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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丰毅到那堆枪支里,取了一把比较长的到手里掂量了一下,自我感觉还可以。枪管细长,分量十足,前端装有消音筒,枪身上置狙击镜。

阁楼的前面开着两扇窗户,猛烈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张丰毅推开窗户,霎时就看见宽广的草坪与浓密的丛林交界的地方,许许多多的黑影蹲伏着,衣服的颜色与树叶相互掩映。

这里是离地约摸一百二十多英尺的半空,窗户内外流动的空气有些寒冷。仿佛连飘邈的云彩都变得近了好些,张丰毅把狙击枪扛到窗口上,一人各占一处,准备完毕便齐齐蹲下,从狙击镜里俯瞰着底下的敌人。

这时他胸前挂着的对讲机忽然响了起来,人语声传出。

张丰毅凑近对讲机,听里面汇报:“一组到位,二组已进入地下,三组尚未收到消息,四组进行中。五组在三楼,听到请回复。”

张丰毅想了一下,然后望了望遥远的森林,人群的噪动已然平息,对方的人马似乎在等待时机。于是催促他们:“加快速度,先把宅子里的人安排好。”

立马切断联系,张丰毅聚精会神地观噍,一一清点着林中看起来战斗力特别强的人。这样的人很容易被发现,他们的着装相当随意,有些像是隐世不出的高人,但伪装程度却比其他人高。如果不是张丰毅有全息瞄准赋予的超强视觉,根本难以区分。

池田成彬堂而皇之地站在林间的空隙,他确信头顶的那片树荫足以遮挡住他的全部身体。他交叉双臂,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缓缓开口:“木岛,我看咱们该动手了。”

罩着一身黑袍的木岛良辅闲倚着一棵树,闭目养神,兜帽拉得很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他不慌不忙地沉声道:“着什么急,让他们先出去。”

“人都准备好了,”池田成彬慢悠悠的,“还不出去,这也不符合你的一贯作风啊。”

木岛良辅依旧闭着眼睛,借助黑袍几近和倚靠的树干融为一体。树干发黑,与长袍同色。他喃喃道:“声音,注意声音。”

“什么声音。”

“他们在里面走动,下面的人到了上面,原来的人进了房间。现在冲上去,不一定会受到挫伤,但肯定会死几个。与其让我们的人死,不如叫那几个性子急的去送死。”木岛良辅一阵沉吟。

“你算计得很周全嘛,”池田啧啧赞叹,“不过这一栋别墅,能有多少高手。”

“这别墅的大小暂且两说,规模肯定是相当庞大了,关键在于这房子没有在任何地图上出现过。要么,是新建成不久的,”木岛良辅忽地睁开双眼,意味深长地说:“要么,就是故意隐藏。”

正此时,树林另一侧一阵喧哗,是树叶、树枝被拨动时发出的,数不清的人影从林间冲了出来,宛若非洲大草原上的野牛群一般朝别墅的门口袭来。他们是本部最普通的作战人员,类似于蚁巢的工蚁。

密密麻麻的人影扛着冲锋枪疾驰过来,令人想起黑色的狂风刮过草地。人群中间偶尔可见几个非凡的背影高高跃起,手中或持长剑,或舞铁锤,气势汹汹地向着别墅的豪华木门跑来。

张丰毅动作迅速地拉开机簧,端正瞄准,一枪干掉了最前面的那个。

他的位置在别墅的塔楼上,由下望去,简直像是漂浮在云层间似的。

子弹砰地射出,撕碎了云雾,沿弧线以极快的速度冲入下方。钻进那人的脖颈时,溅射出了血雨般的猩红。但周围的人没有丝毫的停顿,后面的人举着枪,踩在地上的尸体上就匆匆越过。

当脚掌重压死人的后背时,一股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他的队员眼里只有冷漠,只有平静,只有前方紧闭的大门。

大门外,三十名舒文滔的保镖端枪对准,面容严峻,整齐划一的枪口排成一条直线。由客厅里搬来的沙发、椅子支住了朱红色的大门,他们仰望着门的上首,雕琢的花纹与门框恰到好处地贴合。

草坪上的作战人员迅速到达了大门前,立马有人将小巧的炸弹粘到了门上。周围的队员旋即分散,半蹲着躲到别墅的墙角,队形整齐得令人难以想象。

同时,后方的指挥官手举对讲机,挥舞手臂:“克里斯汀、李同恨破窗突入,马上给我解决掉楼顶的狙击手。”

对讲机里一阵阴阳怪气,似乎很不满于他的颐指气使:“祁宏斌,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挥别人了,有本事自己上来干啊。我和克里斯汀,谁抢到狙击手的人头,谁就算头功。”

“李同恨,我告诉你,你别把个人私事放到这里来。”祁宏斌怒火中烧地大喊:“抓不到他是你们的事。”

对讲机里无人回应,祁宏斌忿忿地收起对讲机。从地里拔出一把银光凛冽的长刀,就跟随着后面陆续冲出的作战人员,向贴着炸弹的大门跑去。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庄严肃穆的大门笼罩在了弥漫的尘埃中,蚁聚的作战人员立马钻了进去。烟雾慢慢弥散,完整的木门倒塌成了几大块,堆叠在一起,裂开了触目惊心的裂纹。

轻轻地一跃,落到光滑的瓷砖地面上。门后的人下意识地对着进来的几个黑影开枪,杂乱的枪响过后,第一批进来的作战人员便软绵绵地躺到了地上。

光洁的地板有了黏稠的鲜血流淌,一组开始向后撤退。同时本部的作战人员也在做着准备,将防弹盾牌挡在身前,拔出刀来,谨慎地前进。

防弹盾牌移到厅内,当即迎接了一波凶猛的弹雨。无孔不入的、飞射的子弹撞击到坚硬的防弹玻璃上,留出白色的浅形弹坑。孤单的防弹盾牌被三十人围在垓心,一股股愈来愈猛烈的弹雨暴风般攻击着中间的盾牌。

但是盾牌宛如海边的礁石般岿然不动,稳稳地竖立着,简直令人怀疑是在瓷砖间生根了。