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虞侯!”
七八个士卒一下子扑了上去。这才发现这名姓陆的虞侯已然没气了。当急忙就有不下二十个人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不过,还不等他们做什么,一声大喝便从点将台之上传了过来。
“西军听令!警戒!”
张俊刚刚放下手中的弓箭。身边的沉默寡言的种洌却突然发话了。伴随着他的命令,种家军的精锐骑兵们马上就进入了战备状态。
现场只留下一千多骑兵警戒,剩下的三千人立即调转马头,虎视眈眈的在两百米之外列阵,似乎随时都会冲过来。
一时间刀出鞘弓上弦,危险的气息立刻弥散在了所有的角落。
此时的点将台之下已然如同是个干燥的火『药』桶,一丝丝的火焰就可以引爆一切。
“你们要干嘛?”
又一声大吼传了过来,却如同振聋发聩一样横扫了整个校场。
赵桓扶着腰间的横刀,就站在点将台的最前沿,略显英武的装扮之下,流『露』出来的却是骇人的杀气。
“造反吗?”
赵桓又接着问道,这下子更是将所有人都镇住了。
“所有无罪者由虞侯带领站至校场右侧,需要受罚者站在左侧并放下武器。我倒数五个数,有不从者杀无赦。”
赵桓扫视了四周一圈,语气愈发的随意,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越来越严重。口里也不停,接着倒数了起来。
“五!”
“四!”
“三!”
“二!”
“一!”
随着赵桓的不断计数,四周的归德军诸部哪里还敢怠慢,唯恐被波及,争先恐后的向着右侧跑去。
一时间校场上除了一二百个还打算负隅顽抗的,再也没有了其他人。
“杀!”
赵桓微微的眯了眯眼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有些痒的鼻头,毫不迟疑的继续下令说道。
对于这些至今还没有放下武器的部队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而对于四周那些担任警戒的能征惯战的西军将士来说,杀起人来更不会手软。
“嗖嗖嗖!”
“嗖嗖嗖”
赵桓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密集的箭矢便『射』了过去。
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是拍岸的惊涛一般,连绵不绝的冲了过去。
刘世元麾下的部队本来就连衣甲都没有穿戴整齐,面对箭矢也这能用血肉之躯与之对抗,因此,只是两轮齐『射』便再也没有一个还能站着的了。
腥臭的血腥味弥漫的到处都是!血水夹杂着惨叫不断的响起。
眼前的校场简直已经成了修罗场。
然而,赵桓却好像是丝毫都不在意一般。
“诸君听着,三日后,本将将会对归德军的各部禁军进行再次选拔,选拔不合格的必须选择转为屯户,平时负责开垦荒地种植粮食。”
赵桓微笑着看向了站在校场右侧的瑟瑟发抖的归德军禁军,可是心里却打心眼的看不起眼前的这批人。
不过只是观看西军杀了几个叛『乱』者就已然被吓成了这样,这要是真的和人两军对圆,怕是立马就会奔溃,同时这情况也愈发坚定了赵桓的算计。
于是,他又接着说道:“今日各营将官先将麾下的部队带回,核点五队兵员人数,两日之内报上来。不过我却要提醒诸位,之前你干过什么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从即日起若是再有违反军法者,本帅定斩不赦。”
说罢,便又扫视了四周一圈。
语气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三日后,考核的标准为不管是长枪手还是钩镰枪手必须可以一口气持武器突刺挥舞二百次,重装步军需持刀盾,披全甲于烈日之下行进十五里,掉队者立即裁撤,弓兵需连续开满弓三十次,不达标者转为屯户。以上所有的考核皆由西军评判。”
对于不合格的人,赵桓并没有选择简单地进行裁撤,宋军大多数都是刑徒,也就是犯罪了的人,由于当兵先得在脸上刺字,因此良家子很少有愿意从军的。由此可见有宋一代武将的地位到底有多低。
这也是为什么在宋朝会有贼配军的说法。
比如岳飞就算是官居枢密使,也就是俗称的宰相,文官集团也还是看不起他。有御史在帮岳飞辩护的时候,对他的称呼都是区区一飞。
“诸军各自带回吧!”
赵桓缓声说道,旋即便转过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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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金的香炉里飘散出了袅袅青烟。
赵桓此时正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的则是一本不算很厚的书。
“大帅,这选拔的标准是不是有些严苛了!三万归德军禁军只留下了三千人。”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竟是张俊。
听到了对方的话,赵桓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抬起头看向了张俊。同时也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唐太宗与李卫公对。
被倒扣在桌子上的书『露』出了书名。
“伯英,归德军可堪大用?”
赵桓反倒是反问起了对方。
不得不说,张俊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搞得有些懵,楞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军纪涣散,士卒多病弱,不堪大用!”
“既然不堪大用还不如,借此裁撤为屯户,他们打不了仗,屯田总可以吧!必要的时刻也可以拉出来守城。”
赵桓解释道。
不过,这却让张俊更加疑『惑』了。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兵力岂不是严重不足了,若是仅仅凭借西军的兄弟,小仗还好说,要是和女直人开战恐怕就力不能及了。”
张俊继续说道。
“所以,我打算编练新军。”赵桓接着回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张俊大吃一惊,此时经过太行山巨匪宋江和南方方腊的破坏,大宋各地的节度使多多少少都会自己招募一部分士卒作为亲军。但若要是像赵桓这样一次打算招募数万人的却从未有过。
“人员如何招募呢?良家子怕是不好招啊!”张俊又提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疑问。
的确,张俊现在所说的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淘汰了旧人,新的兵员从何而来,应天府本地的农户怕是不会从军的。
谁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赵桓却又一次开腔了。
“辽人旧民!”
这次他只说了四个字,却如同石破惊天一般。
张俊经过这样的提点,马上就领会赵桓的意思,眼神猛然亮了起来。
他并不是个没有政治智慧的人,要不也不会历经两朝恩宠依旧,君不见岳飞不光是自己身死,就连儿子也没有幸免于难,除了一个流放途中逃跑的,其他儿子都被赵构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