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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一好,我立马就去那里。”张丰毅半是保证半是请求,“这三天,我需要养伤。”

“把你的位置汇报一下吧。”

“这…有什么用吗。”张丰毅出人意料地反问。

“本部必要的要求而已,”伊万诺夫十分平淡,“其实我也想摆脱,可本部的指令谁来行使。我之后会再想方设法为你备下合适的装备。对了,张丰毅,你顺便还得想一个解释得通的借口,使你逃跑的行为变得合理。我想这肯定需要你不少的时间,老板是一个特别能追根究底的人,求你帮我应付过他嘛。”

“理由很简单,”张丰毅想都不想一下,“你们没告诉我,目标压根杀不死,子弹明明打进他的体内,可我造不成任何伤害。”

“你觉得,”伊万诺夫有些意味深长,“你完不成这次任务。”

“靠我独自行动肯定不行。”

“那你想申请援助。”伊万诺夫好像带有几分惊讶,“本部负责调查情报的姐姐们那么多,环节那么复杂,我怎么调整啊。向老板请求多调一个杀手过来,又要挨骂。”

“你在本部的地位很低?”

“我就只是个跑腿办事的,想买几件名牌还需要攒好多天的钱。”伊万诺夫相当无奈。

“也就是说,你没办法帮我调一些帮手来。”

伊万诺夫颇为委屈地嗯了一声,“你自求多福吧,按本部的规矩走,你必须去那里,直到做掉目标为止。要是你死了,老板是一定会惩罚那些玩忽职守的情报人员的,我再给你联系好一些的墓园,请一个专业的教父。”

“我还没死呢,”张丰毅满脸无奈,“既然子弹热武器什么的,对他不起作用,你就不用再送装备了。虽说都是好枪,但是没用啊。就这样,挂了吧。”

张丰毅立马摁断,变了脸色,伊万诺夫拒绝为他提供援助,且又以送装备的名义问他的位置。不管真实情况如何,他心里只感到恐慌,如果本部是一座舞厅,他眼下已经被排斥到舞池的边缘。

张丰毅贸然挂断的一瞬间,伊万诺夫才罕见地沉下脸来。然后望了窗外的天空好一会儿,阴云密布,楼里光线黯淡。她玉指轻拨,连着给张丰毅拨了几次电话,但这回不接的是他。

伊万诺夫以往不会有这般的耐心,肯翻来覆去地跟张丰毅联系。她心里有着什么企图,张丰毅清楚地知道,能促使她前所未有地关注自己。

把手机关机,抛在床上,张丰毅开始吃桌上的午餐。

伊万诺夫烦躁地踱了会儿步,而后仍然是转身要和老板商量。她慢慢地走进电梯,已经做好了被老板迎头痛骂的准备,很快就随电梯一同到了顶层。

电梯门缓缓拉开,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道雪白耀眼的光芒。

光芒极速逼近前来,径直刺进了伊万诺夫的腹心。她满脸惊愕地往后一靠,嘴边黏稠的鲜血流淌,绝代芳华的容颜变得惨白。

藤田町就站在电梯门边,回首是冷漠到毫无人性的目光。他冷漠地看着伊万诺夫无力地坐下去,血液从伤口开始印染,然后浸透了衣衫,电梯里满目殷红。

抽出细长的武士刀,藤田町看都懒得再多看她一眼。他喃喃自语道:“没用的东西,继续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早先除掉为妙,省得再惹出麻烦来。”

他提着刀柄走回屋中,桌上摆着盆清水,把猩红的刀尖放进水里,让血迹晕散开来。拿起旁边的干毛巾,他对着面前的空气说:“把电梯里的东西拾掇干净了,别留什么血腥味,会很难闻的。”

吓得靠在墙上的女职员慌里慌张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拔腿跑了出去。藤田町一脸不屑地望着她,片刻才收回目光,用毛巾擦了擦手。从清水中取出那柄武士刀,轻轻一甩,一泼细小的水滴飞溅到擂台的木地板上。

他仍然记得当从那个无辜的女职员嘴里听到张丰毅还活着时,内心的震怒。张丰毅是一个隐患,把三号放出去是另一个隐患,以前他只有一个,现在这两个纠缠在一起比原来的一个还危险。

从那一刻,他决定除掉伊万诺夫了。本部也会开除员工,通常的方法就是杀掉他。

女职员很快带着一批人赶了上来。他们是面色阴沉的西装大汉,打开电梯门,就手脚麻利地开始干活。两个人一头一尾地抬着尸体,另一人拿着毛巾不停地擦抹沿路的血迹。

藤田町好整以暇地打量了女职员几分钟,问她:“听什么名字。”

“胡玛·阿贝丁。”那女职员躬身答话,细心观察就会觉得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帮我去把人召集起来,我要开一场会。本部走到今天,有些时日没开过会了。平常都是下属们在做我的事,我也该适时出来活动一番筋骨了。”他拧动了几下脖子,露出自嘲般的笑容,“只不过没想到,是个新人杀手引动了我。”

胡玛谨慎地端详上司的脸色:“去召集哪些人。”

“本部高级别名录上你没见过的那些,都叫来。”藤田町沉声道,“要是再过一会儿也可以,你能先去吃饭。吃过中饭再联系他们,他们这时不太可能都有时间,你也别慌,镇定点,叫你去就意味着你还有用。”

他看见胡玛的腿不自觉地颤抖,心想离开会有一段时候,事前晕倒就不好了,便出言安慰了她几句。反手拿起桌上的武士刀,爱不释手地比划了几下,胡玛与拖拽尸体的西服保镖一同离去。

烈日从云层间冒出了头,隐隐地使得空气都灼热起来,他默默地持刀立于窗前。墨蓝色武士服飘逸,一手握着刀柄,直等到胡玛与一群同样俯首听命的人上来。

他们的姿态又恭敬又紧张,充满着敬畏,严整到近乎刻板。胡玛带他们进了屋内,垂手侍立。

藤田町自言自语道:“对着没用的人发火真是耗费我的身体,平和为上,才能养心静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