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岛良辅捂着肩上的伤口回到了和池田成彬约定的地方,尽管竭力掩饰,但池田成彬仍然是一眼发现了他的异状。伸手抓住捂住伤口的手掌,慢慢地移开,只见木岛良辅肩窝处的黑袍已被鲜血浸透。他探询性地问同伴:“怎么了,是谁把你弄伤的。”
木岛良辅扶着墙,看了他一眼,然后简要答道:“就是我们的目标,那个新人杀手。”
“怎么可能,”池田成彬满脸诧异,“他才只有一年的实战经验,原先根本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化的军事训练,你怎么可能被他所伤。难道是你轻敌了。”
木岛良辅摇摇头,“他的身上绝对有秘密,和他对敌的感觉很古怪。”
“怎么古怪。”
“一时半会儿和你解释不清楚,”木岛良辅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先召集人员返回吧,老板要追究起来,就把我顶上去。”
池田成彬虽说满腹狐疑,却也只好听从木岛良辅的安排。他闷闷地拿起对讲机:“通知所有到场人员,马上撤退。”
半晌,祁宏斌的怒吼在对讲机里响起,“你们在哪里,抓到人了吗就想撤退。我这边遇到的都是一些普通的作战人员,完全没有目标的踪影。”
池田成彬语气平淡地反问:“你们的伤亡大吗。”
“死了三个,伤了五个,”祁宏斌有些发怔,“但是都属于正常范围内的合理伤亡,这回遇到这么多武装分子,上报老板会得到体谅的。”
“我们受伤的人中有木岛,”池田成彬顿了两三秒说道:“他是被我们的目标弄伤的。木岛在他手下占不到便宜,看来本部对这名新人杀手的评级要重新来算了。”
“你们遇到了目标,但是又没能拿下他。”祁宏斌又是惊讶又是失落。
“撤退吧,”池田成彬直接建议,“木岛对付不了的人,咱们也未必能对付。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身上有一些奇怪的地方,回去得由木岛向老板汇报。我们要重做计划。”
祁宏斌略一沉吟,又提道:“可今天的事情,还是得跟老板告知一下啊。这算是很坏的消息了。”
池田成彬接着说:“老板听了以后肯定会发火的,到时候由木岛良辅上去,你尽快把人员聚拢一下,准备返回,”
对讲机滴了一下,迅速挂断。池田成彬回头看满头虚汗的木岛良辅,他坐在地上,给伤处作着简单的包扎。
作为朋友的一种责任,池田成彬把木岛良辅从地上扶了起来,一只手绕过后颈,搀扶着他向屋外前进。前面的楼梯口有几个本部人员了望,池田成彬便挥手让他们一起撤退。
祁宏斌把作战人员悄悄地带到森林里的荫蔽里,黑色的长队在高大的别墅下静默无声,逶迤行进。他仔仔细细地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少了一个最不应该缺少的人:李同恨。
这时有人灰头土脸地从人群中走出来,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全告诉了祁宏斌。他一脸悲哀道:“李先生死了。”
当听到是张丰毅杀死了李同恨时,祁宏斌心头微凉。如此讲来,木岛良辅受伤确乎是事实了。目标的实际水平不仅是高于他们三人,还是远超乎预计的。
他又问:“他是怎么杀死李同恨的。”
出来的那名作战人员一板一眼地说:“李先生一般不会允许别人掺和进他的事来,我们都只是远远地守候着。等我们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时,李先生已经死了,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杀死李先生的。”
祁宏斌应声陷入沉思,如果张丰毅有能杀掉李同恨的力量,从别墅里撤离就实在是必要之举。李同恨的轻功在他们几个人中间是最高的,向来以清高自居,即便逼到绝路也未必会选择逃跑。可能这也是他被最终反杀的原因之一,但能证明张丰毅这个杀手,绝对深藏不露。
想着踱到队伍前,大手一挥,让他的队员快速返回,语气急促。
草丛里一时间穿过许多无声无息的黑影,舒文滔和军官路易斯躲在重重叠叠的灌木丛边,身周黑暗无比。眼觑得祁宏斌的队伍跑出别墅周围的从林,舒文滔忍不住摊手问道:“为什么不阻挡他们,俘获几个人,加以审问,把他们的组织揪出来。”
军官路易斯不慌不忙道:“我怕把他们的组织揪出来时,你我都要遭殃。他们组织严密,纪律严整,毫不亚于特种部队,让他们跑掉就是最好了。”
“既然如此,我叫你们来有什么用。”舒文滔质疑。
军官路易斯冲别墅的方向扬了一下下巴,被炸毁的窗户仍然往外冒着浓烟,令人怀疑难道是点燃了什么。他沉声道:“我们能帮你收拾残局,打扫战场,顺便抹除战斗过的痕迹。要是惹来了警察什么的,会很麻烦的。”
没过多久,池田成彬搀着重伤的木岛良辅,带领剩余的本部人员从另一个方向出了森林。
走廊里的烟雾渐渐散尽,张丰毅下去,和管家米凯尔商量了一番。决定兵分两路,他带一批队员依次清理别墅内的敌人,米凯尔回去保护舒嘉。
张丰毅着意叮嘱米凯尔:“看好你家大小姐,世界用不着她来拯救。安心待着,别让她见血。”
米凯尔连连称是,口中还说着:“劳烦张先生操心了。”
张丰毅急忙谢绝:“我是害怕她老爹回来找我算帐。我只是本部的一个杀手,而且是地位很低的那种。”
米凯尔还要和他客套几句,满脸堆笑道:“这次能打退他们,都是您的功劳。地位很低,您太谦虚了。”
张丰毅赶紧摆摆手道:“你快回去吧,我们的时间很紧。”
米凯尔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向张丰毅点点头,便带领一部分本部人员赶回四楼。
楼下大厅,军官路易斯和舒文滔一起跨进宽阔的厅堂。皆是环顾四望一阵,被厅里布满弹孔、遍地狼籍的景象所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