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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希恩正尴尬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傅时御忽然烦躁地说了一句:“行了行了,赶紧把茶喝了,我们要去吃早饭了!”
梁书仪也在一旁帮腔:“不喝吗?不然我替你喝?”
傅老爷也出声:“是啊,别耽误了吉时。”
这么多人一起帮着唐希恩说话,傅正邺内心虽还不忿,也没法子,牙一咬,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唐希恩松一口气,挽着傅时御的手臂去餐厅,稍稍吃了点甜粥。
他们刚出餐厅,就见内厅又坐满了人。
伴郎团和男神团过来了。
顾炀、陆淮和霍桀,活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哈欠连天,那黑眼圈都快赶上奥利奥了。
三人软趴趴地瘫坐在沙发上,一人瘫一个位置,瘫的姿势还都不一样。
其他几位,虽说昨晚也喝了酒,但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倒是神色正常。
傅老爷正在给他们发红包,边发边笑,叮嘱他们经常过来玩。
顾炀终于收到红包了,开心得虎躯一震,喜滋滋地拆开,把里头一张面额不少的现金支票拿在手上上下甩了几道,笑嘻嘻地约陆淮和霍桀晚上回门宴结束了去做大保健。
陆淮油腻腻地聊着哪里的技师漂亮,霍桀也跟人在那边瞎起哄,直到收到薄胥韬的眼神警告,这才讪讪闭上嘴巴。
傅时御听得头更疼了,手一招,路航和姬南赶紧去把那三尊瘫在沙发上的太上皇给请下来。
一行人开着十辆劳斯莱斯婚车前往唐希恩的娘家。
主婚车上,唐希恩跟步悠然打过电话,得知乐蔓已经到李妙莲那儿了,开心得叫顾炀车开快点。
顾炀本就爱飙车,见傅时御没反对,干脆飙起来,中途几次超速,也不怕被拍。
原本要一小时才能到的地方,愣是让顾炀飙得四十分钟就到。
十辆劳斯莱斯列队排在公寓楼下。
唐希恩婚俗礼品也顾不上拿了,包包一提,立马就下车了。
傅时御交代顾炀扛好甘蔗(婚俗礼品),自己也跟着唐希恩下车了。
顾四少哪里肯扛甘蔗?
一下车,就叫路航过来杠,可路航自己手上还提着鸡笼子,也没手再多扛两只长达两米的甘蔗。
顾四少一眼扫过去,所有人手上都提着这那,唯有薄胥韬一个人两手空空,可给他胆他也不敢让薄大少给他扛甘蔗,只好老大不爽地扛着那两根根部还带着土的甘蔗跟在队伍后面。
一行人乘电梯上了楼。
还在电梯里,唐希恩就微微变了声音地跟傅时御说:“我好久没见到蔓蔓了,可能都有半年了!”
傅时御神色淡淡:“平时不是有视频吗?”
她搂着他的手臂娇嗔道:“视频跟见面哪能一样啊。”
扛着甘蔗的顾炀随口一问:“蔓蔓是谁啊?”
傅时御没吭声,唐希恩注意力都在电梯的层数变化上了,也没接腔。
顾炀用手肘拐了拐路航的手臂:“谁啊?女的吗?”
路航:“傅太的闺蜜,原创歌手。”
“这名字听着耳生得很,”顾炀笑了一下,“娱乐圈竟然还能有我不认识的?……”
他正说着话,电梯到了,傅时御挽着唐希恩先走出去。
一众伴郎男神依次出去,一进门,就十分嘴甜地跟李妙莲、滕仲谦及滕老太问好,各种恭喜。
滕仲谦赶紧拿红包出来发。
顾炀因为扛着甘蔗,所以走在最后面,见前头的队伍已经在拿红包,生怕自己又因为没儿子、还不属龙被嫌弃,紧张道:“姑父,还有我呢!给我留一包!”
滕仲谦原本还笑着,见他这副不着调的样子,拿在手上的最后一包红包,往他手心抽了一下才给他,给的时候还严肃道:“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姑娘定下来了!”
“会的会的,”顾炀将甘蔗靠到墙边,双手接过红包,点头嬉笑道,“我晚上就出去找对象!”
滕仲谦懒理他,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顾炀喜滋滋地收起红包,一进客厅,就敏感地发现这屋子有点不一样。
他那犀利、鉴女无数的眼神四处搜索,终于发现问题出在客厅那位正与唐希恩拥抱的短发姑娘身上。
那姑娘身材纤瘦,长得并不高,至多165公分,棕色的短发稍稍带点烟粉,身上穿着一件缀着细小白钻的宽松深灰色毛衣,黑色紧身长裤,黑色短靴。
她抱着唐希恩,闭着眼睛吻了吻唐希恩的脸颊,然后继续抱着唐希恩。
顾炀看到她的脸。
脸小小的,五官算不上精致,但很清秀,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很好看,很甜美的感觉。
顾炀正看得出神,那边傅时御已经上前将唐希恩拉到自己身边:“好了,到时间和你家人敬茶了。”
唐希恩赶紧招呼乐蔓:“蔓蔓你先坐哈,一会儿再聊。”
乐蔓笑笑,却没跟去凑热闹,也没到哪儿坐,只是一个人转身走到阳台,拉上移门,拿出一支女士香烟含在嘴里。
手还在身上找打火机,一簇小小的火苗被送到面前。
她抬眸看送火的男人。
那人长得很高,浓眉深眼高鼻,有很好看的五官,唇角一侧勾着痞痞的笑。
她干脆利落地收回目光,垂眸看着香烟,脸朝那簇火苗凑过去。火苗炽烈地裹上香烟的时候,她狠狠吸了吸脸颊。
顾炀喉间一紧。
乐蔓仰头靠向身后的移门,盯着虚空,缓缓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谢谢。”
她的声音不如一般女孩的细柔娇甜,略带沙哑,可顾炀却觉得该死的磁性、好听。
他迫不及待想听听这副嗓音叫他的名字、跟他求饶,是什么感觉……
就这么无声过了一会儿。
乐蔓始终保持着背靠移门,右手夹烟,左手搭着右手手臂,仰头盯着虚空发呆的姿势。
好像把顾炀当成透明的。
顾炀站了一会儿,走近一些,笑问:“你是歌手?”
乐蔓没接腔,夹在指尖的香烟弹了一下,算是回答。
从未被女孩冷落过的顾炀一时错愕,但很快,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奇特感觉,在他本就浪开了花的心间激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