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尚氏倒是上道了...”蔺氏兀自用剪刀在裁剪一棵五针松,似随意说道。
张嫲嫲点头,“如今是那李家的接管了厨房。”
蔺氏当然已对跟随尚初云嫁入沈国公府的人的背景都进行了一番调查,也就知道这李妈妈可是尚初云大嫂冯氏的陪嫁妈妈,可这人之前却似个透明似的,没想到今日却是排上了用场。
“罢了,上次连我都以为凝霜得了大公子的看重,可如今看来也只是个摆设而已。”沈渊上次力保凝霜,才让后者得以留在沈国公府,而蔺氏见此,当然是乐见如此,可这么久了,凝霜也还是姑娘的身份,连个妾室之位也没有,便想定又是尚初云的计谋而已。
张嫲嫲接过蔺氏手中的剪刀,然后再舀上一碗清水,蔺氏随即以指尖沾水,再洒了点水在这棵五针松上。
此时,有丫头进来禀报,“禀夫人,纪府纪小姐来访。”
蔺氏笑地深意,随即转身与张嫲嫲说道,“尚氏如今可是全京城官家夫人们的榜样,这为了夫君而广纳妾室,可不是谁都能做的出的,如此‘贤良’的媳妇,我这个当婆母的,何不再帮她一把...”
“请纪小姐进来。”蔺氏让丫头去请纪汐月进来。
张嫲嫲本就知道蔺氏的话里有话,又知今日纪府小姐纪汐月来访是因自家主子亲自写的请帖,只是她奇怪的是,纪汐月乃是相府嫡女,如何肯给大公子做妾?
她心中存疑,可作为一个奴婢自不可在此时多嘴,便在蔺氏身旁默默站着,直到纪汐月进来。
“汐月见过沈国公夫人,夫人安好。”纪汐月有意讨蔺氏欢喜,便行礼都做的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蔺氏一直有意让沈渊娶纪汐月,可无奈她只是继母,且沈渊又一直根本无视她,所以她本是都给纪府递上了沈渊的生辰八字了,可不料沈渊一回京城不久,就请他的爹沈国公爷沈梁邯作保,说是要保尚府一人进宫选秀,这本没什么,可后来沈渊却是去向圣上求婚于此秀女,也就是这尚初云!
自那之后,纪汐月也没再来沈国公府了,所以蔺氏此时见着纪汐月似乎憔悴的脸庞,便心生怜爱。“汐月啊,你久不来看我,是否因生气了?”
纪汐月一心想要嫁入沈国公府,嫁给沈渊,而双方都已互换了八字,便以为就剩提亲了,可无奈沈渊一回京不久,便要娶尚府那位尚初云,这实是出乎她的预料,所以她在这以后确实消沉了一段时日,直到尚初云说要为沈渊纳妾的消息传出,她才又重燃希望。
需知沈渊与尚初云的婚事可是圣上所赐,所以沈渊不会轻易休弃或与尚初云和离,因此若纪汐月自己还想嫁给沈渊,那便只有成为他的妾室这条路了,但即使如此她也还是愿意的,她倾慕沈渊久矣,这点委屈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所以今日她才来的。
“夫人多虑了,汐月之前身子一直不适,已是久未出府,所以并不是故意不来看您的。”纪汐月落座后便急切解释道。
蔺氏叹息一声,连说,“那就好,那就好...我呀,真是想让你做我的儿媳,一直就想着,若你是我的儿媳,那该有多好啊。”
纪汐月低头,似有些苦涩一笑。“汐月之前也见过沈大夫人,与她也算是一见如故,只是她对我...好似一直心存顾虑,如今她能嫁给沈大公子,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蔺氏突然拉住纪汐月的手,让对方不得不抬起头来看她。“汐月,你老实告诉我,你可还喜欢我儿?”
纪汐月脸上羞涩,但也坦承地点了点头。
蔺氏见此,便与她继续说道,“若这婚事不是御赐的话,凭我沈国公府夫人的身份进宫求皇后娘娘,应也可为你争得一份平妻的位置,可这婚事是圣上所赐,这尚氏的身份就是独一份的,不过你放心,即使你是妾室,也是贵妾。”
纪汐月的母亲也是继室,她虽是嫡女可在纪府却不是最得宠的,她姐妹众多,所以纪府最不缺的就是小姐们,所以无人可为她去争,她便要自己去争!而且她以为沈渊也并非对她无情,所以既然这是个机会,那她必定要抓住。
此时她两眼泛着泪光,似有些激动道,“夫人可是说真的?我...”
蔺氏点头承诺,“当然是真的,尚氏要为我儿纳妾,那已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了,而要入我沈国公府,也并不是何人都可,所以你纪汐月是最最适合的!”
纪汐月当然是高兴的,毕竟在她看来,这尚初云并不得婆母蔺氏喜欢,而蔺氏却是喜欢的她,所以她若是嫁进沈国公府,有蔺氏在后,又有夫君宠爱的话,那这尚初云虽是正室夫人,那她也不怕了。
但她又在意一点,那便是沈渊是否答应纳她作妾。“可汐月还是有些担心,就不知沈大公子他允否?”
“你放心,他若是无意,我也不敢开这口啊。”
“...你既是相府千金,那提亲之事,我也一定会隆重视之...”似又怕纪汐月还会犹豫,蔺氏又继续说道。
纪汐月这才终是点头说道,“一切但凭夫人做主了。”
“好...好...”蔺氏高兴地连连点头道。
此时在清辉阁外,正是有一人影消失不见。
这人影落在临渊阁的书房外,低声与竹影耳语后,竹影才推门入了书房。
在书房内的沈渊,自有是有办法从谢暮良的手中拿到那晚射到尚府的箭,他正是端详着这箭头,竹影已是凑在他身旁轻声禀报,“公子,纪府纪小姐来了清辉阁...”
沈渊放下箭,“这蔺氏...还是不死心么?”
“国公夫人还说公子将会纳纪小姐为妾,且还会于近日就去提亲。”竹影继续说道。
沈渊眼神一暗,暗忖,这蔺氏就这么想让纪汐月嫁入沈国公府?
“那纪庄的管事如今在哪儿?”沈渊以为那件事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便又问。
“就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