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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希恩回酒店的时候,傅时御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开着暖气的房间里,他穿着西服和白衬衫、打着领带,深棕色的头发自然地拨到额边。
此时,夕阳暖橘色的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得他线条分明、异常英俊的侧脸,多了一丝暖意。
他身高将近一米九,宽肩窄臀,穿着价格高昂的定制手工西服,看上去身材更好了。
甚至唐希恩此时仿佛生出了火眼金睛,目光能穿过他白衬衫,看到他肌肉层次分明的后背、腹肌,还有那因为被狗扯下浴巾而令她差点长针眼的腰臀比例。
……
她正胡思乱想,傅时御看过来,朝她招了招手。
她回神,关上房门,换上拖鞋,走去他那边。他一手拿着电话,另一手一伸,就把她拢到怀里了。
她听见他跟电话那头的人说:“查一下那几批次的碳钢是哪个采购经手的,收走废料的人也得给我找到,我这次回去,要亲自处理这个事情。”
说完,把电话挂了。
唐希恩抱着他的腰,扬起脸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他将手机丢回茶几上,抱着她坐到单人沙发上,盖上电脑,人往后一靠,唐希恩就变成趴在他身上。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轻抚着她盘起来的黑发,若有所思道:“上个月发现傅氏一款出口产品,七月份的材料占比比八月高出七个百分点。姜南说是工艺成熟、料废降低,所以八月降了。我不信,启动了对生产部门的内审,发现七月份卖出的碳钢边角料有裂痕。”
唐希恩思考片刻,说:“基本可以推断相关人员收取回扣购入不良原材料导致的批次报废。”
傅时御点点头:“我就在想,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这个事情。”
“采购、检验部门的人肯定逃不开干系。”唐希恩口气认真,“货款最终是谁同意支付的?”
“我。”傅时御说,“采购部门我亲自分管,所有分部汇总到集团的费用,金额超十万块以上,都得经过我批准才能支付。”
唐希恩没再多言,亲了一下他的唇角,帮他拉紧有些松开的领带:“回国后,我有一周的假期,到时候我也去傅氏瞧瞧。”
他笑:“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两年前她把傅白筠一党踢出傅氏,他就知道每次她一出面,傅氏的高层又要被清理一波了。
这样也好,同一个篮子里,坏的水果必须要拿掉,否则最后将祸害整个篮子。
俩人抱着缠了一会儿,直到詹雯朵打来电话问唐希恩要不要下去了,唐希恩才赶紧从傅时御身上跳下来。
她去帮他拿西服外套:“他们晚上要去湖畔边的餐厅吃海鲜,我们一起去吧?”
傅时御一听,就知道她今天的谈判应当是顺利,方才还因为傅氏的问题而烦躁的心情立马好起来,笑道:“需要我买单吗?”
“当然啦!不然带着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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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希恩带傅时御下去的时候,一众同事已经在大厅等着了。
见她勾着一位器宇不凡、俊朗帅气的东亚帅哥的手臂,先前就认识傅时御的下属诧异过后笑而不语,其他部门的同事则笑话她这才来日内瓦一天,就泡到帅哥了。
唐希恩也不急着解释,左手拉起傅时御的左手,那两枚金晃晃的对戒就这么闪瞎了众人的眼。
唐希恩挽着傅时御,笑得又甜又幸福:“我们明年二月结婚。”
说完,又眨巴着眼睛,故意压低声音,佯装神秘懂:“这是正室,不是艳遇!”
傅时御听见了,搂着她腰的手捏了一下她腰间的肉肉。
众人哈哈大笑,纷纷恭喜,让她到时候一定要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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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号人打了三辆的士去湖畔餐厅。詹雯朵和唐希恩他们一车,同车的还有世贸司的谈判代表。
在车上,坐在副驾的谈判代表跟唐希恩傅时御闲聊。客气寒暄过几句,他问傅时御:“傅先生从事哪行的?”
傅时御:“之前在建筑行业混日子,去年改行了,现在在一家企业做个小管理。”
这话听着像:“我以前在工地上班,去年开始,工地上不好搬砖了,后来进了厂子当流水线组长。”
唐希恩听了,忍着没笑出声。
谈判代表可能也是没料到唐希恩的未婚夫只是私企的小管理,欲言又止了片刻,感慨道:“各行各业都不容易。人们以为我们吃公家饭的不用愁,其实压力也是大得很。你问唐处就知道了。”
这话听得像是在安慰傅时御,给傅时御台阶下,可怎么听着又好像有一股暗搓搓的优越感?
傅时御淡淡笑了下,说:“她前两天都累出病了,正发烧呢,死活坚持要来日内瓦。”说着,他垂眸看唐希恩,牵着她手的大手用力紧了一下,像是在给她带病出差的惩罚。
代表侧过身看了眼唐希恩没什么血色的脸,笑道:“傅先生你别说,唐处这次如果没来,我们就麻烦了。今天全靠她扳回一局。”
被夸了,唐希恩对傅时御炫耀似的笑嘻嘻的。
傅时御淡淡笑着:“既然这样,那这次回去得给她一个长点儿的假期好好充充电,养养身子?”
代表:“那是那是,回去我一定跟李司长好好说说,这次给唐处放个大假!”
坐在一旁的唐希恩也笑道:“那就麻烦代表了。”
她这次也真的想要大假。事情太多了,不仅得去枫山别墅收拾一下、陪李妙莲去医院检查身体、去傅氏瞧个究竟,还得去滕仲谦那儿住一阵子。
前三件事,或许一周的假期就能解决,但最后一件……她知道这次去滕仲谦那儿住,免不了要跟顾颐斗几个来回,这种情况下再坚持上班,不仅战斗力要下降,且人也会觉得特别累、影响工作。
有长假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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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挺近的,就在酒店附近不到十公里的湖畔边上。
日内瓦虽居于内陆,但是却有大量的海鲜餐厅,很多位于湖畔边。
大家进了餐厅,在侍者的引领下,坐到了角落一处可容下十多人的长型餐桌。
傅时御帮唐希恩拉开椅子,又帮她脱了大衣,和自己的一起交给侍者,十分绅士体贴,羡煞旁人。
唐希恩入了座,环视整个餐厅。
餐厅看上去像露天,却不觉得寒冷,反而十分温暖,原来四周和屋顶都是透明玻璃,餐厅内是开了暖气的。
只需稍稍抬头,便可透过屋顶的透明玻璃,看见漫天繁星。视线从屋顶回到侧方,可看见清澈的湖面。晚风轻轻拂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那水仿佛感染了夜空深沉浩瀚的蓝,与夜空蓝得一样纯粹。
而餐厅的布置是大比例的浅色调、白色调,这就衬得天地间愈加的蓝。
唐希恩收回目光,笑道:“是谁说要来这边的?环境是真漂亮,问题东西也一样好吃吗?”
“我说的。”同事A笑得很灿烂,“查攻略时,看到很多人说这家餐厅环境好,东西也棒,特别是瑞士生蚝。”
这时候,就有几位年长一些的男同事开玩笑:“生蚝你们女生别吃,都放着让我们来!”大意是指吃生蚝对男人特别好,眼神笑得颇有内容。
说着就现场点起了人数,大概是要按人头点生蚝,自然是把同样身为男性的傅时御也算进去了。
傅时御老神在在地喝着水,也没客气。
唐希恩瞧见了,回想了一下,似乎不记得傅时御好这一口。
她自然也知道生蚝是什么梗,故意凑到傅时御耳边,低声问:“你怎么不跟我说男人得吃生蚝?我好平时做给你吃。”
傅时御笑,垂眸觑她,从她漂亮的眉眼瞧到精致的锁骨,瞧了几道,最后回到她目光里,深深看着她,轻声:“你觉得我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