没少说,该歪曲的也已经引导完毕,最后县主却还宽容的说一句‘别提了’,不啻于将世子妃刚刚给刘楚楚披上的外衣又扒了下来。

看了一场好戏的贵妇们眼神乱飞、神色各异,屋内的气氛变得十分怪异。

啪!

妙真大师一巴掌扫掉炕桌上的茶碗,厉声喝道:“怎么回事?楚楚,你是不是真的被人欺负了?还是被刁奴胁迫?啊,你跟我说实话,我与你做、做主——”

那个‘主’字还没有吐出来,妙真大师便软软的倒了下去,紧抿的双唇早已变得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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