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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的摄像把这一幕收进镜头里。
伴娘们对傅时御印象都还不错,这会儿便也没闹他,任由他亲完唐希恩的手背,又起身将唐希恩的红盖头掀开。
掀红盖头之前,他柔声道:“老婆,我来了。”
红盖头里的人儿点了点头。
下一秒,傅时御轻轻掀开红盖头。
他的新娘低垂眼睫,端端庄庄地坐在那儿。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睫毛很长,粉嫩的嘴唇微微翘着,看上去娇俏温柔。
他倾身向前,轻轻抱住她,吻了吻她的脸颊和眉心。
“我来了。”他再次道,“我来接你了。”
唐希恩害羞点头。
俩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他们没有其他新人的各种闹腾和欢乐,只是很体面优雅地互相拥抱、亲吻,可即使是这样,那浓浓的爱仿佛都要溢出来了。
他们也没有各种感人的表白和海誓山盟,只轻轻一句“我来了”,却能让旁观者看出那种爱人之间深刻到骨子里的爱意。
三位伴娘好生羡慕,一时间都忘了要让新郎官吻新娘的脚背再穿上鞋。而唐希恩自己也不清楚有这道程序,傅时御把放在旁边的红色高跟鞋帮她穿到脚上,她也就由着他去穿了。
鞋子穿好了,傅时御牵着唐希恩站起身。
这会儿,步悠然才突然想到吻脚的事情,紧张道:“哎呀新娘的鞋子已经穿上去了?新郎还没吻新娘的脚呢!”
唐希恩摆摆手:“那就算了,不用这么麻烦。”
傅时御却道:“那不然重新来一次?”言外之意,就是他愿意吻唐希恩的脚背。
造型师们瞠目结舌,话说可没多少新郎官愿意吻新娘子的脚背,就算是稍微比个样子都不一定愿意。
一来因为现场有其他人,二来到底还是传统大男子主义作祟。
可眼前这位……
唐希恩坚持不让傅时御吻自己的脚背,直呼:“这样没意义!”
老大发声,林雨若和詹雯朵伴便也不敢折腾新郎官了,步悠然只能同一阵线了。
新郎新娘牵着手出去了,造型师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一会儿兵分两路,两个跟着婚车一起去老宅,以防唐希恩中午的喜宴需要补妆,另外几位则先去酒店,为晚宴的三个造型做准备。
她们收拾东西的时候,见房间里没人,便小声聊开了——
“我真没想到蔓蔓姐闺蜜的老公这么年轻帅气诶。”
“你不是一个人,我也没想到!我以为是那种长得丑丑老老的有钱人!”
“哎我也是啊!”
“而且这个新郎看上去好像蛮有钱的,是做什么来着?”
“好像是建筑设计师……”
“奇怪,建筑设计师能这么有钱吗?”
“如果是那种很有名的肯定可以……”
“好羡慕蔓蔓姐的闺蜜哦。自己长得那么漂亮、工作也好就算了!还嫁了个这么帅气有钱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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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傅时御和唐希恩在伴郎团、伴娘团及男神团的簇拥下去了客厅。
滕老太也已经来了,正和李妙莲坐着说话,滕仲谦在招呼另外几位滕家亲戚,见一对新人出来,赶紧起身迎接。
傅家请来的媒人婆开始招呼女方家的长辈上座,然后又招呼王阿姨去泡甜茶,待一切准备就绪,一对新人就准备跟长辈磕头敬茶了。
滕老太先接受一对新人的敬茶。老人家眼眶和鼻子都红红的,好像已经哭过一回了。
唐希恩见她哭,自己鼻腔又开始泛酸了,强忍着。
一对新人给滕老太磕头,敬茶;滕老太则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红包。
接下来是父母。
媒人婆不知道滕仲谦与李妙莲不是夫妻,直接招呼他们上座。
滕老太首先回过神,刚想阻止,那边一对新人已经磕了头,也敬上了茶。
老人家方才看着那一对明明不是夫妻,却般配如夫妻的旧情人,心里一瞬间闪过过去的种种,以至于错过提醒他们得分开单独接受一对新人的行礼。
老人家心想:罢了罢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就让那可怜的孩子在出嫁这一天好过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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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父母敬完茶,拿了红包,唐希恩却还久久不愿起身。
这时候,站在李妙莲身边的王阿姨突然大哭出声,这气氛如同飓风,一下子席卷了现场原本还比较欢乐的气氛。
唐希恩本来就不舍、心酸,眼下见王阿姨和李妙莲都哭了,她也伤怀地流下了眼泪。
滕仲谦也转过身悄悄抹泪。
今天,是他当了这么多年父亲以来,感受最深的一天。
正因为他是男人,他明知道女儿嫁人后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没法装出笑脸送女儿出阁,他甚至觉得很哀伤,仿佛已经预料到女儿将来在婚姻以及新生家庭中将遇到的种种矛盾与纠结。
他一方面希望女儿能有一个相携一生的爱人,可又心疼于女儿在婚姻中必须做出的牺牲。
父亲的心情真的是很矛盾、很艰难……
唐希恩还跪在红色的蒲团上,拉着李妙莲的手无声流泪。李妙莲也默默流泪。
滕仲谦毕竟是男人,很快就止住了眼泪,接过顾炀递给他的纸巾,先帮李妙莲擦了眼泪,再自己擦。
傅时御倒是没哭,但也被这气氛感染,心里怪难受的,手臂揽着唐希恩的肩膀,低声安慰:“没事的,以后我们搬到枫山,每天晚上都过来吃饭,经常回来住,好吗?别哭了。嗯?不哭了……”
他的声音很低也很轻,口气更是像哄小宝宝那样轻柔,这让遭过他不少冷眼冷语的伴郎及男神们大跌眼镜。
陆淮跟姬南悄声:“年轻人,多跟你们老板娘学学,否则以后你老板还得继续虐你。”
工作表现一直很好、从没受过傅时御冷眼的姬南不明就里,一脸问号,但也没多问。
他与路航的差别就在这里。
路航要一听陆淮这话,准得又逼逼一通,但恰好就因为他喜欢逼逼,才会经常挨傅时御的冷眼。
霍桀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