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扬,有消息了。”徐怀瑾气喘吁吁的跑到明瑶面前。
明瑶收起正在擦拭的匕首,这对匕首是上官擎刚派人给她送过来的,是按照她画的图纸打造出来的,虽还有点瑕疵,也已经很不错了。
徐怀瑾坐到明瑶的对面,端起面前的一杯水喝完道:“有消息了。”
“怎么回事?”
“宋存孝抓住了邱连生,所以樱姬姑娘才会由他摆布。”
“邱连生是什么人?”
“一个落魄书生,不是邑安人。”
“他和樱姬姑娘是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只知道这个邱连生是两个月前住进万花楼的。”
书生,名妓,这两个词可以有个更好的词汇,才子佳人,还会衍生出许多风花雪月的故事,不知道这位樱姬姑娘和邱连生是不是她想的那样,能够为了他不要性命,恐怕已经是倾心相许了。
“石峰!”
“公子!”
“樱姬姑娘还要几天才能醒来?”明瑶向身旁的石峰询问。
“回公子,张先生说还需要四五日。”
四五日?伤势如此之重,看来当时真的是存了要死的心思了。这算不算是她害的呢?
“明扬,这件事该怎么办?要不要回报上官伯父?”徐怀瑾见明瑶不说话,出声问道。
“先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你打算如何处理樱姬姑娘?”
“她也是被逼无奈,先留在府中养伤吧。”
“怎么,明扬,你开始怜香惜玉了,是不是开始对人家有意思了?”徐怀瑾笑嘻嘻的问道。
“有闲工夫操心别人,还是想想怎么对你那未婚妻交待吧。”明瑶淡淡的道。
徐怀瑾见说,目光一时有些暗淡,昨晚徐家小儿徐怀瑾在宋府与元帅义子争妓的消息早就传遍了邑安城大街小巷,他的未婚妻施颖儿也早已知晓,未来岳父前来问罪,大清早他就被父亲叫到营帐内臭骂一顿,他是有口难辩,所有的事情都应下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认错,道歉。
幽怨的看了明瑶一眼,徐怀瑾抱怨道:“这还不都是你害的。”
“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早知如此,我就不去了。”
“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让他继续演绎好了。
“事成之后,你一定要还我清白,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丢了媳妇。”
“放心,到时我自会与徐将军解释清楚。”
“不过,明扬,你怎么知道姓宋的想要贿赂你?”
“猜的!”明瑶淡然回答,她只是怀疑宋存孝,所以知道宴无好宴,拉着徐怀瑾只是为了“备用”,如她这般“年轻有为”,宋存孝会用什么手段来拉拢呢?无怪乎金钱,美女,宋存孝对她不了解,只是摸着石头过河,先做试探,很是俗套的向她抛来一位大美女,只是她没接罢了。
“猜的?猜都能猜这么准,你也太神了吧?”显然,徐怀瑾不相信明瑶的回答。
身为同僚的徐怀瑾根本不会怀疑明况被俘会和宋存孝有关,在没有实质的证据之前她又很难向他解释清楚,明瑶不再与徐怀瑾谈论这个话题,淡然道:“你歉也道了,该回去了。”
徐怀瑾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来‘道歉’的?”
“难道不是吗?”
徐怀瑾叹道:“经过这件事,我算是彻底服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您老人家。”起身,略一抱拳,说道:“行了,我回去了,老头子还在等着我的汇报呢。”他此来,明义上的确是来道歉的,老头子要亲自押着他过来赔礼道歉,好说歹说才肯放他一个人来,明扬这小子竟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真怀疑他们家是不是出了吃里爬外的东西了,否则明扬怎么会知道。
“这两天宋存孝若是找你,你该知道怎么说吧。”
“我办事,你放心,不会坏了你的事的,回去了。”
“不送!”
明瑶看着徐怀瑾离去的背影,转身吩咐石峰道:“去请上官老将军!”
“是!”
石峰离开后,明瑶收起匕首去了一趟北院客房,刚进院子便闻到一股草药味,越向里走药味越浓重,府中管家是明况临时从明家军中调过来的,识文断字,是明家军管理后勤的一个十夫长,自从得了明瑶的吩咐,便一直在院子里照看,此刻见明瑶进来,急忙躬身行礼道:“公子!”
“人现在如何了?”
“张大夫说已经脱离了危险,仍处在昏迷状态。”
“恩,我进去看看!”
“公子请!”杜一方引领着明瑶进了樱姬的房间,屋里有两个丫鬟在照看,见明瑶进来,恭敬的俯身行礼。
明瑶在离床半米远的地方站定,盯望着躺在床上的人,苍白的脸色已失去昨晚的光华,虚弱的的呼吸声让人想到西风中的落叶,这位姑娘的容貌,用风华绝代来描述也不为过,昨晚不知她的身世,对她亦无任何的“感情”,只当她是宋存孝的人,如今对她有了一定的了解,便再也做不到无视。
“公子,张大夫来了。”杜一方走近两步,靠近明瑶低声道。
“恩。”把目光从床上躺着的人身上移开,转身走出了卧室,来到客厅,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身穿灰色布衣,山羊胡子的人正在客厅的椅子上坐着。
张大夫见明瑶走了出来,从椅子上起身见礼道:“张景见过明公子!”
“张大夫不必多礼!”明瑶说过坐在主位上,向张景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张景亦不客套,大方的坐在原来的椅子上。
“樱姬姑娘多亏了张大夫相救,您需要什么尽管向府中人吩咐,势必一定要保住樱姬姑娘的性命。”
“老夫一定尽力而为,能够挺过去今明两天,樱姬姑娘便会保住性命。”
“这两天就有劳张大夫了。”
“公子客气了,这是老夫的本分。”张景含笑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年轻人,不骄不躁,行事自有分寸,对樱姬亦无轻薄之意,昨夜在都统府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但也不信战场果敢杀敌,智破周军的少年英雄会因为一个女子与徐怀瑾生了嫌隙。
“公子,石峰求见!”杜一方从外面进来请示。
“我知道了!”明瑶向杜一方说过,站起身对张景抱拳道:“樱姬姑娘就有劳先生了,明扬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先生了。”
“公子放心,老夫定不负公子期望!”
“如此,明扬这里先谢过先生。”
“公子不必如此!”
“先生请留步!”
“公子慢走!”张景望着已经离开的年轻人,手抚摸着下巴的山羊胡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瑶从外面走进客厅,对着坐在一旁喝茶的上官擎见礼道:“明扬见过上官将军。”
上官擎见明瑶进来,急忙回礼道:“公子!”
明瑶走到主位上坐下,向上官擎比了个坐的手势道:“将军请坐。”
“多谢公子!”上官擎恭敬就坐,在邑安城,他现在明义上是明家军的最高统帅,兵符却在这位年轻人手里,“他”才是明家军真正的第一人。
上官擎坐下开口询问道:“不知公子找末将来有什么吩咐?”
“义父临走时曾吩咐过明扬,事有不明可向上官将军请教。”
上官擎见说,起身恭敬道:“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末将一定在所不辞。”
明瑶看了上官擎一眼说道:“昨晚望月楼三当家赫子铭来府中通告,十日后必来取我的人头。”
“什么,竟有这事!”上官擎听说心中一惊,望月楼是怎样一个存在,吴、周、夏三国的人心照不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么多年,官贼做到了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赫子铭却要杀明扬,是他个人恩怨还是望月楼想向明家军挑衅?
上官擎望着坐在上位的明瑶,“他”举止镇定,并未见惊慌之色,心中对这个年轻人更加的认可,问道:“公子与赫子铭可有什么过节?”
明瑶摇摇头,说道:“赫子铭此人,我亦是昨日刚得知,我与他,并未有什么过节!”
听了明瑶的话,上官擎沉默不语,既无过节,赫子铭所为又是为何,难道他不知道明扬是明况的义子吗?
“我怀疑是李成默想要杀我!”明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思来想去,还是觉着李成默的可能性最大。
逍王李成默,在众多皇子中被选为太子的呼声最高,这次周帝让他领兵攻打吴国,就是想给他一个封太子的名头,不想出战不利,李成默兵败回到周国,日子并不好过,周帝对他日渐疏离,太子之位也与他越来越远,然而,他的失败皆因面前这个年轻人,若说李成默因怀恨□□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绝不会去找望月楼的人,尤其是赫子铭。
上官擎摇摇头,认为明瑶说的可能性不大,解释道:“末将以为不是李成默,望月楼与三国的关系自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尤其与周国,当年孔达领兵前去麒麟山,望月楼的人被他杀了将近一半,被俘后若不是利沧月拦着,早已被赫子铭杀了,后来李成默出面,才换回了孔达。”
“望月楼与周国表面无事,其实是恨着周国的。”明瑶听过上官擎的讲述猜测。
“正是!”
“所以将军认为李成默不会找望月楼的人前来杀我!”
“即便是李成默想找,望月楼的人也不会答应,尤其是赫子铭,他若是知道李成默要杀公子,还有可能在中间搅和。”
“此话怎讲?”
“公子可知当年李成默拿谁换了孔达?”
“赫子铭!”
上官擎赞赏的道:“正是!”
所以,赫子铭与李成默有被俘之仇,不可能为他来杀人的,那么,问题又来了,除了李成默,还有谁想杀她呢?
“看来,老夫要去一趟麒麟山了。”
明瑶看着上官擎,不明白他的意思,难道他要去麒麟山去求赫子铭别来杀她?赫子铭此人,武功虽然高强,想杀她却也并非易事,她还未到求人的地步。
“老夫怀疑这件事与望月楼没有关系。”
“还请将军明示。”
“公子是明帅的义子,望月楼不可能不知道杀了公子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利沧月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与明家军为敌,至于赫子铭为什么要杀公子,还要老夫问过了才知道。”
“将军此行可有什么危险?”
“公子放心,老夫年轻时曾与利沧月的父亲有过几面之交,看在故人份上,利沧月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明瑶想了想回道:“如此,有劳将军了。”明况去了多日,京中至今没有动静,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多树一个敌人,不论赫子铭为了什么要杀她,能够制止当然是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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