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姜报过平安之后,沈玉衡就断了通讯,边上的谢必安这才继续说起话来。
“大小姐往这地狱里去,是要看罪人?还是要去历练?”
“历练?”
“是啊,酆都之中的鬼差为了提升修为也会到这地狱之中历练,不过我们平常事务繁多,修为低下,也只敢在八热地狱之中历练。”说到这里,谢必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的修为也不高,也是那只敢在第一重地狱历练的鬼差之一。
听谢必安这么一说,沈玉衡的心思顿时活泛了起来,在地狱之中历练能够提升修为?她如今是鬼将,想要成为鬼王怕是还要许久,若是真的在地狱之中历练一遭,说不定能够大幅度提升自己的修为,到时候对抗起鬼王也更加容易一些,只是不知道这历练是怎样来的?
“若是想要在地狱之中历练,必然要先封了自己的修为,让自己如同一个普通魂魄一般,和其他魂魄一起受刑才可以,不过也有例外,若是大小姐想要历练,这修为是不能全封的。”谢必安瞄了瞄沈玉衡的神色,见沈玉衡神色如常,才继续说道,“阴司街中的鬼差也会来地狱之中历练,故而地狱里面危险重重,为了防止他们对大小姐下手,大小姐您的修为是不能封的。”
沈玉衡点了点头,如今阴司街之中的鬼差想要活捉她,她要是真的封了修为跑到地狱里面,估计就是羊入虎口,说不定今日刚进地狱,明天就被阴司街的鬼差给捉去了!
实际上,地府之中的地狱和人间传说之中的不尽相同,地府之中的地狱是很多的,像是普通魂魄,他们若是生前作恶太多,便会堕入十八层地狱受刑,而除了这十八层地狱之外,地府之中还有其他地狱,譬如说八热地狱,八寒地狱,孤独地狱,鬼差历练也多是选择在八热地狱之中。
八热地狱之中每一个地狱都有四门,每门又有四小地狱,共一百二十八地狱,故而鬼差选择八热地狱的也多一些。
“那若是我压进来的罪人,又要到哪一层地狱?”沈玉衡又好奇的问道,她当初只是开了地狱之门,却并不知道把宁锦和雪千重压入了哪一层地狱,如今看来,他俩定然不是在十八层地狱之中的。
谢必安仔细回想了一阵。
“那个女子应当是在八寒地狱之中,而那个男子,如今想来是在孤独地狱之中。大小姐可要去看看?”
“不了。”沈玉衡摇了摇头,她原本想去看一看,可是如今回想起来,却又觉得已经没有去看的必要了。
人生早就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以后,他们也只是陌生人罢了。
对于沈玉衡和雪千重的事,谢必安也略知一二,见沈玉衡这般,他便不再说罪人如何,只是又说起了关于历练的事。
“若是大小姐想要历练,最好还是先从八热地狱开始为好,这些地狱之中,八热地狱虽然小地狱众多,却是最不受煎熬的,八寒地狱其次,而最难过的,应当就是孤独地狱了。”
前头的两重地狱都是身体上的折磨,然而孤独地狱却是内心的折磨,能够在孤独地狱之中走出来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就连沈姜,也许都不行。
沈玉衡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这里就是八热地狱了吗?”随着沈玉衡的离那地狱越来越近,她已经能够渐渐看到地狱之中的景象了。
八热地狱之中处处都是燃烧的火焰,蓝色的火焰是天,黑色的火焰是地,而天空之上还不断掉落着无数的炽热火雹,在这八热地狱之中的魂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们每天都要经受烈焰炙考身体的煎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直到寿量到了,进入下一地狱受苦。
“这是八热地狱之中的复活地狱,复活地狱之中有四门,每门又有四个小地狱,不过其中的小地狱也只是复活地狱的加强罢了。”谢必安解释道。
在复活地狱之中,魂魄会受到不同的火焰的炙烤,在这之中的魂魄在被烧死后会复生,在刹那之间,就是千万次的生死。
而若是经受燃烧的魂魄却仍旧自相残杀,就会受到狱卒的砍杀刺割。
地狱之中的景象残酷,然而沈玉衡的心底却连一丝波动都没有,这些人不过是自食其果罢了,在他们造下那些孽障之时,便该有这样的觉悟!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少报应。
一脚踢开妄图抱住他的大腿的魂魄,谢必安引着沈玉衡到了小地狱的前头。
“大小姐若是想要历练,只要在这里进去便可,若是大小姐想要离开,只要摇一摇这铃铛,自然有人来接。”谢必安又给了沈玉衡一个铃铛,沈玉衡依言接下。
然后毫不迟疑的踏入了地狱之中。
她要变强!这样迫切的想法让她根本无惧任何历练!
***
初秋的风有些冷,女子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黑发都被风吹的凌乱,露出那张脸色差的过分的面孔。
“你没事吧?”尖耳朵的少年扶住那女子,声音之中带着关切。
“她进地狱了。”女子却只是垂下眼睫,声音淡淡。
少年愣了一下,地狱?那岂不是……
“没错。”女子微微仰头,声音平静。
“可是我相信她。”
相信着……相信着她不是那个会为情爱冲昏头脑的小女人,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女子。
她和她一样,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都在为此努力着,从不停歇。
“但愿如此吧。”嘉陆却有些担心,然而在面对女子时,他却生不出任何反驳的心思,只是缄默的扶住女子的身体,轻叹了一口气。
不过也只能这样期盼着了,毕竟他们还需要依靠她来改变这一切。
落叶打着旋落到女子的发间,嘉陆伸出手,将那落叶摘下,然后他就听到了女子的声音。
凉薄,平静到近乎于冷漠。
“她多情,她无情,而我,也许是薄情吧。”
嘉陆顿时愣了片刻,然后轻笑了一声。
“薄情又如何呢?我不介意啊。”把手中的枯叶丢掉,嘉陆眼里泛起一层笑意,盖住那眼底深深的哀伤。
爱情这种事,谁能够说得清呢?哪怕分明知道她是个薄情的女人,他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扎了进去,根本难以自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