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哪怕爆发出再大的潜力,如今战场之上的局势还是被瞬间扭转。
忽然加入战场的厉角们疯狂的收割着华夏军的性命,姜烈山带着自己的心腹且战且退,然而他们的身后就是天索桥,退,又能够退到哪里去呢?
“将军!”
忠仆满身是血的唤他。
“败了。”
姜烈山死死的盯着那人群之中突出的身影,只觉得一阵一阵的无力感涌上四肢。
厉角们的实力虽然不是最强,但是却足以将这战场搅的地覆天翻。
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厉角们的加入让华夏军顿时处于下风,而退无可退的华夏军在此刻,却是真真正正的溃不成军。
“撤退!”
亲信看着姜烈山的表情,清楚的感觉到,他这两个字喊的多么的不甘。
“撤退!”
“追!”
***
“感觉如何?”
姬轩辕把药放在姜烈山的床边,有些无奈的问道。
天索桥自然是没有保住,如今华夏城之中对姜烈山颇有怨言,然而在面对姜烈山那气势汹汹的军队的时候,他们却也只敢关上门来骂上几句。
只是姬轩辕却知道,姜烈山为了保住天索桥到底付出了多少。
如今这个浑身上下包满了绷带,一动都动不了的男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日若非是子瑞带着几个修真者及时赶到救下姜烈山,如今姬轩辕看见的怕是就是一堆白骨了。
姜烈山没说话,他身上的伤重,张张嘴都费力。
姬轩辕也知道姜烈山的情况,倒也没有强求他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给姜烈山喂着药。
姜烈山被子瑞他们救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满身是血的请罪,当时把姬轩辕他们都吓坏了,而因为见过姜烈山那请罪的模样,华夏城的几个长老虽然对于他没有守住天索桥有些可惜,却终归是没有表达什么不满。
毕竟他已经尽力了,难道真的要逼到他战死在沙场上才肯满意吗?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姬轩辕不用猜测,便知道门外的人是谁了。
“照顾好姜将军。”
随意的叫了个仆从过来,姬轩辕嘱咐了两句便匆匆的出了门。
门外是凤西陵和沈玉衡,沈玉衡如今天天和凤西陵待在一起,二人几乎是同进同出,只要有凤西陵的地方,必有沈玉衡。
“怎么了?”回身关上门,姬轩辕有些无奈的看着凤西陵。
“姜烈山带回来的那几个俘虏已经被净化了。”
天索桥一战之中,姜烈山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还从战场上带回来了两个东夷族的俘虏。
而东夷族的所有人都已经入了魔,这净化指的就是已经将他们身上的魔气驱除,恢复到未入魔之前的模样。
当然,净化还是得依靠沈玉衡。
“这样啊……既然如此,那便去看看吧。”
姬轩辕揉了揉额角,嘴上虽然如此说着,心里却不觉得抓了这么些俘虏有什么用。
严刑拷打?有什么好拷问的呢。
反倒是因为是俘虏,他们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
被抓来的俘虏都关在牢房之中,那二人见到进来的几人,顿时警惕了起来,看着姬轩辕的目光都带着几分仇恨。
“我先出去了。”
沈玉衡耸了耸肩,那两个人她并不认识,想来她在东夷族的时候,他们应当都是在外头的,不过她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和这些俘虏说的。
劝他们迷途知返么?
简直可笑。
凤西陵担忧的看了她一眼,然而这情绪却是隐藏的极好,愣是半分也没透出来。
她和沈玉衡同进同出久了,对于沈玉衡倒是颇有好感,只是如今显然姬轩辕这里更需要她,纵然担心,却也没办法跟在沈玉衡身边看顾着。
一出了牢房,沈玉衡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她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只觉得自己仿佛又活了过来一般。
只是心头那隐隐萦绕的暴戾情绪还是让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自从飞升之后,她身上的杀戮气息就越来越重,如今更是常常大开杀戒,半神的力量难以控制,同样越来越超出她的掌控的,还有那杀戮的感觉。
仿佛要成为杀戮的机器一般。
袖下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沈玉衡努力的深呼吸着,希望能够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然而,没用。
深呼吸毫无用处,反而让她的情绪愈发的暴躁起来。
想杀人。
想饮血。
口腔之中似乎弥漫着一股甜美的气息,她不断的回想着沉魈的血是如何的甜美,那双眼睛之中闪动的血色让人见了就觉得胆寒。
沈玉衡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心虚的看着自己身侧忽然之间蹦出来的漩涡。
方才那一瞬间的情绪失控带来的就是力量稍微的失控了那么一下,不过好在很快的就被她控制了过来,才没有酿成大祸。
半神的力量实在是强大,然而这力量所带来的代价也实在是太过恐怖了些。
若是可以,她倒是甘愿放弃这从别人那里得来的力量。
“真是……怎么就把自己活成了个怪物了呢?”
沈玉衡无奈的揉着自己的额角,那股嗜血的冲动尚未散去,仿佛要叫嚣着冲破所有的束缚一般。
若非她心智远超常人,怕是早就彻底沦为杀戮的工具了。
然而纵然如此,她如今的状况却也不太好。
杀戮的欲望实在是太过强烈,强烈到她眼前所见都是一片血一样的颜色。
舌尖已经被咬破,唯有疼痛才能够让她勉强保持几分清明,可是舌尖渗出的血迹却更强烈的勾起她对于鲜血的渴望。
这就是……夺取神格的代价么?
沈玉衡死死的捂住唇,低着头,疾步朝着自己的房间狂奔而去。
你若是想要继续成为沈玉衡,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想成为沈玉衡……还是……风里希?
你想要继续活下去……还是看着自己的人生被另一个人代替?
她不想成为任何一个其他人,她只想做自己。
“啊,或许这样的方式实在是太过残忍,可是这是想要保住沈玉衡的,唯一的办法,不是吗?”
玄青长发的女子眉目清冽的朝着她笑,额角的那朵梅花愈发的动人。
“或许是我生前见过你吧,不然为何在此刻,我竟然会觉得有些欢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