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去,好一幅少年裹雪独自坐,读书读心读世间的画。
若是让梁伯玠和梁伯瑄看到,恐怕下巴都要脱臼了!
就不说别的,就是梁三伯此时手中的那本书,就是给梁伯瑄和梁伯玠三天三夜,他们俩都不一定能看得懂一页的内容,而梁三伯仿佛就像是在看着平常的汉字的书本一样没什么区别。
当然,他并不是在装,而是他真的看懂。
外头,由卿菊和卿紫把守着院子,虽说要防着外头一波又一波的试探,但又生怕防守太过了让梁伯玠和梁伯瑄看出来她们的严防死守,到时候又会给她们三少惹来麻烦,所以,很多时候明知道是对方的眼线,却也只能放任对方安插眼线进来。
这会儿,卿菊看了看时间,从外间进了内室。
梁三伯一手支着脑袋,听见动静,放下了书,了然。
这会儿厨房的奴才差不多要送来晚膳了,到时候,免不了要演一场戏给自己的两个哥哥看看。
都说人生如戏,每天都是一出戏,那梁三伯真不知道自己一天里头到底演了多少场戏了。
呵,人们总是看不上戏子,说戏子身份低微,卖笑卖唱。
可是人呢?
人不也一样是戏子吗?
面对外人是这副面貌,面对自己人又是另一副面貌,对着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样子,不也一样吗?在扮演着一个又一个亦或是自己,亦或是别人的角色。
又有什么高低卑贱呢?
梁三伯叹了口气。
他们还真是不嫌累啊,天天盯着自己,而他呢?也不嫌累,天天这么装着。
好在,每次只要梁三伯回到自己的青云居,陆海他们是不在内室伺候的,他们都在外间,陆海有一个师弟,如今也是梁三伯的随侍,名叫陆河,陆河为人机敏,而且还擅长模仿人的声音,陆河模仿起梁三伯的声音起来那叫一个惟妙惟肖的。
所以,梁三伯就让陆河在外间,跟卿菊卿紫、陆海他们闹腾,制造一个他在玩闹的假象。
要是让梁三伯天天这么折腾着,他累啊!
梁三伯在心里苦笑着放下了书,下了榻,卿菊伺候他换了一身衣服,这身衣服是特别制过的,这身衣服袖子破了好几个口子,上面又有不知道是什么抹上去的红绿颜色,领子被扯得掉了线,上面还有那么点儿歪歪扭扭的补丁,而且衣服并不是那么干净,似乎还有些灰尘。
这衣裳自然是梁三伯用来迷惑别人的,别人不知道的,一眼看过去大多都会以为方才梁三伯如何玩闹了。
他也不梳发,就这么随意地散着,等着外头的人过来看。
反正傻子嘛,还注意什么外在美?
你见过谁家的傻子还天天把自己拾掇得格外齐整的?
那个厨房的奴才进来送饭,眼珠子滴溜溜的,左看看右瞅瞅,陆海一眼就看出来了,估摸着又是上来打探消息的了。
那个奴才一瞅,哟嚯,这屋子里可真乱啊,地上乱七八糟的,又有书又有衣服的,真是……
再一看三少这样,估计刚才又闹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