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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立夏,又闷又热。
唐希恩本就忙得口干舌燥,乍一看那颗行走的鲜嫩多汁的桃子,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眼角眉梢都是期待。
桃子的脸色看上去也挺不错的,唇角抿着淡淡的笑意,缓缓朝她走来。
她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扫了几道,最后在他深邃的琥珀色瞳仁上定格。
四目相对间,她看着他一路走来,表情从淡定变成惊骇,甚至神色大变地朝她跑来,拨开人群,将她护在怀里,用他宽阔的胸膛包住她。
他抱着她往后一转,好像用背抵挡着什么。
现场尖叫声四起,人们四处逃窜,脚步凌乱。
唐希恩脑袋发懵,鼻腔全是他身上的味道,熟悉的、令人迷恋、感慨万千的。
他圈着她的身体,往一旁走去,脚步快得穿着细高跟的她几次跟不上,差点崴脚,他干脆将她拦腰抱起。
外面还尖叫声不断,唐希恩猛然回神,挣扎着探出脑袋,看到花园一角,一个胖胖的女生被路航和施工方代表控制住,女生挥舞着手中的瓶子边哭边吼着什么。
“傅总,快,往这边走。”是乐蔓的声音。
唐希恩回头看她:“怎么了这是?”
乐蔓没答,打开走廊最后一个房间的门。傅时御闷不吭声抱着唐希恩进去,关上门,这才将她放下。
脚尖着地的第一时间,她去看傅时御,撞进那双熟悉而又遥远的眸子,他眼神复杂。
路航敲门进来,跑到傅时御背后,似乎是想查看什么,但很快又被逼得连连后退,捏着鼻子,声音迟疑:“这……还真是馊水……”
傅时御脸色难看,牙根紧咬,声音里有隐忍的怒气:“报警了没?”
“报了,警察马上就来,”路航急得团团转,“您先把衣服脱下来吧,我马上出去帮您买衣服换上。”
唐希恩这时候也隐约闻到不好的味道,绕到傅时御身后看了眼,差点没吐出来。
淡蓝色的衬衫上,后背湿了一大片,挂满了像是从搜水桶掏出来的又油又腻的菜渣,而且味道很恶心。
她捏着鼻子往后退了一大步,反应与路航一样。
傅时御黑脸,朝路航吼:“还不快去!”
路航夺门而出。
唐希恩愣愣站在原地,指着傅时御后背,问:“那个人为什么要泼你?”
傅时御没看她,眼神在屋内扫了一圈:“这是谁的房间?”
“我的。”
“浴室借我冲个澡。”不等她同意,傅时御已经轻车熟路找到浴室。
不久后,淅淅沥沥的水声传出,唐希恩看着地上的污渍,回神,赶紧去开门,打算叫保洁进来打扫。
乐蔓刚好要进来,说:“傅时御的粉丝闹事,你没事别出去了,等清场了再说。”
“闹什么事?”
乐蔓将她推进房里,关上门,压低声音:“有个粉丝认为你跟傅时御有一腿,所以准备了馊水要泼你。”
唐希恩惊掉下巴:“……我这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这年头,很多极端分子,不还有个女明星被人泼粪水吗?反正你自己出入注意点,我先去看看警察来了没。”外头一团乱,乐蔓没空跟她多说,交代她把门关好后,很快又出去了。
唐希恩只得将房里的湿纸巾都抽出来擦地板上那些又酸又臭的馊水印。
穿着十公分的细高跟下蹲,难受得一批,她干脆将鞋子踢掉,光着脚,撅着屁股,蹲在地上一遍一遍地擦,边擦边嘀咕:“什么?馊水!这些个粉丝还真是有才啊!知道爱情的味道就是又酸又臭的!”
想到自己都大半年没见过傅时御,还能摊上这事,她越擦越来气,泄愤般地将手上的湿巾一摔,对着地板吼道:“泼我做什么?我只是无辜的路人,你们应该去泼他女朋友才有用啊……!”
“泼谁的女朋友?”低沉、磁性的嗓音忽然自背后传来。
唐希恩正说人坏话,毫无防备,惊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她暗暗咬舌,堆笑转过身来。
傅时御此时已冲过澡,发梢淌着水滴,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粉色浴袍。
这画风……
女装大佬?
唐希恩愣了会儿,才想起那件浴袍是自己的,而且刚买不久,也才穿过一次。
她有些生气地走到浴室,从柜子里翻出一件白色浴袍,丢到傅时御身上,“里面明明有一次性的浴袍,你为什么穿我的?”
“原来这浴袍是你的?”傅时御低头将腰上的袋子系好,笑,“女款浴袍有这么大的吗?我还以为是男款。”
听出他又在讽刺自己是大马猴,唐希恩一阵窒闷,上前扒他身上的浴袍泄愤:“你给我脱下来,这件浴袍很贵的!”
傅时御不让她扒,一手压着领子,另一手防着腰带。
几番较量之下,俩人双双扑到松软的大床上。
他一个翻身,唐希恩就这样被他压在身下。
彼时,房内光线昏暗,泰式风格的复古四柱床,四周垂着质感的米色纱幔,裹着香氛的冷气敷在皮肤上,凉爽、浪漫。
傅时御那将近一米九的结实身体,完完全全压在她身上,她动弹不得。
用眼神警告他,可他的视线,却从她光洁的额头,来到挺直的鼻梁,而后在她微翘的唇上定格。
他那张帅得过分的脸庞,放大在她眼前,眼睛弯弯的,像在笑,无声看了她一会儿,缓缓低下头。
就在这一瞬间,她反应极快地伸手挡住,他便只能亲到她的手背,在她手背上轻吻几下,转而去亲她的手指。
他亲着她圆润漂亮的指尖,低喃:“有没有想我?”
被他霸道地压着,她大脑差不多空白,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
她“唔”了一声,声音凝在舌尖,说不出话来。
惊慌、紧张,却也有陌生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