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人,穿着华贵的也有,穿着糟粕的也有,但大多给我一种看不透的感觉,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没管一旁的窃窃私语,清了清嗓子说了句,
:要,要不大家都先冷静一下?这两只小鬼身子怪异,生前肯定凄惨,再说今天天气这么好,大。。。大好的日子,唱戏就只唱戏,各位先生女士犯不着跟小娃一般见识。
一个华服老人反反复复的看着我这边,因为这张昏暗的桌子来回只有我一个人。
:你看得出来是两只。那你该知道这东西是怎么长成的了。是谁让你坐在那张桌子上的?
台上那小女孩脑壳背后还有一张脸和嘴巴,我才心想莫不是两只冤鬼融合在了一起?我一心只是想快点把这件事混过去,实在想不出原因,憋得说了句,那又是谁让你坐在你哪里的?没人想到我能噎出这句话,周围几个拿着对讲机的西装已经走了过来,而那老头气的胡子都在抖,气的笑了之后,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似乎再也不理我。
一旁的大屏幕上开始显示出楼下的监控,居然正是那停车场,车位已经停了七七八八,所有人看着大屏幕,有豪车,有皮卡,甚至还有一辆破三轮却占了很大的一个停车位,最终扫了一圈。
如果之前放监控他们是为了确定什么的话,那此时,那监控照在了停车场外面的马路边。
看到监控上一晃而过的一幕,第一排的老人齐齐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猛的扭头看着我的方向。
:等等。
已经围住我的西装全都站住了,接着立刻撤了回去,而刚才我也看得清楚,马路边,不知何时,居然静静的停着一辆公交车,正是那辆四路车。
这华服老人站了起来,走到了我这张桌子面前,放下了一碗茶。
:刚才的事情,就这么揭过可好?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谁知这老头盯着我,那是一幅我形容不出的神色。
:小伙子,仔细看这场戏。
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这老头已经一摆手,台上那小女孩已经被送了下来,细线简短,苏程立刻过去抱住这女孩,急匆匆的走回了我这张桌子。
大戏继续唱,此时没人再说话,苏程坐在我旁边,不断的哄着这小女孩。我看着周围,心却越跳越快。
因为我兜里的手机,没有短信,没有电话,却一直在莫名其妙的震动。
我们是在坐在昏暗的角落,我看的清楚,不知从何时开始,第一排桌子边的那些老头,一直在相互交头接耳。
事情似乎有些诡异,戏还在继续唱,突然,我听到有人在喊我。
:小哥?
扭头一看,是两个中年人,一个干瘦干瘦,另一个奇胖无比。喊我的正是那个瘦子。
:你这儿有空位,我,我们两兄弟是从一个县城来的,能不能来坐坐?
我点了点头,谁知这两人看了看这空荡荡的桌子,接着犹豫了一下,干脆蹲在了桌子前面。
看似一切正常,某一刻,坐在我和苏程中间的小女孩突然扭过头,对我开口。
:哥哥。
我抖着嗯了一声。
:我弟弟说谢谢你,他有事要告诉你。
她弟弟?我猛的反应过来,小女孩把头低了下来,露出了脑壳背后的那一张脸,看起来真的是个诡异的小男孩,只不过只是个虚影。那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接着嘴巴动了,声音很小,对我说了几句话。
刚一听完,我身子立刻一紧。
苏程问我怎么了?
我告诉她,你快走。接着立刻站了起来,拉起这女人就要往门外走,正好有两个人也正在离开,刚刚走出门口,两人的背影看似一切正常,走在那空荡荡的离开的走廊里,但我却停下了脚步。
:完了。
苏程也在看,说怎么了?我声音有些抖,问她,
:这,这戏还有多久结束。
苏程还没有回答,蹲在地上的瘦子还缩着头的瘦子却开口了,说哥们,果然能坐这里的眼睛就是准?姑娘,别看那两人出去的还在走,出门的一刻就已经死了。我们两个就是刚才想出去跑回来的,外面有东西,现在已经走不得了。
接着对我说道:哥们,等会千万搭把手,活命要紧。
一边说,两个人居然一边开始桌子底下钻。
:吗的,这回就不该来,太凶了。
我怔怔的坐回了座位,正好前面大戏台上,又是一出戏徐徐上演,苏程告诉我,这是今晚最后一出。
:最,最后一出?
和之前一样,报过戏名和地点,几个人便站在台上开始唱。
扈州来的戏,名字叫望江调,幽怨绵长的曲风,声音一开始没什么不对劲,某一刻,我发现了什么,台上一共三个,但那唱戏的声音,却有四个。
其中一个声音,像是就从周围响起,这声音让人听的如痴如醉,似乎没人注意到,大厅对面那扇巨大面江的窗户,不知何时居然已经开了,露出了外面的夜空。
夜风吹了进来,大厅四周的布帘哗哗的舞动。
某一刻,周围的桌子开始抖,啪啪啪,我听到了很多罗盘碎裂的声音,就在某一刻,我看到距离我最近的那一张桌子上,几个人正死死的按住身边的罗盘,但罗盘还是碎开了。
大厅中,陆续有人站了起来,大多是一些中年的男女,这些人居然已经七孔流血,一个个面色呆滞,就包括最近桌子上的那几个人。
身上的经脉还是血管露了出来,在脸上显出,像是浮现在脸上的黑色蜘蛛网,慢慢的朝着台子上走了上去。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就像是突然中邪了一般。
某一刻,大厅的灯突然一灭,一片漆黑中,各处陡然传来怒吼声和惨叫声,剩下的只是一群群人逃跑的脚步声。
我在第一时间拉着苏程躲进了桌子下面。
一片漆黑中,外面的惨叫声还在继续,我蒙着耳朵,狠狠的告诉女人,最后这场戏的声音,你蒙着耳朵不要去听。
罗盘碎裂,木剑断裂,周围不时的会亮那么一下,很明显是有人在点黄纸,但最后很快的也在惨叫声中熄灭。
我敢肯定,这大厅里来了什么东西,透过桌布拼命的往外看,一片漆黑中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周围,似乎有很多诡影掠过。
那一胖一瘦两哥们也跟我们躲在这下面,身子哆嗦的和什么一样。
过了很久,周围的声音小了下来,一直到没了动静,我才慢慢的爬了出来。
一开始依旧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但不一会儿,有昏暗的灯光亮起,居然是正中的那个台子上面,周围横七竖八的倒着很多人,整个大厅,没有一个人还坐着。
台上也早已没有其他人,却多了一个唱戏的身影,那是一个穿着戏装,一脸嬉笑的奇怪身影,整个大厅都是那幽怨的腔调,而它的背后,正好是那扇巨大的临江窗户。
:江月三更凄凉夜,怨何望谁续前缘。
这个戏装人,和几年前我在锦都看到的那一个何其的相似。
整个大厅,成了它一个人在唱戏,只见它嬉笑怒骂,接着这些早就躺在地上不动了的男男女女,一个个全身是血的站了起来,排成一排,陆续走到了那窗户边。
一个个排在了那门口。
这些早已呆滞的人,根本就是中了邪,一个个开始往下跳。
到了最后,大厅中只剩下那么七八个人,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全身冰凉,怎么可能?怎么。这些风水人,怎么会都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