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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从后背心泼洒出去,李同恨微张嘴唇,嘴角溢出猩红。可与此同时,他的手掌也到了张丰毅的肩膀上,内里的能量如同大山崩摧般尽数倾泄到张丰毅身上。

下一秒,张丰毅便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走廊的地上,浑身青紫。

他的刀仍然插在李同恨的腹里,鲜血时疾时徐地喷涌,银白的刀刃反射着亮光。他捂着肚子的伤口,两眼一翻,摔在地上。

张丰毅挣扎着起身,匆匆越过地上的李同恨,拾起扔掉的手枪壳和弹夹,手忙脚乱地组装在一起。几乎他刚一组装好沙漠之鹰,走廊对面便走来了一队本部人员,他们是听到打斗声停止才赶过来的。

快速地拉开机簧,双方同时开火。只见走廊里的墙壁接连不断地爆碎出弹洞,石灰弥漫,空气里充斥着呛人的火药味。

张丰毅火速开枪,用意念控制着飞向自己的子弹转向。一枚子弹从滚烫的枪膛里冲出,射出它的本部人员站在走廊一角的阴影里,手指扣合着扳机。那枚子弹摩擦空气,以近乎笔直的隐形弹道穿梭,却在即将接近张丰毅时,仿佛生了感应似地主动转向,飞入一旁的墙壁里,由弹洞激射出无数的粉末,扬在空中。

他的意念控物原来并不需要视线的集中,要领在于注意力的集中,而不是表面上的那样。也就是说,他可以在瞄准射击时,迫使射来的子弹避开他。

无数的弹道在空中交织,墙壁眨眼间便绽出密密麻麻的弹洞,耳朵里满是尖利的啸声。张丰毅的枪法极准,片刻便有本部人员胸前绽开淋漓的血花,身体后倾,当场暴毙。

很快那些本部人员便察觉了事情的异状,他们发现没有一枚子弹能触碰到张丰毅的边的。反而是张丰毅身周的墙壁如受了岁月侵蚀似的快速剥落,仔细察看,能见到里面嵌着金色的子弹。他们射出的子弹竟然全部在刚要碰住张丰毅的身体时,离奇地拐进了一侧的墙壁内。

这由不得本部人员心生疑惑,眼见身边的队友一一倒下,其中一个抬手示意,决定暂时放弃,自己也匆忙撤退。

张丰毅也不追击,见他们徐徐退去便放下枪,暗自松了口气。

本部人员留下五六具尸体,退至走廊另一头消失不见。张丰毅不清楚他们去了哪里,但他明白首先要去找米凯尔他们。

返身前进,前方一条幽暗的走廊,摆着精致的盆栽。张丰毅绕到门前,摇了摇扶手,门是锁着的。

张丰毅左右环顾,一手握着扶手,然后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结果门应声而开。

揣着一把手枪的管家米凯尔探出头来,看了看张丰毅,轻声让他进来。

张丰毅迈过门槛,米凯尔在他背后赶紧把门关上。这里是一片面积极大的礼堂,最前面是曲线优美的圣母像。左侧一排大窗,明亮的阳光从窗口洒进来,礼堂里称得上窗明几净。

一些女佣互相抱着瑟缩在墙角,她们自然是听见了楼里的枪声。

那一声声枪响在她们耳中好似惊雷一样,无孔不入般袭进耳膜。张丰毅找了好一番,方在礼堂中间的长桌上发现了舒嘉的身影。

她一脸悠闲地抱着本书,跷起二郎腿,和往常一样姿态散漫。

张丰毅腹诽一阵舒大小姐的临危不乱,转头问米凯尔关于礼堂防卫的问题。

米凯尔答道:“我在一上楼的位置安排了将近二十人,剩下的都散布在四楼各处。”

“但是我在一进楼时,就碰到了一具尸体,而且是你们的人。”张丰毅面色凝重。

管家米凯尔追问:“只有一具吗。”

张丰毅点点头,确认道:“只有一具。”

米凯尔舒了口气,颇为乐观地说:“那就还好,说明我们一时能守得住,他们在屋里各处防备着。”

张丰毅语气焦急地问:“有人进来过吗。”

米凯尔很快摇头,眼神坚定。

别墅的阁楼里靠窗的位置躺着一具尸体,头无力地枕在胳膊上,侧着身跪倒在窗边。他的眼神涣散,臂弯下压着一把狙击枪,枪身裹着老旧的布条,甚至可能是他一直使用的。

阁楼的窗户一扇被拉合,一扇仍然敞开,仅有的光线从敞开的那扇照进来。屋里阴晦一片,木板间的缝隙模糊不清,木岛良辅和池田成彬站在佩塔尔的尸体旁边,思索着未来的对策。

木岛良辅的脸上很是失望,“我本以为他会在这里的。”

池田成彬在阁楼里踱着步,慢慢地讲:“依我看,祁宏斌进来以前他确实在这里。但他们一进来,明智的选择就是下去迎敌。作为本部的杀手,他应当明白我们队伍的强悍。最好便是由他对上李同恨那些人。”

木岛良辅微微一笑,含笑道:“李同恨的轻功可不是谁都能追得上的。”

“在行动前,你应该多听听伙伴的话,”池田成彬话语间意味深长,“不管李同恨有多厉害,你死在这里可就得不偿失了。”

木岛良辅两眼一眯,略微思量,故作谦逊道:“细数起来,能活到今天的杀手,想必还是有自保的能力的。”

“我只是想让你多听取一下我的意见,”池田成彬语气颇为诚恳,“以后办事有一些智谋。”

木岛良辅扭头冷哼一声:“杀人就是最佳的解决方法。”

“然而你从一楼脱离队伍杀到顶层,又要从顶层摸排下去。杀掉阻碍你的人,再找出人来做掉他,你就不觉得麻烦吗。”池田成彬有些哭笑不得。

木岛良辅一挥衣袖,目光现出一抹狠辣,他握住腰间的刀柄。拔出刀来说:“杀了他们便是。”,随后便快步下楼,楼道里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

池田成彬咧开嘴笑了笑,也便不慌不忙地下了阁楼。

张丰毅打手势让管家米凯尔留下来,然后提着手枪就出了门。

门外依旧是空寂的走廊,盆栽放在窗台边,纹丝未动。张丰毅背过手,晃了晃门上的把手,把礼堂的门彻底锁死,才迈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